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之內葉洛見岳樂與茯蕘一人一端的拉著紅繡花繩以漢俗行禮,看著一身大紅嫁衣的茯蕘葉洛的臉上卻浮現了一抹淡淡的憂傷,轉身出了喜堂。
安郡王府葉洛並不相熟,帶著書哲爾沒有目的的轉悠,茯蕘嫁給了岳樂,因為愛情可以不在乎身份地位,可以和眾多的女子共同分享一個夫婿。那麼自己呢?她真的可以像茯蕘為了愛的人而甘願委屈自己?如果不能呢?她又真的可以決絕的離開嗎?
「格格,天冷咱們還是回喜堂吧。」書哲爾見葉洛臉色發白,小心的提醒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葉洛此時哪裡會有心情回道喜堂,望著那滿院的梅花暗自傷神。
「可是格格,您對王府並不熟悉,奴婢怕您……」
卻不想書哲爾關心的話還未出口就被葉洛打斷:「我讓你回去,你便回去。」
葉洛的聲音裡夾雜著少有的嚴厲,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可是已如潑出去的水,想收也無法再收回來。
果然,書哲爾的聲音帶著點點的哭腔,回了句是便匆匆離開。
「一日不見洛格格脾氣見長啊!」
葉洛剛想去追書哲爾,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戲謔聲,葉洛回頭見說話的竟是高塞,只見她此時獨坐於小亭,手中提著一壺酒。
「六爺倒是好雅興。」葉洛不著痕跡的刺了回去。
「呵呵,格格似乎有心事啊。」高塞不再接話。喝了一口酒反問道。
葉洛面色沉了幾分久久才開口回道:「誰人會真的沒有心事,若真的沒了只怕也是入了黃土的人。」
高塞見她說的不深不淺也不再問,提著手的的酒壺對著葉洛揚了揚開了口:「古人有言一醉解千愁,不如今日格格也學上一回。」
葉洛看著那酒壺走進了小亭,接過他遞過來的酒壺道:「六爺通古知曉難道不知還有一句酒入愁腸愁更愁嗎。」
葉洛雖然口中如此說道,拿著酒壺的手卻沒有停下來,仰起脖子滿滿的喝上了一口,辛辣立時充斥著整個口腔,眼淚也險些劃落。
高塞見此也仰頭喝了一口不再說話,葉洛連喝了兩口酒放下酒壺語氣落寞的說起:「前些日子我們還把酒言歡,如今坐在這裡的只剩你我而已。」
說完此話又滿滿的灌了一口酒,高塞看著她目光變得悠長,彷彿透過了葉洛的身子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我們皆是凡夫俗子,生死由命誰都逃不過,與其傷神傷身不如坦然面對。」高塞淡淡的說出了此話,目光空明而遙遠,似他真的已經超脫了塵世的一切。
「如何不知,只是知與做一直都是兩碼事。」葉洛盯著那酒壺緩緩的開了口。她如何不知生死由命,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讓她不悲不傷談何容易。
高塞聽言淡笑不語,是啊!如何能真的做到,這些大道理說來不過都是空話。
「時間過的好快,我都沒有來得及與他再多說兩句話。」葉洛仰頭讓濃烈的酒香熏的自己無法再多去思考什麼。
「罷了,說多了都是淚。」葉洛又回首補上了一句。
兩人沉默良久。葉洛一壺酒已然喝了大半,人也跟著有些迷糊起來,拉著高塞的衣袖道:「你說……你說為什麼、憑什麼你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還要女人專一。」
高塞見她醉眼朦朧的又要灌酒,忙伸手拿開了她的酒壺關心道:「不要再喝了。」
「你看你們男人就這樣,就會用這樣的口氣命令女人。」葉洛顫抖著玉手指著高塞的鼻子,說話的口氣一股子的不滿。
高塞無奈的被葉洛連撲帶抓的奪去了酒壺,開口問道:「那洛格格覺得怎麼樣才是對的?才是應該的?」
「其實啊每個女人都希望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不管窮與富美與醜,只要愛了就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誰都不許放手。」葉洛喝的說話都有些大舌頭。說完自己笑了起來。
聽此言高塞勾唇露出一抹苦笑,一夫一妻一生一世……可是洛兒啊!你愛上的人這輩子都給不了你這些。愛上你的人也無法給你這些。或者他想給卻給不了。
高塞的面色變的有些詭異,原來這就是你今日喝醉的理由,可是洛兒與他兩情相悅注定要受傷害,他給不了你想要的,他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可以說什麼東西都不缺,可是偏偏缺的是愛。福臨對葉洛的感情局裡局外的人都看的清楚,因為葉洛的到來使福臨去慈寧宮的日子越來越頻繁,在蘭食閣時他便看出了福臨對葉洛的不同,後來到了宮宴的時候,孔四貞中了春藥抓住葉洛的時候,福臨不顧一切的衝到了她身邊,抱著她的時候。本以為她一直沒有表態是對福臨無意,可今日看來葉洛對福臨不是無意,只是跨不出心裡那道坎。
可他們的愛是從何時起?又會在何處落呢?
「的確是不簡單啊。」高塞苦澀的說出了這句話,目光看向了天邊陰沉的雲。看來今日又有一場大雪要飄落。雪落在地上遲早要融化,就如同人心裡的坎,不管有多高多寬知要時間夠,總有消融的那一天。
「何為簡單?何為不簡單?不過都是一個借口、一種敷衍。」葉洛目光有些渙散,想來真是喝高了。
她緩了緩又開了口:「所以即便我愛一個人,可我也學不會和茯蕘一樣。為了愛不顧一切。」
是啊!她學不會,所以即便她知道自己第一次見到福臨便喜歡,她也做不到走進他。時時告訴自己遠遠的看著就好。不遠不近才不會被傷。
高塞心知她說的人是誰,只要仰頭喝著手中的酒,
「你想要的他給不了。」高塞喃喃自語的開了口,回首卻見葉洛趴在石桌的邊緣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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