猸山人,是葉洛第一次聽到,這不是個種族名而是收養了靳驍赫與冥兮華千然的老者,也就是陌蘇和穆染的師傅。
從陌蘇的話裡可以聽的出對於這位師傅他是敬佩的很,想來也是能有神醫陌蘇和棋聖穆染兩個弟子,又有靳驍赫華千然冥兮幾位義子義女,可想而知這位猸山人絕對不會是個泛泛之輩。
從陌蘇的口中葉洛得知了靳驍赫的身世。十幾年前江南一帶發生了大的瘟疫,當時的天下並不算太平,又有瘟疫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靳驍赫就是那個時候在遷居的路上與父母走丟的,與父母走失靳驍赫不過十歲大小自然沒有什麼生存的能力,只能淪落為小乞丐。四處漂泊流浪乞討度日。
這樣的日子沒有過多久,在一個雨夜靳驍赫碰到了同是孤兒的華千然和冥兮,冥兮那時不過幾歲且發著燒。華千然抱著她在一個馬棚裡直哭卻沒有辦法。
月黑風高雨又大靳驍赫身為小乞丐自然無處可避雨過夜,便一路找尋過夜避雨之地,可以說是巧合也可以說是命中注定靳驍赫碰到了華千然與冥兮兩人,小孩子在一起自然沒有大人之間那麼勾心鬥角的有防備,加上靳驍赫剛與父母走失沒有過久,天真爛漫的孩子性還沒有被世俗所磨滅。
靳驍赫見到與自己遭遇差不多的孩子自然心生憐憫,冒著雨夜硬是走遍了各家藥鋪醫館,可無奈雨夜醫館藥鋪早已經關了門,就算是運氣好碰到一個兩個願意開門的,一見是個髒髒兮兮的小乞丐誰又願意幫忙。
走遍了所有醫館藥鋪也沒有請來一個大夫,或者一包藥,三個孩子相偎著熬了一夜,許是命中不該絕冥兮竟然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從此靳驍赫一個人的乞討生活變成了三個,有難同當有苦同吃,那個時候沒有什麼福可言,偶爾有個乾淨的饅頭吃都覺得是種幸福。
三個孩子就這樣流浪直到遇到了猸山人。猸山人見他們幾人可憐,動了慈心將他三人帶回去收為義子義女,三人這才算是有個安穩的居所。
葉洛聽了這些也是感慨,前世今生她都是個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寶,自然沒有靳驍赫他們的經歷,難怪初見靳驍赫時被他身上那股子冷漠嚇到,想來陌蘇也只是大概和她說了一點點,三個半大的孩子歷經的乞討生活只怕比他說的要苦的多。
只是有一點她不明白:「靳大哥沒有再去找他的親生爹娘嗎?」
陌蘇笑著搖搖頭:「怎麼可能不去找,可直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像是根本沒有這樣的人一般。」
葉洛皺著眉頭,沒有找到?連消息靈通的暗閣都沒有找到,難不成是死了?不對,死了也該能找到墳墓之類的。陌蘇用的是沒有消息這個詞。也就是說是死是活都是不知道的。這就有些怪了。
拍了拍腦袋葉洛有些自嘲,真是在宮裡待的久了,想問題竟然都會往複雜裡想去了,真是,看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陌蘇說完見葉洛一臉的感慨,笑著問道:「怎麼?像你這樣的富貴人家或許從來沒有聽過或者是見過這樣的事情吧。」
聽陌蘇這麼說葉洛心裡有些不服氣,真當她是個被關在深閨裡的大小姐是嗎?想她葉洛寫都不知道寫過這些橋段多少次了,竟然大言不慚的藐視她。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可葉洛臉上卻是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接著他的話繼續說:「是啊,雖然我娘走的早,可是我爹真的很疼我,不管多珍貴的東西都捨得給我。這輩子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葉洛眼裡的堅毅再次浮現,說到滿珠習禮葉洛滿心的感謝和幸福,那個不管她傷他的心有多深,他還是會無條件愛她護她的親人,是他給了她在這個世界裡的第一絲溫暖,是他一直對她牽腸掛肚。這輩子她都不會忘了他,忘了他的愛和保護。
見葉洛一臉的幸福陌蘇心底閃過一抹淡淡的傷,能有個愛自己護自己的家人真好,然而老天爺不會那麼公平。
陌蘇站起了身對葉洛微微一笑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還要麻煩你照看靳兄,若是醒了記得把爐上溫著的藥給他喝下。」
葉洛看了眼靳驍赫點了點頭,不知道他到底還要睡到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不知道大家都在擔心嗎?
陌蘇見此轉身走了出去,葉洛也回到了床邊看著床上的靳驍赫,初次見他時只覺得他是個冷漠的男人,英俊而內斂。後來慢慢熟悉她才知道他也有他的溫暖,只是不願意給常人看見罷了,後來知道他心裡是有自己,多多少少有些避著他,可是後來他在桃花村的那一席話讓她更加的瞭解他,也更加的心疼他。
躺在床上的他蒼白的像是沒有呼吸的死人一般,葉洛想到這裡拉過他的手放在掌心:「靳大哥,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大哥都很擔心你。你什麼時候才能睡累了,才能睜開眼看看我們!」
任由她怎麼說床上的人還是沒有一絲的動靜,沉默著,沉默著好像雕刻一般。
明莫推門看著葉洛坐在床邊直直的盯著靳驍赫,不免有些擔心:「小姐該用晚飯了。你用著我看著就是了。」
葉洛扭頭看了眼明莫扯了扯嘴角:「我不餓,你先吃吧。」
明莫走到了床邊伸手扶起了葉洛:「小姐我已經吃過了,你還是多少用一些吧,你昨個夜裡就沒有休息好,今天晚上說什麼也要去好好休息。這裡交給我就是了。」
葉洛拍了拍她的手神情有些落寞:「我怎麼能睡得安吃的好,靳大哥若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我現在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明莫歎了口氣,格格什麼樣的性子她最清楚,聽葉洛這麼說就知道再怎麼勸也沒用了,於是妥協的道:「那小姐你也多少用些飯吧,不然身子怎麼能吃的消。靳公子若是知道小姐不吃不喝的心裡肯定也不高興。」
聽明莫搬出來了靳驍赫葉洛無奈的苦笑出聲:「你呀,果然知道打蛇打七寸,說話抓把柄。」
說著就要起身去用些飯,免得又要被明莫嘮叨。可不想,她這一站起來只覺得頭暈的厲害,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