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誓死保衛!
「是誰?趕緊出來受死!」親兵隊長大喊,「你們知道我們是誰?我們是緹袒族夜王子的手下,你們瞎了眼睛?」
隨著一聲長嘯,從樹上和草叢中出現了數不清的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將滾滾還有血非夜的親兵們紛紛圍在中間。
他們手裡的刀劍銀光閃亮,看樣子是有備而來。
他們到底是誰?
雙方人馬都劍拔弩張,陷入戰爭狀態。
親兵隊長冷冷地說:「明知道我們是夜王子的人,你們還要下手嗎?」
他的心裡也在發寒,他本能地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
隨著一聲輕笑,數名黑衣人讓開一條路,一匹全身沒有一根雜色的白馬彷彿踏雪無痕般地走了進來。
馬上端坐的人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因為他戴了一頂掩盔,也就是說,一個半截面具覆蓋著他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還有鼻子的下半部。
不過可以看出他鼻樑以下的部分,如雕刻刀精心雕刻的一般,每一個坡度每一絲弧線都完美到令人驚詫,即便只見著下半臉,所有的人都能斷定,他一定是一個出奇的美男子。
他那遮蓋住上半臉的掩盔中,射出兩道冷冽的眼神兒,不知道是滾滾的幻覺還是怎麼的,他有時候一眨眼,好像那雙點漆的深眸會偶爾變成赤紅色。
滾滾眨眨眼睛,是自己神經過敏吧?誰的眼睛能是紅色的呢?又不是白兔子也不是妖怪。
再一細看,那雙眼睛好像又恢復了黑色。
真是奇怪的眼睛,奇怪的人。
白馬上的男人微微一笑,輕啟嘴唇:「留下那個女孩兒,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非常動聽,但也充滿了危險,在眾人聽來,好像是魔音一般,心臟都疼。
親兵隊長冷冷地說:「你們是哪裡來的山賊,明明知道我們是夜王子的人,還敢動我們,難道是吞了熊心嚥了豹子膽?純心同我們作對,你們可以打聽一下,在這片草原上,誰為大?」
他一定要保護滾滾,因為滾滾是王子殿下心愛的人。
其他的親兵也瞪著眼睛怒視著敵人,誓死要保護滾滾。滾滾很感動,血非夜你的部下真的很忠心。
可是她非常害怕,因為對方的人馬很多,而且,每個看起來都這樣厲害,尤其是這個領頭的,看起來太過恐怖,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夜王子……哈哈哈哈。」那個男人仰面長笑,「好吧,好良言勸不過該死的鬼,既然你們想去地獄逛逛,那我就送你們一程!」
他用雙手的手指往前一指,做了一個十分瀟灑的姿勢,他的手下如同猛虎一般衝了上去。
保護滾滾的親兵們也紛紛迎戰,雙方廝殺在一起。
滾滾驚駭地發現,對方的這些士兵好像一個個沒有痛覺一般,即使刀槍紮在身上,他們還是進攻勢頭一點不減,戰鬥力極強,刀劍看在身上,好像沒有感覺一般。
而血非夜的親兵們,一個個浴血奮戰,血染戰袍,卻抵擋不住這些瘋狂的士兵的進攻。
隊長此時已經身中數刀,鮮血已經將胯下那匹馬都染成了紅色。
他掙扎著跑到滾滾的身邊,對滾滾說:「滾滾姑娘,我們拖住他們,你快逃!去找殿下!」
說罷,他又投入了戰鬥。
血非夜的親兵們真的非常勇敢,他們拚命地拖住那個黑衣人的進攻,親兵隊長沖嚇呆的滾滾大喊:「滾滾姑娘,快跑!」
滾滾擦了一把眼淚,調轉馬頭趕緊沖血非夜的營地方向跑。
可是,沒跑出幾百米,那個黑衣人的白馬已經好像鬼魅一般地攔在了眼前。
「小姑娘,還想跑嗎?」他的聲音好像魔音一般震動人的心。
「我跟你拼了!」滾滾抽出插在靴子裡的匕首策馬向黑衣人衝過去,趁勢將手中的匕首捅向黑衣人的心窩,黑衣人仰面狂笑,稍微輕晃就躲過了滾滾的匕首,同時,他好像老鷹捉小雞一般,一把將滾滾從馬上拽了下來,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你到底是誰?」滾滾拚命地踢打可是無濟於事。
黑衣人將滾滾的腦袋扭了過來,滾滾正好看見那雙凜冽的眼睛又變成了紅色。
「你是鬼!」滾滾大叫,渾身抖成一團。
黑衣人大笑:「沒錯,我是地獄裡跑出來的鬼!」那雙越發變得赤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滾滾的大眼睛。
那雙眼神勾魂攝魄,好像一個有魔力的漩渦一般拚命地吸引著滾滾,他往滾滾的背上一拍,滾滾頓時失去了神智,休克了過去。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屍體也很快被拉走處理掉。現場只有一些草葉上留著殷紅的血滴,除此以外,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待血非夜率兵趕過來的時候,再也沒有了任何人的蹤影。
血非夜在曠野中大喊:「滾滾,你去了哪裡?是生還是死?」
血非夜呆呆地坐在草原上,他似乎已經出離了靈魂,小豹子包子緊緊地偎依在他的懷中,仰著頭,看著那張漂亮卻憔悴的臉,似乎很是奇怪。
這麼短短的時間內,滾滾小主人哪裡去了?
