第一百零九章你也會失控?
記得以前上中學的時候,同學們經常這樣玩,比比看誰吹的更加響亮好聽,有的時候發揮好了,還能吹出簡單的好聽的曲子。
吹了一會,覺得無趣,滾滾往後花園走去,去看心愛的寶貝小鹿「斑比」。
活潑可愛的小鹿斑比看見滾滾過來了,斑比輕盈地跳了過來,親熱地舔著滾滾的纖手,滿地撒歡兒。那副嬌憨可愛的樣子,讓滾滾笑的直不起腰來。
「斑比,小寶貝。」滾滾蹲下身來,將斑比抱在懷裡,輕輕地撫摸著它全身光滑發亮的美麗毛皮,「等你長大了,我就把你放回林子裡,讓你和你的小夥伴們在一起,囚禁在籠子裡,很難受是不是?」
斑比好像聽懂了滾滾的話一樣,一邊用腦袋輕輕地拱著滾滾的腿,一邊仰著頭去親吻滾滾的臉蛋,滾滾開心得「咯咯」地笑起來。
是啊,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這些日子裡,滾滾實在經歷了太多,只有和小鹿在一起,才能回顧起曾經的純真和歡樂。
忘掉以前的不開心吧!生活,還是要好好地過是不是?
正和小鹿鬧著,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環珮叮噹,餘光中,一個人兒亭亭玉立地站在了自己的身邊,誰啊?滾滾好奇地轉過了頭。
眼前站了一個天仙般的美人兒,一襲青紗裹著玲瓏嬌軀,明眸皓齒,艷光照人,尤其那雙含情脈脈的大眼睛,看起來十分勾魂。
她就好像是成熟版的錢滾滾,滾滾長大後,怕是也是這樣的了。
不,她看起來遠遠要比滾滾更要高貴很多,美艷很多,雖然她們的五官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滾滾認識,這個美人兒就是凌水寒前幾日剛剛娶進門的新側妃——禮部尚書季大人的千金季冰燕,她們前幾天剛剛見過。
滾滾趕緊見禮:「原來是新夫人,滾滾有禮了。」
季冰燕又是一笑,趕緊伸手相攙:「小郡主,真是不敢當,我剛來王府,很多事情不知道,有時候還要煩勞小郡主的。」
滾滾豪爽地一笑:「好說好說,有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會幫,新夫人就拿這裡當自己的家好了。」
季冰燕親熱地牽過滾滾的手:「我從小沒有姊妹,沒想到進入王府中,還見到你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姑娘,而且我們長的多像啊,就好像我們是親姐妹一般,雖然小郡主是王爺的義女,但是冰燕視滾滾為自己的小妹妹,以後我們要多多親近,不知道小郡主願意不願意啊?」
那是當然啊,滾滾高興還來不及,自己正愁在王府裡憋悶沒有說話的人呢,老天就給送來一個,而且看起來很是賢惠和氣。中國神仙、外國菩薩、聖母瑪利亞,真是太感謝了。
季冰燕又看向小鹿斑比:「多麼可愛的小鹿啊,在哪裡弄來的?」
滾滾也十分高興季冰燕喜歡小鹿,她牽過季冰燕的手撫弄著小鹿的毛皮,嘴上說著:「可愛吧?它叫斑比,當然是我給起的名字,是我們上次去圍場打獵的時候啊,被小乾爹一箭射中的,我可心疼死了。」她把斑比摟在懷裡,不住地用下巴摩挲著小鹿的頭頂。
季冰燕也蹲了下來,學著滾滾的樣子,拿來幾根青草小心地餵著斑比。
「它很乖的,可不咬人,你的手湊近點。」滾滾說著,將季冰燕的手抓過來,放在小鹿的嘴邊,季冰燕不禁嚇得花容失色,尖聲叫了起來。滾滾笑了起來。
兩個美麗的少女和一頭同樣美麗的幼小的梅花鹿,構成了晚夏最美麗的一道景色。
玩累了,兩個女孩子靠在樹下,一邊看著小鹿蹦蹦跳跳地玩耍,一邊親切聊天。滾滾很喜歡這個季冰燕,人家這才是真正嫻熟有禮的大家閨秀,多謙遜,多討人喜歡。
而且,她身上是那種濃濃的女人味兒,這是滾滾最最羨慕不已的。
「滾滾……」季冰燕的俏臉紅紅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啦?有什麼話就說嘛!」滾滾十分不習慣季冰燕吞吞吐吐的樣子。
「滾滾,聽說你曾經和親到塞外?」季冰燕輕聲問,「怎麼回來了?那裡的汗王對你不好嗎?」
滾滾沉下了臉,在草原上發生的事情,她不想再想起,每次想起,就會想起讓她黯然神傷的血非夜,讓她止不住地流淚。
這些日子,她刻意笑,刻意玩耍,就是為了迴避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夫人,不要問我,我不想再提。」滾滾淡淡地說,她用手中的草餵著小鹿斑比,腦海中又想起了在草原上等自己的小豹子包子,包子,原諒我不能回去。
季冰燕趕緊打哈哈:「啊啊,對不起,滾滾,我失言了,小郡主回來也好,誰也不敢說什麼,咱們王爺權勢這麼大,以後會再給小郡主找一個如意郎君。」
滾滾淡淡一笑,如意郎君?自己真是無所謂。
也許,自己的愛,已經隨著血非夜入土了。
「滾滾,聽說你在音律方面相當有造詣,從小就學習各種樂器,我碰巧對樂器也略知一二,我們一起彈琴吧?」季冰燕輕聲說。
「什麼有造詣啊,我的造詣全是小乾爹逼出來的。」滾滾苦笑著說,「其實我並不喜歡彈琴,寫字!」
「逼出來的也好啊!走吧,到我那裡,我們一起練個曲子。」季冰燕輕輕地拉著滾滾的小手。
「好吧。」盛情難卻,滾滾只好跟著季冰燕來到她的房間裡。
