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失控了,他正瞪著眼睛看著大黑鷹的臉,迫不及待地等著他發出下一次挑釁,他好更憤怒、更歇斯底里地回擊他。
令他失望的的是,大黑鷹卻朝著該影優雅地鞠了一躬,非常斯文得體地說:「尊重你的權利,我的指揮。只是我斗膽問一句,你不想打下去,是不是因為我們柔弱的首席牧師啊?」
所有人目光立刻隨之都轉向了入戲。
入戲卻不可思議地處於復活虛弱的狀態,全身的屬性都被降至最低。好像她的靈魂選擇了在墓地復活,然而穿越了塵泥沼澤的海域又回到了團隊裡面來似的。虛弱的狀態讓她看起來是如此地虛無飄渺,像個幻象。大家都非常詫異地看著她,為她自拿到祈福以來的古怪行為而感到費解,心想這個女暗夜精靈是不是已患上失心瘋。
「為了入戲?為了她又怎麼樣?」該影歇斯底里地用手指著大黑鷹叫到,「沒有她,你們現在身上只能穿著著破爛的藍裝,你們連卡扎克的屍體都見不到。沒有她,就沒有我的指揮!
要不是我頂住了壓力,又怎麼又有你們的今天?精英團!精英團!你們是我的人,應該聽我的指揮。我宣佈,收工,今天不打了,都給我回去!」
全團的人都緊張看著大黑鷹,沒有人為該影的命令而動。
「他們怎麼會是你的人呢?」大黑鷹陰沉沉的目光在目瞪口呆的會員臉上掃了一遍,然後著面對著該影說:「沒有人會是你的人,該影。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一開始不信任你,因為就算你人在黑鷹之影,卻始終像個外人。如果你甘心當我們其中的一員,又怎麼會總是想著偷懶懈怠呢?黑鷹之影的人,要有黑龍公主不死就不睡覺的精神!而且決不會讓一個女人來影響戰鬥!」
他不甘心成為黑鷹之影的一員嗎?一開始或許是這樣的,但該影捫心自問後發現:這些天天在地下城浴血奮戰的日子裡,精英團的成員雖然說是高操作水平的優點和狹窄心胸的缺點並存,但同一個敵人的戰鬥令他們共同仇敵愾、惺惺相惜,他已經和精英團的這些人產生了感情。如今看到這些人雖然一身疲倦,但仍然不想違抗大黑鷹的意願去聽從他的命令,這一點令該影覺得憤怒又傷心。
但無論如何,該影決定和大黑鷹挑戰到底了。他繼續放高音量吼到:「大黑鷹,我們來決鬥一盤。你嬴,就按你的方式,我嬴,就按我的方式。」
「這是小孩子搶東西的把戲。」大黑鷹嗤之以鼻,轉而對入戲說:「入戲,你的獵人像是得病了。」
該影氣得渾身顫抖,如果可以的話,他會當場殺掉大黑鷹。
入戲目光如冰地望著大黑鷹,靜靜地說:「我們的指揮並不是病了,而是中魔法了。」說完,入戲舉手開始吟唱,對著該影施放了驅散法術。
從入戲手中發出來的驅散術冰涼無比,如冰雨般澆在了該影的滿腔怒火上,該影猛地一醒,他突然想起來了以前看過的大黑鷹和人決鬥時的一幕:大黑鷹一開始,總會設法把對手激得怒不可遏,然後尋找到機會兩劍就讓對方跪在了他的腳下。
該影頓時明白了剛才的狀況--自己已經成為了在決鬥被大黑鷹激怒的對手,當他憤怒到無法收拾時,大黑鷹將利用他的失控將他擊敗。
而被大黑鷹擊敗後,緊接下來是什麼?眼前精英團成員的臉孔在他眼前的晃過,該影頓時不寒而慄,他明白了--接下來就是對大黑鷹的臣服,無論是正確還是錯誤是的命令,他都會死心塌地地遵從。
這真是太可怕了!入戲以前說過的話在他腦海裡飄過,「這些人都是他一個一個挑來的」。他剎那間明白了這個公會名字的意義--黑鷹之影,就是大黑鷹的影子。他就像個**oss,而會員們則是他的僕從和小弟。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聖騎士,而此刻又是一個多麼危急的時候,他差一點兒就犯下大錯了。
勿須和入戲商量,該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所有的怒氣已如潮水般從他臉上退去,他平靜而禮貌地對大黑鷹說:「你說對,我不是大黑鷹的一員!從此刻起,我離開黑鷹之影。」
表情一向在陰沉中千變萬化的大黑影驀然大驚失色了起來,尖著嗓門指著該影說:「該影,你這是賭氣!你離開黑鷹之影,你去哪兒找如樣優秀出色的隊友?精英都在黑鷹之影裡,外面全是笨蛋。」
「那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該影冰冷的語氣如同入戲的眼神,他一邊說一邊開始脫下黑鷹之影的制服。「原夜行宮的成員,想跟我走的就走。不想走就留下,無論什麼選擇我都尊重你們。」
「你這是背叛,你這是過河抽橋,這是敗類的行為……」大黑鷹開始憤怒地咒罵到。
當大黑鷹語無論次地指責了一番該影后,終於發現這個獵人並非賭氣,而是去意已決時,他驀然收起了憤怒,恢復了陰沉沉的本色,充滿威脅性地說:「該影,你會為此付出代價!你將會為你此刻的選擇而後悔莫及!」
該影回敬到:「我已品嚐到了進黑鷹之影的代價,離開黑鷹之影有代價很正常,我會承受它的到來!」
「再見了,精英團的朋友們!」該影終於繡著黑鷹圖案的制服完全脫了下來,連同徽章一起扔在了地上,然後開始使用爐石。
模仿該影動作的人有入戲,還有因為不能當挑戰黑龍公主主坦克而一肚子怨氣的高大全,就兩個人,其他的人全都是愣愣地看著,再也沒有人跟上來了。
當該影回到鐵爐堡旅館的壁爐前面時,發現出現在身邊的只有入戲和高大全時,他默默地等了一會兒,但再沒有熟識的臉孔出現了。
凌風君、月佳人……這兩個名字令該影覺得一陣痛心。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代價吧!該影抬起了高傲的頭顱,帶著南十字星走出了旅館。
從此以後,他不再是黑鷹之影的一員。
他頓時覺得心裡一陣輕鬆,像是被困在牢籠裡太久了,終於回到了自由的天地裡。他努力地揮去隱隱的傷痛感,騎上夜刃豹,和南十字星一起跑出了鐵爐堡大門,在丹莫羅的雪地輕鬆又茫然地奔跑了起來。
高大全騎著人類的繃帶馬在後面傻呼呼地追著該影,而入戲站在鐵爐堡大門外的雪山頂上,靜靜地遠眺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