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為什麼我不是平凡人?
「為什麼不能?當初不是你給我修改了生死簿?既然可以讓我還陽,為什麼不能讓血非夜還陽?你是根本不願意幫忙!」滾滾的眼睛裡流出了忍不住的淚水,「好了,已經這樣了,再說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殿下,我走了,再見!」
傲逸一把拉住了滾滾的袖子:「滾滾,別走,你不相信我嗎?」
滾滾冷冷地回過頭來,淡淡地說:「高高在上的小閻王,有什麼辦不到的事兒?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的,事實上,只有傻瓜才相信你辦不到。算了,還是不說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她撤回了袖子,轉身走開,清醒過來的小豹子包子轉過頭來,向傲逸示威了一下,也趕緊跟著滾滾離開。
俏麗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睛裡,滾滾,連頭都沒有回!
傲逸那只漂亮的手還孤單地擎在空中,他那雙墨綠的眼眸中含著一滴晶瑩的淚水,直到滾滾的身影在視野裡消失,才無力地垂下。
滾滾,你是真的不肯原諒我嗎?
如果我能做到,我是一定會做的,只為了你可愛的笑容,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傲逸垂下頭,靜靜地坐在草原中,微風輕輕地吹起他的長髮,掩映著那雙美麗的墨綠雙眸,滾滾,真希望自己永遠不長大,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和你嬉戲。
如果我變成小娃娃的樣子,能重新讓你喜歡和疼愛,我也願意去做,可是,也許我變成了粉妝玉琢的小娃娃,你也再不肯看我一眼。
小閻王傲逸甚至懷念起當初自己吸著奶嘴向滾滾撒嬌的情景,可是,那段美好的回憶還會重現嗎?
小閻王傲逸好像一個遊魂兒一樣晃蕩在地府。
遠遠走來牛頭馬面勾魂使者,兩個帥氣的鬼對傲逸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很是奇怪。
「殿下,去哪裡了啊?怎麼臉色這麼差?」牛頭勾魂使者對傲逸說。
傲逸一聲不吭。
「殿下,你怎麼了?」馬面也奇怪地說。
傲逸靜靜地看著兩個鬼,雙眼淡漠,好像沒有焦點一般,他在看什麼?似乎在透過兩人看背後的什麼?
牛頭和馬面趕緊轉身看看,身後卻什麼都沒有。
「我想喝酒,陪我喝酒好不好?」傲逸面無表情地說。
「酒?」牛頭馬面互相看了一眼,「殿下,那是人類的東西啊!」
「陪我去喝!」傲逸好像沒有聽見一般,他轉身就走,牛頭馬面互相看了一眼,只好跟著走上去。
一間小酒館裡,傲逸和勾魂使者牛頭馬面化作普通的凡人小伙子模樣,傲逸向小二要了好幾罈酒。
雖然想盡力不惹人注意,但是三個人那帥氣逼人的樣子,即使坐在角落裡,三個出眾的帥哥還是會引起很多人的注目。
因此,牛頭想把自己變得丑點再醜點,在一個時辰內,他變了十種相貌,變得馬面極不耐煩。
「喂,拜託,你這麼變化有什麼用啊?再變還是會很惹人眼睛的。」馬面不耐煩地說,用手指敲敲地指了指小閻王。
牛頭一看,小閻王乾脆毫不掩飾自己那頭銀亮的秀髮和帥得慘絕人寰的面容,他只顧喝酒。
算了,自己再怎麼變化,身邊這位這個樣子還能不引人注目?牛頭只好放棄。
「殿……下,這麼多,我們能喝完嗎?」牛頭伸著舌頭說。
「能,這個東西很好,可以讓人忘記哀愁,所以有人叫它『忘情水』。」傲逸伸手捧過一罈子酒,對著嘴巴就灌了下去,是的,酒真的是一個好東西,可以喝醉,醉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暫時可以忘記滾滾,忘記自己是地獄的閻王,忘記一切的一切。
「殿下,好辣啊,你不能這麼喝啊!」馬面趕緊去搶傲逸手中的酒罈子,可是,美酒卻仍然被他好像白水一般地灌下去。
「殿下,你這麼喝,身子怎麼受的了啊?你上次中毒,還沒有完全好,對了,你身體裡還有邪氣,殿下,不要喝這麼多啊!」牛頭馬面簡直變成了老媽子,一邊不停地勸著小閻王傲逸,一邊七手八腳地搶著他手中的酒罈子,可是,傲逸卻依然在不停地喝。
最後,喝的酩酊大醉的傲逸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我也是有淚的,我等了千年,等到我愛的人,卻沒有留住她的心!我該怎麼辦?你們誰告訴我,我該怎麼辦?為什麼我是閻王,為什麼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牛頭和馬面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互相對視著,大眼瞪小眼。
小閻王殿下,你是怎麼了?
難道,感情真的這麼傷人?殿下真的喜歡上了那個人類的小姑娘,而且還受了傷?