為什麼血非夜殿下這樣憔悴?連鬍子都長出來了。
包子用小爪子輕輕地撓了撓血非夜的胸膛,似乎在安慰著血非夜。
「包子,滾滾到底是生是死?」三天了,滾滾一直沒有消息,連自己的一隊親兵也好像消失了。
他們到底是不是遭了毒手?滾滾,你到底在哪裡?
血非夜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雪薇輕輕地坐在血非夜的身邊,柔聲說:「殿下,我相信滾滾滾姑娘是不會有事兒的,吉人自有天相嘛!」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預感到滾滾出事了,可是……唉!」血非夜輕輕一歎。
雪薇微微一笑:「不會的,滾滾姑娘很精靈啊,不至於,殿下,我們已經撒下人馬去找,應該會找到滾滾的。」
雪薇那樣美的笑著,卻在心裡想,永遠都找不到才好。
這個時候,一個衛兵跑來,向血非夜稟報:「啟稟殿下,汗王前來看您,殿下趕緊接駕!」
「哦。」血非夜淡淡地應了一聲,卻懶散地坐在那裡,依然沒有動。
衛兵真不知道怎麼才好,唉,自從滾滾姑娘走了以後,血非夜殿下就這樣有氣無力的,沒事只管喝酒,似乎被抽掉了靈魂一般。
連汗王來,他都懶得接駕。
衛兵站在那裡都感覺渾身發抖。
血非夜一邊摟著包子,一邊抓起身邊的酒囊不停地灌著自己酒,大口大口的。
遠處傳來「騰騰騰」的腳步聲,一大堆人正向這邊走來,正是緹袒王血克圖、血月離還有一干人等。
血非夜連動都沒有動,仍然是自顧自地喝酒,似乎天地之間,什麼都不存在了。
轉眼間,血克圖已經大步來到血非夜的身邊。
看見自己最心愛的兒子憔悴成這個樣子,血克圖氣兒不打一出來。
這個渾身散發著濃濃酒氣兒、醉的一塌糊塗的人還是自己那個引以為傲、好像是草原上最矯健的雄鷹的兒子嗎?
他現在為什麼那麼頹廢?就是因為那個叫滾滾的小丫頭走了。
「血非夜,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看看自己都成什麼樣子了?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女人是什麼東西?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
父王雄獅般的咆哮似乎在血非夜的耳朵裡好像蚊子叫一般,他仍然是不動。
血克圖簡直都要氣急了,這就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嗎?自己的草原以後就要交給這個孩子嗎?
怎麼短短幾個月,變化這麼大呢?
血克圖真是又氣又急,他用大手一把抓起血非夜,一拳打了出去,沉重的拳頭打在血非夜的臉頰上,血非夜頓時踉蹌著摔倒在地上。
這一拳真的很重,血非夜的俊臉一片青紫,鼻子和嘴角都流出殷紅的血來。
他站起身來,冷冷地看了自己的父王一眼,好像剛剛甦醒一般,給血克圖單腿跪下見禮:「父王來幹什麼?」
他的樣子讓血克圖簡直都要氣死了。
自己心愛的兒子……
旁邊的血月離看見血克圖那怒氣沖沖的樣子,他好看地笑一笑,那種迷人的笑意,簡直可以傾倒眾生。
「父王,英雄難過美人關,非夜年輕氣盛,也難免啊!他真的很喜歡那個小公主,也算很癡情呢,不過,我相信很快他會忘記她的,這樣吧,父王再賞賜給他幾個小美女吧。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非夜就會忘記滾滾姑娘的。」血月離說的極其有道理。
血非夜冷冷地看了血月離一眼,一句話不說。
忘記?估計這輩子是不會了。
血克圖冷冷一笑:「血非夜,你聽清楚,要是你不趕快振作起來,以後你永遠都不會得到草原!」
自己這個兒子真的是讓自己太失望了。
他一甩袖子轉身就走,血月離充滿同情地看了看血非夜,他輕輕地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輕聲說:「非夜,人要看開點,尤其是男子漢大丈夫,你要弄清楚,孰重孰輕,什麼是最重要的,是江山還是……女人?」
血非夜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表情,但是他的心被震動了。
血月離微微一笑,也轉身離去,那瀟灑的背影被夕陽拉得好長好長。
是江山還是女人?
血非夜低下頭,靜靜地思索著。
這是哪裡啊?
渾身好痛啊!好像散架子一般,頭也好痛,好迷糊!
滾滾輕輕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好像是一個地洞一般,沒有太陽的光線,卻看到周圍光滑的石壁上鑲嵌著一顆顆嬰兒拳頭大的夜明珠。
那些夜明珠幽幽地發出了綠瑩瑩很柔和的光。
滾滾感覺渾身好像被拆掉骨頭一般,她咬著牙爬起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塊平平的大石頭上。
石頭很涼,睡得自己腰酸背疼。
不能睡在這麼冰冷的地方啊,搞不好會得風濕病的。
是誰把自己扔在這裡的?
滾滾想了想,突然想起了自己被血非夜送出了大營,並在一隊親兵的護送下回中原,可是自己後悔了,正要追血非夜,卻發現一些陌生殘忍的黑衣人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並和護衛自己的血非夜的親兵戰鬥起來。
她想起了那場戰鬥的殘酷,胳膊兒腿兒亂飛,鮮血迸濺。
最後保護自己的親兵們全部陣亡,自己也被那個神秘人捋到他的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