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服下藥的刺客面色已經是鐵青一片,葉洛雖不知道陌蘇給他吃了什麼,但看他神色應該不會是什麼好吃的糖豆。
陌蘇倒是不擔心刺客會有自殺的能力,抬手對董南書做了個楫:「久聞金筆書生董書的大名,今日能得以一見也是榮幸。」
董南書笑了笑目光掃過靳驍赫等人,目光裡滿滿的都是欣賞之色,隨即點頭算是和眾人打了招呼,轉身掩去一身的煞氣回到了盧玉身邊。
盧玉顯然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帶著柔情而甜甜的笑容忘著他走回到自己身邊,對著身在二樓的葉洛一個點頭,帶著幾個夥計回了住的後院去。
葉洛見她意思再明確不過,盧玉是聰明的,這事她本不願意插手,可是人家都到她店裡來搗亂了,以為輕輕鬆鬆的來了就能輕輕鬆鬆的退回去嗎?想的倒是美了,有沒有想過她這個老闆娘願不願意讓他們在自己店裡動了手以後還能這麼囂張的說回就回了。
靳驍赫帶著葉洛幾人緩步下了樓走到那刺客身邊,葉洛這才看清那人的模樣,一張有些發黑的國字臉上五官並不分明,此時目光已經有些潰散、呆滯。
陌蘇見了葉洛一臉的迷惑看著那刺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刺客目光游離著呆呆的吐出自己的名字:「李陽。」
葉洛一見這般情形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陌蘇,這人怎麼這般聽話了?難道剛剛陌蘇給他吃的藥有什麼問題嗎?
陌蘇笑著解釋道:「我剛剛給他吃的叫忘魂丹,這丹吃了以後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讓人處於一種半昏迷狀態。」
這陌蘇果然是神醫一枚這樣的丹藥都有,這聽起來怎麼好像跟用了**術似的,就像那種拿著一個懷表在人眼前晃來晃去的,人的眼睛跟著鐘錶走就會被控制住思想問什麼他就會回答什麼,葉洛本以為這只是電視小說裡加強想要渲染的效果從而編造出來的。
可現在看到陌蘇竟然用了一個小小的丹藥就做到了這一點當真是讓人瞠目結舌。這神醫未免也太神了吧,要是看誰不順眼直接丟這麼一顆丹藥給他,套出所有的秘密和心思那都只是分分鐘的事啊!
咳咳,還好,她以後不會和陌蘇這個人有太多打交道的機會,這以後若是娶了個妻子看著不順眼了,會不會又有什麼能讓人忘掉記憶的丹藥出來……這怎麼覺得越想越恐怖啊!
陌蘇看著葉洛一張小臉五光十色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竟然還皺起了眉頭,不由得在心裡暗笑這丫頭是想多了吧!
「你今夜為什麼要來到這裡?」陌蘇收斂了臉上因為葉洛而露出的柔情,目光有些清冷的問道。
刺客仍然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樣,聽了陌蘇的話開口回道:「殺了皇貴妃,殺了皇貴妃。」
葉洛眉頭沒由得一跳,雖然知道他們是衝著她來得,可知道和親耳聽到是兩碼子事,現在聽了她還是有些渾然的感覺。
冥兮見了走上前扶住了葉洛,陌蘇幾人也看了臉色有些蒼白的葉洛,隨後陌蘇不在囉嗦開口直奔主題:「是誰爬你們來的?」
那刺客聽了卻是渾身一震竟然沒有像之前兩個問題那樣立刻就回答了,而是給人有些猶豫不定的感覺,陌蘇眉頭微皺又問了一遍:「我再問你一遍是誰爬你們來的?」
「主子。」刺客吐出來了這兩個字。
靳驍赫半瞇著眼露出讓人覺得危險的神情,盯著那刺客沒有說話,可心裡卻是清楚能出現這種狀況,說明那個幕後之人在這些刺客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服了忘魂丹還有這樣的反應,看樣子幕後的人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明顯看到刺客在聽到這個問題時下意識的全身抖動了下,如果沒看錯那是害怕時的狀態。
「主子是誰?」陌蘇步步緊逼的接著問,今天不查出個所以然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難能安心。
刺客頓了頓還是乖乖的開了口:「納蘭.慧茵。」
葉洛身子猛然的顫抖了一下,果然是她!自己沒有猜錯果然是她!其實她早該想到了,在前兩天福臨還沒有說無意透露她和陳近南關係的人,自己就該知道的,不可能每件事都那麼巧,巧到她葉洛發生的每件事情裡都會有那麼一個人,而這個人本該是她最早懷疑的,可是她沒有,她沒有去懷疑,她更不敢去懷疑。
與納蘭.慧茵雖然相識不久,可那種一見如故的感情還是讓葉洛覺得可以去珍惜的,本以為她會和自己一樣,性子不爭不顯的,不會平白無故的跟著後宮的女子們爭風吃醋。若不是一切都太巧了自己絕對不會懷疑到她身上,那個清雅的女子竟然是策劃所有陰謀的人!
可事實擺在眼前,這一切真的就是那個看起來無壞的女子,在宮裡與自己好的和一個人一樣的女子,而她原來一直都在算計自己。
想到這裡葉洛有些不寒而慄,原來這便叫知彼知己,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深宮計謀,原來最蠢的真的是自己,所以才活該有這麼慘不忍睹的下場。
難怪安嬪會說她鬥不過幕後之人,原來她一直把敵人,把毒蛇攬在自己的懷裡!
她想問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是這樣?為什麼納蘭.慧茵這麼恨自己?為什麼可以用這麼狠毒的手段對她?為什麼連孩子都不放過?為什麼明明可以殺了她卻要用把她賣到青樓的手段?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恥辱,那種恥辱比起千刀萬剮還要讓她能夠體會生不如死!
納蘭.慧茵。你步步緊逼計計算謀,有沒有考慮過一絲的情感。她多可笑直到如今還在說什麼情感如若真的有情了,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回京的路變得開始漫長,葉洛的心開始沉沉浮浮,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心境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比如說現在的自己。
回宮是必行之路,而這條路走的卻也不易,慧茵不會這麼輕易放她回去,一路上少不了被襲。
馬車裡葉洛安靜的坐著,與馬車外眾人的廝殺截然不同,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從蘇州城回來的路上這已經是第幾次遇襲了?納蘭.慧茵這是瘋了嗎?或者是怕了?或者兩者都有。原來那個計謀無雙的女子慌了,慌什麼?以為自己和她一樣喪心病狂嗎?連未出事的孩子都不放過。
葉洛坐著、聽著馬車外的廝殺……淚從眼眶裡一滴一滴的滑落:慧茵,你這是一次次在逼著我回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