傲逸一邊喝酒一邊哭,他突然劇烈地嘔吐起來,本來就沒有完全復原的身體禁不住身體內邪氣的入侵,大口大口地吐起鮮血來。
「殿下,殿下。」牛頭馬面趕緊抱住傲逸的身體,施法鎮住傲逸的元神,趕緊抱回地獄。
「傲逸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閻王一邊用鎮魂珠給傲逸治療,一邊問勾魂使者。
「這……屬下不知,估計是殿下上次受傷還沒有完全好,體內留存邪氣。」勾魂使者說,他們不敢說傲逸和人間女孩的情感糾葛,更不敢說傲逸曾經為了盡快恢復功力用邪惡的靈魂練功的事兒。
閻王皺著眉頭,想了好久,也不知其法,現在所能做的,是趕緊給寶貝兒子治療。
牛頭和馬面在心中不停地哀號,他們隱約感覺到,滾滾就是埋藏在傲逸心中的一個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炸的他們粉身碎骨。
緹袒王血克圖最近老的很厲害,心愛的兒子血非夜的驟然離世,給了他巨大的打擊,他幾乎將所有的事兒都交給了血月離,自己則基本不再管理草原的事物。
血月離真的是一個非常出色的人,他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條條,相信不久以後,他會接管整個草原了。
每個人都這樣認為。
這一天,他正騎馬回到自己的營地,卻看見營地前站著一個小小的綽約的身影,是滾滾。
滾滾抱著雙肩,靠在木欄上,斜著眼睛看著他,小臉上冷颼颼的。
血月離下了馬,走近滾滾:「滾滾,你來了?」
滾滾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血月離:「我想找你談談!」
「好!」血月離點點頭,將滾滾帶入了自己的大帳。
靜靜地端坐在自己的虎皮椅上,血月離淡淡地看著滾滾那張清純如水的臉。
經歷了這麼多,這張臉,依然看起來如同清水芙蓉一般,只不過,褪去了一些天真,她看起來成熟了好多。
原來,感情能讓人成熟,情殤也可以讓人成熟。
同樣,滾滾也依然冷冷地看著那張讓女人都自愧弗如的美麗的臉,好久好久,她才緩緩地開口:「你已經達到目的了,很高興了是吧?」
血月離似乎很驚訝:「什麼目的?」
滾滾冷冷一笑:「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塊擊中我的手的石子兒是你射出的對嗎?你達到了目的,血非夜果真為我而死,你也果真得到了整個草原,現在的你,是不是很開心?」
血月離靜靜地看著她,那張漂亮無雙的臉上一片默然。
沉默了好久好久,他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輕聲說:「滾滾,如果我說我絕對不知道你說的什麼石子兒的事兒,血非夜這次的事件根本與我無關,你會相信嗎?」
滾滾冷冷地搖搖頭。
血月離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輕聲說:「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這次,真的不是我!如果我說的是假話,那麼,讓我不得好死!」
「不是你,是誰?」滾滾冷冷地說,「血非夜的死,獲得最大益處的應該是你吧?」
血月離微微一笑:「目前看來的確是我,但是從長遠看,不見得是我。」
血非夜的死,讓血月離強烈地感覺到危機。
「滾滾,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真的不希望非夜死,他的死,是緹袒的重大損失,我感覺到現在整個草原都透漏著危險的氣息!」血月離輕聲說,「雖然我不喜歡血非夜,但是只有我和他並肩作戰,才會稱霸整個草原、保護整個草原!」
滾滾愣住了,血月離此時的言語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輕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看起來好像真的不是他做的。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放心,我遲早會查出來,如果查出來,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給血非夜報仇!」滾滾冷冷地說,她站起身來,拂袖而走。
血月離輕輕地撫摸著伏在腳下的紫電那光滑美麗的皮毛,不錯,自己絕對沒有說謊,自己縱然想利用這次重生做一番事業,成為這片美麗草原的霸主,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殺血非夜。
到底是誰做的,他也很想知道。
在滾滾正要離開草原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非常意外的消息,整片草原人心惶惶。
是什麼?
原來是突然有一隊黑衣大軍滅了塔羅族。
據探子回報,這隊奇怪的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黑火燒了塔羅族的大營,大部分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殺死,塔羅王斡離鉉甚至來不及向緹袒發出求救信號,便全軍覆沒。
尤其是塔羅族的貴族,包括塔羅王斡離鉉在內,全都喪命,只有一些老弱病殘的牧民逃往各個部落。
他們使用的武器非常奇怪,據說是非常厲害的暗器,他們使用這種暗器在很短的時間內解決了戰鬥。
草原上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消息傳來,整個草原都瀰漫了緊張恐懼的氣氛。
為什麼?
塔羅族竟然遭到了滅族之禍,那些無辜的牧民招了誰惹了誰?是誰這麼狠心?
這只神秘的軍隊,下一步,會不會奔緹袒而來?
血克圖趕緊召開緊急會議,和眾位王子大臣商議軍情,趕緊做好防範措施。
正要離開草原的滾滾看見好多人推著平板車將一些死去的塔羅族人的屍體推過來,血月離站在這些血粼粼的屍體中間,挨個用木棒撥弄著。
滾滾也躲在人群中細心觀察。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滾滾看見,那些塔羅族的人的屍身模糊,血月離彎腰蹲下,用手探摸這些屍體的傷口處,從傷口處掏出一顆顆小小的鐵珠來。
他將那些小鐵珠放在白皙的手掌上,皺著眉頭細心查看,滾滾也看到了,她的頭不禁嗡了一聲。
糟糕,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些小鐵珠應該是從槍口中發出來的,而那些能夠射出高速度飛行的鐵珠的獵槍應該是自己在鷹堡地宮裡做給帝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