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祝誰馬到成功哪?」
葉晴染回頭一看,見高博面帶倦色推門進來。
「嘿嘿,過曉曉。」
高博仰頭看著站立在床中央的葉晴染,又緊張又好笑,趕緊伸手去扶持:「你怎麼了這是?站在床上跳舞哪?」
葉晴染就著堅硬的手臂順勢坐了下去,有些難為情地捋了捋披至額前的亂髮:「誰跳舞了?我這老胳膊老腿還能跳得動舞?」
又看著高博仔細研究:「老公,你此次的談心活動是不是開展得不順利啊?」
高博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將葉晴染拉至懷裡,感慨萬千:「何止是不順利,簡直無法溝通!我真的沒想到,兩個弟弟能變成這付樣子,一個成天高談闊論,雲裡霧裡,不干正經事。另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自命不凡,把啃老打鞦韆當成了主業。看著他們兩個,我真是又氣又急,不知該拿他們怎麼辦才好。」
「我有些想不明白,」葉晴染在高博的胸口上畫著幾何圖:「你爸爸看上去是個威嚴並濟的好父親,他能把你教育的這麼好,高見和高興他咋就不好好管管呢?」
「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高見是姆媽從以前的那個家帶過來的,爸爸自然不能對他很嚴苛。而姆媽呢,覺得對不起高見,所以私下非常寵溺他,只要他開口,只要姆媽能做到,高見無往而不利,這次姆媽私自將名貴的玉梅瓶給賣掉就是為了給高見買房子。而高興,他一出生還沒滿週歲,姆媽就離家出家了。那五六年,高興和高美也真夠苦的,經常被綁在床上。後來雖然來了芳菲阿姨,可阿姨一個人要照顧四個孩子,她確實力不從心。也許是基於這個原因吧,阿爸對高美和高興都格外寬容一些,只要他們不是鬧得太出格,他一般都隨他們去。」
葉晴染點了點頭:「爸爸是想彌補對他們的虧欠。其實,這也不是爸爸的錯。」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兩兄弟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混世魔王。」
葉晴染仰起頭,很正色地說:「以後咱們有了孩子,絕對不寵他!」
高博低下頭,吻了吻葉晴染光潔的額頭,臉上的倦色退去,五官變得越來越柔和,連聲調也變得更加的磁綿:「老婆,那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小寶貝啊?」
葉晴染俏臉帶粉,推開高博得寸進尺的唇,「討厭,一說就扯到孩子的身上。」
高博去撓晴染的癢癢,「好個刁鑽的壞丫頭,明明是你自己先提起的,怎麼又怪到我的身上?」
說著,翻身將葉晴染按在床上,伸手便去解睡袍的帶子。
葉晴染在床上翻滾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別動,別動啦,再亂動我真的要生氣了…….」
高博並不住氣,他相信,嬌妻說的是反話。
「我說過,氣就別生了,要生就給我生個小晴染吧?」
「我才不生呢……」葉晴染手腳並上,咯咯亂笑。
啪地一聲,不知什麼東西掉地上了。
高博扭身一看,將東西揀起,丟在沙發上。
葉晴染雖微瞇著雙眸,卻看清了。她的心情一下子掉進了谷底,用力推開高博,正襟危坐,「老公,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
「攻城」沒有得逞,高博有些落寞,他翻身坐起,懶洋洋地倚靠在床上,「問。」
「這本劇本真是省作協的朋友拿給你的?」
高博被問得莫名其妙:「是啊,這有問題嗎?」
「你說的是實話?你發誓?」
高博哭笑不得:「當然是實話,我有必要跟你說這個慌嗎?編這個謊對我又有什麼意義?你要是不信的話,我現在就跟省作協的張編輯打電話,讓他證實一下。」
見高博真的拿過手機,葉晴染忙一把按住,陪著笑道:「好吧,我暫且相信你的話。」
「這還有什麼暫且不暫且的?事實就是這樣嘛。」
「那個張編輯為啥要把這個劇本給你呀?」
「前段時間我和他在一塊吃過飯,在席間我隨口問了一句,問他手頭有沒有比較好的劇本。沒想到,那天在酒吧碰見他了,給了我這本劇本。」
「你覺得這本劇本寫得好不好?」
「很不錯。沒看完,等全本看完後,假如有必要,我會約見一下作者,同時向專拍古代言情劇的鄭導演推薦這部劇本。」
葉晴染覺得自己的後脊樑冰涼一片,這高博若是見到了沈澤本人,他會怎麼想?
「我看了幾頁,倒覺得沒啥看點,」葉晴染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眨低沈澤:「你看他都寫了啥?通篇就寫兩個人如何相愛如何猜忌如何分手又如何重歸於好。這樣的東西,算不上正能量!」
「這話不太對。男女之間的愛,尤其是青梅竹馬的愛情,是天底下最乾淨最純真的感情,在當今這樣物慾橫流拜金至上的社會裡,弘揚這種視錢財如糞土愛情至上的情感,我覺得就是一個正能量,能藉以喚醒人們漸漸淡忘的東西。」
葉晴染說不過高博,只得耍無賴:「反正,反正我覺得沒有看點。老高同志,提醒你一下,別草率行事,萬一你把這本劇本費盡心思弄成了電視劇,到頭來沒有收視率,你的心血不僅要付諸東流,連帶著你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聲望都將受影響。」
「謝謝老婆的提醒,我只是有這麼個打算,還沒到付諸行動的時候,」高博刮了一下葉晴染的小鼻子,取笑道:「你這是怎麼啦?一付義憤填膺的樣子!難道,你認識這位作者,並且跟他有過節?否則,你可是從來不過問我工作上的事情,今天一反常態哦。」
一語說中了葉晴染心中隱藏著的密秘,她的臉再次暈紅滿頰。低著頭,小聲地說了一句:「我上哪去認識會寫劇本的作者?人家不是關心你嘛,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葉晴染說得很沒有底氣,聲音越來越小。
高博卻沒聽出來,摟過葉晴染就亂親亂吻起來:「還是老婆關心我,還是老婆對我好…….」
葉晴染被吻得暈頭轉向,不一會兒便四肢無力,任由高博擺佈了。
心底裡卻閃過一絲竊喜,她發現,那部劇本確實不是沈澤親手交給高博的,而高博,也確實不知這本書是沈澤寫的。
還有一個不明白的是,這部劇本是無意中來到高博的手裡(這也太巧了吧?難道真是無巧不成書?),還是沈澤的刻意所為?
假如是後者,那沈澤這麼做的目的,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越想越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