娓娓動聽的琴聲從滾滾的玉手下的琴弦中飄出,而季冰燕在旁邊和著悠揚的笛子,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連窗外飛舞的鳥兒都不禁停在窗欞上側耳傾聽。
剛剛下朝的凌水寒也聽到了這美麗的琴音,不禁問手下:「是誰在彈琴?」
僕人趕緊回答:「回王爺,是小郡主和新夫人在棲月苑裡合奏。」
雖然滾滾的封號是「無憂公主」,但是大家還是習慣叫她小郡主。
這一點上,凌水寒也比較縱容,因為他也不喜歡「無憂公主」這個稱呼,因為,這個稱呼會讓他聯想到滾滾和親草原的事兒。
現在,滾滾回來了,好比是轉了一個圈兒,應該回到原點才對,那麼,美好的生活,才會重新開始。
「哦,」凌水寒想了想,抬手讓僕人退下,自己則信步走向棲月苑。
透過淺綠的紗窗,凌水寒看見身著一身飄逸白衣的滾滾秀髮披肩,只用一隻閃亮的銀簪挽著如雲般的秀髮,大大的眼睛仿若西湖寒煙,她那靈巧的雙手好像玉蝴蝶一般在晶瑩的琴弦輕輕飛舞,秀眉微微蹙起,似乎在想什麼。
一年的時間不見滾滾,她好像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喜歡在自己懷裡撒嬌的小女孩,她成熟了,長大了,但是她的心事卻不想再向自己透露。
而滾滾身邊一身鵝黃色紗裙的季冰燕峨眉淡掃、輕點朱唇,那酷似滾滾的臉上畫著精緻絕倫的妝容,碧綠晶瑩的玉笛在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中吹出了好聽的音符,她同滾滾一樣,是一個絕美的美人坯子,但是她和滾滾很明顯的區別就是,她總是畫著無可挑剔的妝容,那樣精緻,好像一個精美的玉雕,而滾滾,卻似大自然中鬼斧神工的傑作。
一個是罔苑仙葩,一個是美玉如霞;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
這兩個相貌酷似的美人的合奏,任誰看起來都是一個讓人不忍心破壞的美好畫面。
凌水寒靜靜地看著,看著,一動不動,似乎自己一動,都會打擾這難得的美景。
正在彈琴的滾滾,深思飄渺,似乎自己的思緒又回到了那片遼闊的草原,自己在草原上跳啊笑啊,可愛的包子在自己的身邊圍繞跳躍,不遠處,一個瀟灑倜儻的黑衣少年轉過身,向自己露出那燦爛調皮又野性的微笑……
微風輕輕地吹著那狂放不羈的披肩黑髮,他的一雙墨褐色雙眸亮的好像天邊的星星。
滾滾向他撲去,卻總是撲了一個空,血非夜……
滾滾一個戰抖,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劃過,好像劃在尖利的刀刃上一般,鮮紅的血立刻從手指上滲出來,點點滴滴的落在那潔白的桌布上,好像皚皚白雪中怒放的朵朵梅花。
琴聲嘎然而止,滾滾默默地看著自己那流血的纖細手指,靜靜的一動不動。
如果在從前,她一定會叫著跳起來,可是現在,自己竟然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麻木地看著殷紅的鮮血好像紅色瑪瑙一般地不停滴落。
相反,這種流出的鮮血讓自己麻木的心好受一點兒。
「滾滾,你流血了。」季冰燕的笛聲也戛然而止,她輕聲叫著,「我給你包紮!」
話音還沒落,凌水寒已經從門口走了進來,他一把扯過季冰燕拿過來的乾淨手絹兒,輕輕地裹住了滾滾的手指,輕聲說:「告訴過你多少次,彈琴一定要帶上指套,否則劃弦的時候很容易弄傷手指的,你就是不聽。」
他的語氣中有責備,有寵溺,更多的是心疼。
滾滾淡淡一笑:「小乾爹,我知道了,我只是好久沒有彈琴,所以有點忘記。」
凌水寒將她的小手緊緊地握在手裡,靜靜地看著滾滾那張清純如水的小臉兒,滾滾,為什麼,你總是做讓我心疼的事兒。
季冰燕愣愣地看著凌水寒和滾滾,她驚呆了,凌水寒,你太不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一向內斂沉穩,城府那麼深的你,難道只有在這個滾滾面前失控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為什麼事兒著急,從來沒有見過你關心過任何人,可是,為什麼,這個滾滾,就是這麼例外呢?
你,從來沒有把她當做女兒看待是不是?
在你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一個驕傲的男人對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的那種愛戀。
可是,滾滾,你知道嗎?你看到了嗎?
季冰燕的心臟一個勁兒地抽搐著,在這個過程中,凌水寒看也沒看自己一眼,似乎自己好像一團透明的空氣。
在他的眼睛裡,恐怕只有滾滾這個小丫頭,在他的眼睛裡,只有滾滾流下的血讓他心疼。
季冰燕似乎有點明白了,為什麼,凌水寒要娶自己,因為,自己長著一張同滾滾那麼酷似的面孔。
凌水寒,你那麼驕傲,但是你很悲哀的愛上自己的義女是不是?
季冰燕冷眼看著滾滾和凌水寒,心裡湧上了一種悲哀,難道,自己只是這個小丫頭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