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此時很安靜，所有人都盯著米西教授，聽著他講故事。
他的聲音富有磁性，或許是常年出席各種講座，人也很和氣，說出的話語也很溫柔。
江子曦和顧禮遇坐在旁邊，靜靜的聽他講清清這兩年來發生的所有事。
2010年那場葬禮，所有人都以為虞清清死了，可是卻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清清輾轉巴黎，正在痛苦的接受醫學治療。
而他，卻不在她的身邊。
兩年裡多少個****夜夜，夢中他嚶嚀的名字，只有一個虞清清。
米西教授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頭，緩了緩神色：「清清的病，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會變成這樣子，第二年的時候清清的精神也比當初好了很多，後來用了最新的治療方案，清清逐漸的走出了當初的陰霾，她的病…身為醫生的我，卻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痊癒。」
說到這，原本很是驕傲的米西教授，此時臉上卻是滿滿的無耐。
就連坐在旁邊的那些醫生，也紛紛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米西教授。
他是法國精神疾病方面的權威，如果連他都醫治不好的話，那麼還有誰可以治好她？
江子曦的眼眶有些猩紅，握緊了拳頭，愧疚道：「那…清清她，現在好了沒有？她的頭髮……？」
當年虞清清被逼迫到輿論的浪尖，一夕之間滿頭白髮，南城無人不知。
時光變遷，兩年過去，她還活著。
江子曦的心情很複雜，猶豫了很多次，他還是開了口說了出來。
只是她的頭髮，是不是還是白色的？
顧禮遇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在他眼中，虞清清並不僅僅是他好友江子曦的妻子，更是多年來的老朋友。
曾經江子曦和虞清清來巴黎參加他和白芷婚禮的時候，顧禮遇就提醒過她：「清清，有些感情可以當真，但有些感情不能，一旦深入的話，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可那時候的虞清清深愛著江子曦，旁人的勸阻更是聽不進去，她只是微笑會意點了點頭，不再做聲。
直到後來，虞清清才明白，當初顧禮遇告訴他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顧禮遇有他自己的立場，作為死黨，他沒辦法干涉江子曦即將要做的事，可是面對朋友，他又不想看著虞清清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他選擇了個辦法，很委婉的告訴她。
有些感情，怕就怕入戲太深。
誰入戲太深，誰就是最後的失敗者。
虞清清舉行葬禮的那天下著中雨，顧禮遇牽著妻子白芷的手，從機場風風火火的趕到明珠陵園。
當他們剛走進禮堂的那刻，便看到巨幅海報矗立在眼前，虞清清笑著看著她們。
白芷哭成了淚人，抱著顧禮遇的腰，撲進他的懷裡，哭了整整一天。
昔日的好友，竟這樣，漸漸成了故人。
時光，有時候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有時候也能消逝很多東西。
在時光的面前，所有人都會被它蹉跎，在它面前，從來都沒有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