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憑藉著高博和葉晴染的三寸不爛之舌,終於將這對勢不兩立的親家母給扯到統一戰線上去了,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去了瀋陽故宮。
婆婆喜歡照相,而且,她帶著一大箱各式各樣的衣服,每到一個景點就換身衣服,葉晴染為了安撫婆婆,免得再生爭端,便拿著數碼相機隨著婆婆跑。
不停地卡嚓,不停地拍照。
秦素華站在殿外的那棵古槐樹下,打量著如花蝴蝶一樣飛來飛去的親家母,很是吃味。不知是妒忌親家母的那一身身華貴鮮亮的穿著打扮,還是面對姑娘圍著婆婆打轉心生醋意?反正,不爽,很不爽。
當艾國珍歡天喜地地從秦素華身邊走過,準備到衛生間換衣服時,秦素華很及時地「獻」上一句:「五六十歲的老婆子了,洋巴啥呢?那麼紅的帽子,難不成被狗血淋了頭?」
艾國珍雖然看不起秦素華,可對她的話,那是句句入耳。
她一下子站住,鄙夷地掃了秦素華一眼,「你才像個老太婆呢,你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除了老字還是一個老字!」
又得意洋洋地看了自己的週身,笑道:「和你相比,我就像個大姑娘!就像這太陽,光芒萬丈。」
「我呸!」秦素華仰頭看了一眼天空,中午的太陽雖很熾熱,卻少了幾分炙意,回敬道:「還成天說自個是有修養有素質的人呢,這點就不通!**說過,年輕人才像早上**點鐘的太陽。你不是說自個是大姑娘嗎?那咋又成了下午的太陽了?還光芒萬丈呢,我瞧就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
秦素華雖然說的是東北方言,可艾國珍句句能聽懂。
急眼了!
「你……你敢詛咒我?」艾國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秦素華的頭髮:「你個死婆子,你才蹦達不了幾天了呢。」
葉晴染正趁婆婆去換裝的時候跟高博說幾句悄悄話呢,同時讓高博給她拍幾張照片做紀念。當她聞聲聽到吵鬧聲時,事情已鬧得不可開交了。
娘家媽與婆婆扭打在一起。
蒼天啊,你響個雷把我劈死算了!
葉晴染大叫了一聲衝了過去!「住手,你倆給我住手!」
高博愣了一下,俊臉脹得通紅,隨後也跑了過去。
「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一通,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是長著幾隻眼!」仗著有兒子在場,艾國珍不僅不鬆手,手下攥得更緊了。
秦素華根本不虛她,東北人的率直與不服輸的勁頭,此刻在她的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她有的是力氣,身材又比艾國珍瘦削,靈便得很,上下齊動,很快就佔了上風!「教訓?老娘教訓你還差不離!」
葉晴染氣的,將手中的數碼相機往地上狠狠一砸,小臉紅得發紫:「好,你們繼續打,狠狠的打!誰打輸了,我叫誰加油!」
遊客們從四面八方朝這邊湧過來。
議論聲頓起,如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
假如眼前有地縫,高博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他不顧繼母會遷怒自己,上前就把繼母一把摟住,緊緊地摟住。身上,岳母的拳腳頓時如雨點般地落下。
「秦素華,你有完沒完?」葉晴染又羞又氣,遊客人的竊竊私語與目光,仿若是兩把尖刀,狠狠地刺破了她的臉皮與自尊!「你再敢動一下,以後別說你是我的媽!」
正在參觀大殿的葉漢墨聞聲趕過來,見狀,氣得臉色鐵青,可他又是個名副其實的氣管嚴,明知老伴有錯,又不敢大氣指責,只是不停地說:「這咋整,這咋整,這可咋整啊……」
艾國珍在第一時間看見數碼相機被葉晴染摔了,心疼壞了,甩開高博的摟抱,將相機揀起,直嚷嚷:「這下完了,這下完了,前頭的相片白照了。」
所有的失望與憤怒全集中在秦素華的身上,要不是她從中亂攪和,要不是她多事,要不是她挑釁,自己也不會動怒,不會動怒,葉晴染也不會將相機摔了。
越想越火大,抓住殘損的數碼像機就朝秦素華砸過去!「你這個潑婦,你這個鄉下佬!」
噗!
好像誰被砸中了。
還沒等葉晴染和高博反應過來,秦素華便扯著嗓子高喊了一聲:「哎喲,要出人命了!」
只見秦素華捂著腦袋,手指縫裡滲出了血,一滴滴地往下滴落。
葉晴染的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了。
她撲過去抱著秦素華,大汗和眼淚同時下來了:「老媽,老媽!你沒事吧,沒事吧?」
秦素華看了一眼被鮮血染紅的手掌,頓時怒火攻心,掙扎著要朝艾國珍撲過去:「我跟你拼了!」
高博站在原地,傻眼了。這樣的場面,只有在影視劇裡才能看到。
葉晴染朝他吼了一聲:「還不趕緊打120!」
哦哦。
艾國珍也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的投擲功夫如此精湛,一下便命中。說實話,她並不想對秦素華的身體造成傷害,她只想在言語上制服對方。
葉晴染從手袋裡掏出一包濕巾捂在母親的傷口上,可能是傷口過大過深,很快,濕巾染紅了,血流滿面。
葉晴染急壞了,一把扯過婆婆的絲質圍巾,三下兩下就纏在母親的腦袋上。
「你怎麼能介樣?這條絲巾二千多塊銅鈿呢。」艾國珍喃喃,心疼之極。
高博這下再也忍不住了,臉色發灰,五官扭曲,高吼了一聲:「是你的圍巾重要,還是她的命重要?」
從未看到繼子如此凶狠過,艾國珍像不認識高博似的,倒退了幾步,退到了圍觀的人群後。
「這到底是咋回事啊?兩個老大娘能打成這樣。看那個挨打的大娘傷勢好像不輕,要是家屬報案的話,這個女人肯定要蹲笆籬子(東北話,指坐牢).」一北方女遊客指著艾國珍道。
艾國珍一聽,啊地一聲,行李箱也不要了,扭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