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的是一名手持龍頭枴杖的老仙,看他樣子,彷彿年入花甲的老人,倒是有一些仙風道骨之態,不過看他眼睛溜溜轉,顯然是善於謀算之輩。
此仙仙號為窮紀老仙,也不知道他為何取了這名號,聽起來有些彆扭。窮紀老仙是遊方仙人,屬於中立的人物,他常時四處闖蕩,有名無名的地方,幾乎都被他踏遍了,見識相當的豐富,若是說起他的經歷來,只怕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窮紀老仙加入裁決天下,無非就是想要找個靠山,在外面被欺負慣了,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好過,他看裁決天下強勢崛起,於是乎便入了門。有了靠山,以後走出去了也能抬起頭了不是?
天妖雷狼當然也知道他的名號,事實上,每一名加入裁決天下的人,哪怕是小小的化仙高手,也要讓判官首先過目,若其背景來歷不明確,哪怕實力再高也是不能收的。
天妖雷狼說道:「老仙見多識廣,能否為本判官寫下一份關於虛無天河的資料?」
窮紀老仙大喜,立馬拱手道:「能為判官效勞,屬下樂意之極。嘿嘿。」說完,他還瞟了一眼千尚仙道,見他臉面不爽,心中也不以為意。
要出人頭地,就要爭,只要能夠得到判官的重用,招人嫉妒又何妨?修煉到這把年紀,也該搏一搏了,不然只能等著仙化,到頭來還是一堆白骨。
天妖雷狼點了點頭,說道:「此事就交由你處理,吾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拿到虛無天河的詳細資料。「
「是,屬下領命!」窮紀老仙拱手道,心中早就樂開花。
……
密室之內,天妖雷狼看著手中的竹簡,沉默無語。
惜塵站在天妖雷狼的身邊。靜靜地看著他,神情平淡。
看完了那竹簡之後,天妖雷狼眉頭微皺,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惜塵說道:「判官,你真要去虛無天河嗎?」
天妖雷狼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吾需要大量的罡銀雷沙,而且質量要上乘。現在市面上流通的罡銀雷沙遠不能滿足吾之要求,所以,虛無天河之行勢在必行。」
惜塵說道:「屬下斗膽一問,判官為何需要如此多的罡銀雷沙?按理來說。十萬顆罡銀雷沙足以煉製成一件先天法寶,難道判官還有其他用途?」
天妖雷狼說道:「沒錯,吾之本命法寶不知去向,正需要一件趁手的法寶。十萬顆罡銀雷沙數量是不少,但遠不足吾之所需。吾只能告訴你,大量的罡銀雷沙對吾而言,重要性不亞於晉陞化仙境界,你現在該明白,吾為何需要大量的罡銀雷沙了。」
聽罷。惜塵思索了一會,說道:「現在距離與星川蝴蝶君之戰約還有十天的時間,此次前往虛無天河,只怕戰約趕不及了。而且虛無天河危險重重。屬下擔心判官一人應付不過來,如果判官執意要去虛無天河,請讓屬下一起跟隨。」
天妖雷狼說道:「不行,現在的裁決天下還不穩定。必須要有一位強力人物在此鎮守。惜塵,你之實力超群,不在吾之下。鎮守裁決天下的重任,就交予你了,虛無天河雖然危險重重,但不至於讓吾有去無回。至於戰約,提前進行,你現在向星川蝴蝶君發出戰書,明日黃昏,吾在鬥法場與他決鬥,過時不候!」
「是,判官!」惜塵領了命令,但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提及了另外一件事情,「夜夫子之約,不知道判官有何打算?」
天妖雷狼說道:「你先替他療傷,至於渡劫之事,等星空島之行結束之後再進行。」
惜塵說道:「夜夫子為人陰森狡猾,只怕他傷勢痊癒之後,會給裁決天下使絆子。而且黑夜幫原屬殺手聯盟安在飛昇域的眼線,把他們留在裁決天下,始終是一個禍患,不得不防。」
天妖雷狼說道:「吾明白,諒他也不敢對裁決天下動手腳,那後果他承擔不起。至於黑夜幫之事,先讓紫玉刀著手處理。」
「是,判官!」惜塵領了命令,隨後轉身離去。
時間過得很快,等天妖雷狼睜開眼睛時,一天的時間悄然過去,此刻正是黃昏時分,提前的戰約終於要來了。
天妖雷狼游空踏步,似是閒行,身影卻是快似鬼魅,一步十里,千里的距離,也不過是一杯茶的功夫而已。
天妖雷狼虛立半空,靜靜等待。
十里方圓的鬥法場,規模不算宏大,卻是許多修道者的約戰之地。鬥法場平時人流不少,但今日卻是人影罕見。原來浩然商會以維護鬥法場為理由,驅散了眾人,免得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戰波及,而喪了性命。
風輕輕吹過,如常的景象卻是暗含了一絲肅殺之氣,當紅陽落地之刻,天地開始變得暗沉起來,隨著時間流逝,氣氛逐漸變得壓抑,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臨,四周變得寂靜。
肅殺之氣無聲無息籠罩而來,突然之間,一陣狂風呼嘯而來,整個鬥法場開始變得抖顫起來。
「來了!」天妖雷狼呢喃一聲,依然靜立半空,任狂風暴動,他依舊穩如泰山,甚至連衣襟也絲毫無動。
「嘖嘖嘖……」風中傳來了那道熟悉的聲音,是那樣的瀟灑與豪邁,「真是任性的妖狼啊,說戰就戰,真是打得人家措手不及,罰你讓我三招!」
聲音落下之刻,狂風也停了,萬千七彩蝴蝶翩翩飛來,在天際邊形成了一片七彩雲朵,隱在逐漸暗沉的夜空中,顯得如此的詭異無常。
只是眨眼的瞬間,蝴蝶群驟然而至,圍繞在天妖雷狼的周圍,氣氛顯得平淡,然而——
刺啦——
一道劍光閃逝而過,劃過一道圓弧,速度是如此之快,令天妖雷狼倍感訝異的同時,眼瞳中顯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
劍光抵達的瞬間,只見天妖雷狼腳步微移,從容閃避那突如其來的一擊,劍風掃來,衣襟動了!
「還有兩招!」天妖雷狼淡然說道,神色未見任何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