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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九章 多情卻被無情惱 文 / 四月飛紅

    「老公,你回來了?」葉晴染跑下樓,看見高博臨窗站著,正在吞雲吐霧,不由地嬌嗔道:「好啊,你不是跟我保證過戒煙了嗎?咋又偷偷地抽上了?」

    說著,一把搶過,將煙掐滅地煙灰缸裡。

    高博也不回頭,又抽出一根點上。

    「喂,老高同志,你這是公然的挑釁哪。」葉晴染伸手又要去搶。

    高博一個閃身躲過,幽幽地說了句:「別鬧。」

    葉晴染這才注意到,高博的舉止和神情有些反常。以往,高博偶爾外出,哪次不是一回來便急吼吼地到處找自己?哪次,敢當著自己的面抽煙?哪次敢屢教不改?竟然還讓自己別鬧!

    說話的語氣也太平淡太沒有感**彩了。

    葉晴染像看陌生人一樣瞅著高博。

    高博只是一口接著一口地猛吸著煙,在濃濃的煙霧裡,他的目光落在了院子裡那座孤零零的鞦韆架上。

    腦海裡,晃動著葉晴染在鞦韆架上上下飛舞的倩影。長髮在飛舞,裙裾在飛舞,咯咯的笑聲在飛舞縈繞……那次,葉晴染無意中說了一句,她很喜歡古裝影視劇裡時常出現的鞦韆架。高博記在了心裡,在葉晴染第一次來杭州之前,他請人在院子裡安裝了一架古色古香的鞦韆。

    為了這架鞦韆,高博不僅被繼母責備,還受了弟妹不少的冷嘲熱諷。

    此刻,鞦韆架正寂靜無語地靜佇於夏花繁盛的院子之中。它會不會永遠這樣寂寞下去,永遠靜默無語?

    葉晴染順著高博的目光看過去,不禁笑道:「你看什麼呢目不轉睛的?」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高博目光直直的,喃喃自語。

    葉晴染噗嗤一下笑了,高博雖是文科班出身,但對詩詞歌賦,他似乎不是很偏愛。倒是那個沈澤,平時動輒便吟上兩句。想起沈澤,葉晴染的笑容一下子不見了,心裡堵得慌。

    「老公,你咋念起詩來了?這是誰的詩呀?」葉晴染勉強問道。

    「蘇軾的,蝶戀花。」

    葉晴染歪著腦袋打量著高博,她這才發現,高博有些怪怪的,臉色不好看,連眼神都發直了。

    「老公,你怎麼了?是不是中暑了?」伸手就去摸高博的額頭。

    高博躲開葉晴染的手,略皺了皺眉:「我沒事。」

    沒事?

    看樣子就是有事。什麼多情卻被無情惱,他這是在暗示什麼?

    葉晴染也不是笨女孩,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心頭一急,著急忙慌地問:「你是不是遇見啥事,還是遇見啥人了?」

    高博轉過身子,直勾勾地看著葉晴染,眼底裡的那片陰鬱越來越深越來越濃,「染染,我還是覺得該請你學長和學妹一起吃頓飯。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我們不能讓別人說閒話。」

    口吻如平時般輕柔溫和,但葉晴染聽得出來,高博在極力掩飾些什麼。

    高博一付失神落寞的模樣,不會真的是在思考請誰吃飯的問題吧?

    「沒人說閒話,誰來管這個閒事?再說了,他們都很忙,都是有事來杭州的。」

    「再忙,吃個飯的時間總有吧?」高博看了一眼葉晴染,又飛快地移開目光,繼續往下說:「我記得聽你講過,沈學長到杭州來是找人的。染染,他到底要找什麼人啊,我們能幫上忙嗎?」

    葉晴染的面上疾速地飛上了兩朵桃花,鮮紅欲滴,她扭過頭去,好半天才說:「我不是也說過嗎?咱們也不是警察,幫不上這個忙。」

    「我們不是警察,但有警察朋友啊。」

    高博的執著,讓葉晴染生出莫名的火氣,她一把奪過香煙,狠狠地扔出窗外,惡聲惡氣地說:「你這麼喜歡做好人好事?那好啊,你上街去,扶盲人過馬路,替走失的孩子找回家的路,再不濟,你去西湖邊揀垃圾,做個環保衛士!」

    葉晴染的激動,讓高博眼底裡的那抹冷意越發明顯了。

    「你幹嗎生這麼大的氣?我不就是想幫一下你沈學長的忙嗎?」高博似笑非笑:「我本以為我這樣做會討得你的歡心,沒想到馬屁拍到馬腳上去了。」

    「謝謝你的馬屁,我不是馬!」葉晴染扭頭就走。

    原以為高博看見自己生氣就會追上來,沒想到高博抓起包走了出去。

    葉晴染趕緊追上去:「馬上就要吃晚飯了,你這是又要上哪去?」

    「我有事,你們別等我吃飯了。」說完,高博徑直走出了院子,上了車。

    葉晴染傻站在原地。

    高博的冷漠,她終於很遲鈍地感受到了。

    交往了兩年多,葉晴染還是第一次發現高博的冷,這冷,是可以讓人心慌的,是會讓人心痛的。

    院外,一陣轟鳴聲響起,隨即,葉晴染看到別克越野消失在那條綠蔭森森的小道裡。

    也不知在台階上站了多久,有人在身後輕輕地推了推她:「葉小姐,高博哥早就走遠了。」

    葉晴染回身望了一眼小保姆,奇怪了,婆婆不是說小保姆要請假半個月嗎?咋一天不到又回來了?

    施秀芝嫵媚的臉上全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葉晴染不作聲,轉身進屋。

    「葉小姐,高博哥怎麼了?我看他很生氣的樣子哦。」

    葉晴雜仍然不作聲。

    「葉小姐,高博哥是不是在生你的氣啊?」

    葉晴染猛地一轉身,直逼小保姆,「別一口一個葉小姐,我現在是高博的妻子,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高女士。還有,這些事情不是你該管的,你還是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吧!假如你忘了你的工作職責是什麼,我倒是可以好心地提醒你一下。你的工作是,買菜做飯之餘,搞好家裡衛生,槳洗高家上下的衣服,閒暇的時候整理整理院子,拔拔草,澆澆花!」

    這個小保姆,從第一次見面就一直莫名其妙地對自己看不順眼。葉晴染忍了又忍,她覺得自己勿須跟一個當保姆的計較啥。可是,今天實在是忍受不了了,高博已讓她很生氣。

    施秀芝一下漲紅了臉。她一直以為,葉晴染是個新媳婦,而且是個不受婆婆喜愛沒有家庭背景的新媳婦。自己怎樣對她都沒事,高家的女主人不會給葉晴染撐腰的。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平等的!」施秀芝不甘心局面就這樣被葉晴染反轉過來,氣極地說:「有些人以為自己是攀了高枝了,就可以看不起人。保姆也是人,也是在為人類做貢獻。」

    「沒錯,人和人是平等的,人與人之間不同的,只是工作不同而已。不過,正因為是平等的,所以,有些人成心想欺負人那也是不行的!」

    葉晴染說完,蹭蹭蹭地上樓。

    吳歡歡依舊站在三樓的門外,見到葉晴染,她朝葉晴染笑了笑,輕聲地說:「嫂嫂,你說的話太給力了。」

    「她要是欺負你,你也不必受著。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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