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幾日來的適應,葉洛不得不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實,按照復醇復太醫的說法就是她體內的毒素導致她暫時性失明!好吧,既然暫時性解了毒自然就好了,沒有辦法復明那就安心接受唄。聽說韜塞已經去了科爾沁接晏老,現在解毒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她操心也無濟於事。
而此時正近辰時,乾清宮暖閣內正在上演著每日必要演上一兩回的劇目,葉洛依靠在床頭視一旁的福臨於無睹,沒辦法誰讓她失明了呢!
「洛兒聽話就吃一些吧。」福臨手中端著一碗清粥,眉頭微蹙右手的湯勺送到了葉洛的嘴邊。
葉洛卻是把頭轉向一邊不予理會,醒來已有三天了,她本意是要回慈寧宮靜養,無奈福臨就是不放,自己一個未出閣的格格怎麼能長久的住在皇上的寢殿,自己抗爭數次無果只能絕食,這下倒好讓他有了空子可鑽,一日三餐的要親手喂自己。
這都算了,還要限制她的自由,除了孝莊每日能來看看自己以外,其他人吧都被擋在了乾清宮的大門外,她以前怎麼沒就發現他這麼專權霸道!
福臨無奈的看著葉洛抗拒的神情笑了笑,臉上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吩咐一旁的吳良輔:「讓御膳房以後不要再往乾清宮送糕點。」
葉洛一聽急了:「不行!」
不送糕點她吃什麼,不吃糕點哪有力氣和他在吃飯的時候耗著,葉洛猛然回過了頭來抗議,他未免也太狐狸了吧!
福臨看她一副小孩子氣笑著又舉了舉手中的清粥:「那你吃不吃?」
明莫與吳良輔在後面相識一笑,只看著而不語。
葉洛卻忽然的抱住了頭小聲的呻吟著,福臨無奈的搖了搖頭,每次都用這一招!
「罷了,你不吃我不逼你就是了。」福臨放下手中的粥碗投了降。
只是這一次葉洛並沒有像往常放下手衝他露出一個得意的勝利微笑。反而緊抱著頭呻吟聲越來越大。
福臨見此方覺不對,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慌,起身緊緊的抱住葉洛對著外間喊到:「復醇,復醇。」
復醇聽了急忙跑進了內室,見葉洛雙手捂著頭痛苦的呻吟著,冷汗就隨之滴了下來,自從葉洛受傷那日他便一直守候在外間,好隨時觀察葉洛的情況,不想這才過了三日毒就發了!
復醇一額頭的冷汗,心裡暗道:「姑奶奶啊!您可千萬不能有什麼差池,太醫院上上下下數十條的性命可都在您手中捏著呢!」
想到這裡復醇伸出手,示意福臨穩住葉洛的手腕他好診斷。
「怎麼回事?」福臨拉住了葉洛的手,看著把了半天脈的復醇。
復醇額角的冷汗直冒,起身給福臨行了禮道:「皇上……格格身上的毒發了。」
福臨一聽面色隨即便的鐵青:「不是說能控制五日的嗎,這不才第三日嗎!」
福臨的語氣變得又些陰沉冷冷的看著復醇。
復醇被盯的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臣無能,這毒本來能控制五日之久,但格格身子與常人相比太過虛弱,所以……所以三日……」
「那還不快點想辦法。」福臨哪裡還有心思聽他如此廢話,看著懷裡疼的滿頭是汗的葉洛,目光越發深沉。
復醇此時哪有辦法可想,但又不敢說沒有辦法可行,只得答應了一聲急急的跑到外間與各位太醫沒有頭緒的商議起來。
葉洛只覺得頭疼欲裂,整個人渾身疼的無力軟癱在福臨的懷裡,福臨抱著她面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明莫看了乾著急的垂下了眼淚,遞了一個帕子給福臨,福臨接過手帕小心翼翼的一面給葉洛擦著冷汗一面安慰:「洛兒……」
可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揮手讓眾人都退了出去。眼淚便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葉洛的臉頰上,古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想來真的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洛兒都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我……」福臨的淚忍不住的一直落下來。
若不是待在他身邊,葉洛也不會三番二次的遇刺,如今的事也不發生,一定是老天在懲罰他,懲罰他的自私。
葉洛疼的在福臨的懷裡暈了過去,福臨伸出手擦掉葉洛眼角的淚痕,將自己的臉貼在她的面上讓淚水就這樣的流著。回憶著有她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在小鎮梅花節上看到她時,她一身素色的衣裙長髮垂腰,不算精緻的臉上閃現讓人著迷的靈氣。那晚的燈會映照在她身上閃現出一圈圈柔和的光芒。
她不美,相對他身邊的嬪妃。
可就是那麼一個秀氣淡然的人兒卻讓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他沒想到會再次見到她,那日她出現在乾清宮時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莫名的喜悅中,第一次覺得上天是這麼垂憐於他。
在暖房喝醉卻是無意之舉,沒有想到就這麼自然的與她相遇。蘭食閣那日當他看見她在眾人之中時,慌了手腳猛然推開滑倒在他懷裡的彥紫籮,想要跟她解釋卻找不到與她說話的理由。
本以為自己對她只是一廂情願,岳樂與茯蕘婚宴那日因為知道她會去,所以他也喬裝打扮去了,她與高塞的對話他聽到了,他以為她心中早已有了喜歡之人,那一刻他有失落有不甘也有好奇,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入她的心?
看,他就是這麼傻。馬車上他有想問可是飛來的箭比他快,看著她為自己擋箭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讓他好奇嫉妒的人就是他自己,她不是對自己無意而是有太多的東西擋在他們中間。她沒有勇氣去跨過去,他也沒資格走向她。
一夫一妻一生一世,就如高塞所說他給不了也給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