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他逼迫她、恨他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對她。
也是，清清對自己除了恨，還有什麼。
愛嗎？
不，他不確定，正確來說，是他不敢確認。
沒有從妻子的口中親耳聽到，江子曦只怕會是他的黃粱美夢。
這個夢他已經做了三年，如今他不想再做夢了。
江子曦背對著虞清清，雙手隨意的插在褲兜裡，心裡滿是苦澀。
即便是不轉身，身後那抹炙熱的雙眸不知不覺間早已灼傷了他的脊背。
他怕會看到妻子生氣的樣子，更怕會看到妻子的眼淚。
偌大的辦公室裡忽然間安靜了下來，只聽到咯吱咯吱高跟鞋來回走動的聲音。
清清，是走了嗎？
這個認知，讓江子曦慌張的轉過身來，可是映入眼前的卻是清清走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
白皙的手指時不時的揉著眉心，滿臉的疲憊顯而易見，整個人都沒有什麼精神。
前腳邁出的步子忽然間停了下來，江子曦撇了眼妻子，而後忍住心中的擔心，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金融風暴的事情對江氏造成的影響也很大，這幾日公司的股票雖然沒有持續跌停，可離跌停也不怎麼遠了。
黑色辦公桌上放著整整齊齊的文件，江子曦抽出其中兩份標注著londongroup。jiang。
倫敦公司他所持有的股權都已經係數已低於市場百分之二十的差價賣了出去。
而這兩份文件，一份是對媒體發佈江氏集團正式與國外公司脫離，另外一份則是養父多年來勾結政府官員的有效證據。
上面記載的非常清楚，甚至還有圖片為證。
精緻的黃金鋼筆觸碰到桌角上的相框，江子曦才回過神來，朝妻子的方向看過去。
抬起頭的瞬間，正好看到妻子的側臉。
她睡著了。
剛剛清清坐下的時候，江子曦還以為是她腿疼，坐下來休息休息。
卻沒想到，妻子這個馬大哈竟睡著了。
江子曦幾乎是下一秒，推開身後的椅子，走到中央空調的吹風口處去觸摸。
當掌心被猛烈的熱風摧殘的時候，江子曦才放下心來。
幸好辦公室的暖氣，還在開著。
從椅子上跳下來，牆壁上那個控制中央暖氣的按鈕指示燈，正在亮著。
上面清清楚楚的顯示著，室內恆溫目前已達到28攝氏度。
他剛剛怎麼就忘了看這個？反倒是踩著椅子，爬上那麼高。
只為了印證中央暖氣還在不在開著。
說來，也是他太擔心妻子了。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江子曦無耐的扯了扯嘴角。
每次面對妻子的時候，他哪裡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去休息室拿了個小毯子，走出來輕手輕腳的覆蓋在清清的身上。
妻子睡著的時候，長長的睫毛在眼皮下方緊閉著，白皙的小臉通紅通紅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觸碰到她臉頰的時候，虞清清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江子曦以為是他手指上因常年工作磨出的繭子，讓妻子不舒服。
急忙縮回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清清，是我，別怕。」
果然，在他說完這句話，原本睡夢中的人兒，再也沒有了剛剛的防備和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