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柳逸塵這一招以退為進,讓二長老有很多準備好的詞兒都沒有了用處,柳逸塵說的沒錯兒,人家不願意來的,非要讓人家過來,還讓人家主持會議,結果現在又質疑人家有問題,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柳逸塵有些悲憤的看著二長老:「二長老,既然你覺得我有問題,現在我就迴避。」
長老們都沒好意思說話,二長老正要說話,大長老咳嗽一聲:「不是你有嫌疑,其實所有能夠進入寶庫的人,都有嫌疑。你只是恰逢其會罷了,如果就因為你趕上了這個事情就說你有最大的嫌疑,這未免有些過了。你是二領袖,不管是新人還是舊人,領袖就是領袖,即便是二領袖,也是整個華夏天道的領袖。所以,這個會議還是要由你來主持。」
大長老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二領袖,你來決定我們怎麼著手調查此事吧,領袖不在的時候,你就是整個華夏天道的首腦,我們必須選擇相信你,否則就群龍無首,寶庫的事情沒查清楚,內部就亂套了。」
柳逸塵突然發現,其實這個大長老是個厲害角色,同時也是個明白人。
本來,柳逸塵以為大長老的嫌疑很大,可是這會兒,他突然覺得其實大長老沒有什麼嫌疑。
倒是胖胖的二長老,有很大的嫌疑。
「謝謝大長老的信任,我不會辜負您的信任。」柳逸塵隨即眼神一正:「就像大長老說的一樣,只要是能夠進入寶庫的人,都有嫌疑。二長老,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其實嫌疑很大。我不是對你有意見,也不是大家報復,而是就事論事。」
二長老冷笑:「那你說說理由吧,如果你沒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其實你還是對我有意見。」
「二長老,關會長,葉領袖,聖女三人都能夠進入寶庫,但他們都不在這裡,而且要做早就做了,沒有必要選擇今天才下手,對於他們來說,更合適的機會很多很多,這種時候下手太過愚蠢了。」
柳逸塵道:「我不覺得他們三位是那種蠢人。大長老更不會做這件事情,因為他的年紀是我們整個華夏天道最大的,也是資格最老的,他的機會更多,比誰都多,如果想做八百年前就做了,趕在這裡時候做,有些不可思議了。」
「剩下有資格進入寶庫的就是我和葉堂主,葉堂主和我的情況很類似,剛剛接手了寶庫,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而我是剛剛有了資格。」
柳逸塵道:「但凡是個腦子沒病的,如果選擇在這種剛剛有機會的時候下手,那麼他應該做的不是坐以待斃,而是立刻離開。我們兩個難道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嗎?」
柳逸塵喝了口茶:「但是,這也不排除我們欲擒故縱,特意這麼幹的,有這樣的可能,我們月容許別人懷疑。不過我們的犯罪嫌疑和二長老你們這些和大長老進入過寶庫的人來說,就相差甚遠了。」
二長老十分的淡定:「為什麼我們的嫌疑就更大一些,就是因為我們沒有資格嗎?」
柳逸塵搖頭:「不,是因為以後你們不敢確定是否還有這樣的機會了。」
柳逸塵盯著二長老,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二長老的瞳孔縮了一下,他可能是說中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關會長和葉領袖離開之前,兩個人曾經提出關於以後組織管理的事情,其中就提出了要嚴格管理寶庫和檔案室的問題。」
柳逸塵道:「這個嚴格,指的就是除了指定的那些人可以進入,任何沒有資格的人,都會禁止進入。」
「我沒聽過這種說法。」二長老淡淡一笑:「你這樣的話,可以理解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二長老如果沒有聽到的話,別人更不可能聽到。」柳逸塵淡淡一笑:「那天,關會長和葉領袖說話的時候,我記得旁邊有個小姑娘,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那個小姑娘是您的弟子。」
二長老面色頓時一變,他沒有想到柳逸塵會知道這個事情。
柳逸塵淡淡一笑:「我蒙對了吧,既然我說的沒錯兒,那麼我說二長老有嫌疑,也是有理有據的,並不是瞎蒙。」
二長老道:「沒錯兒,你說的那個小姑娘就是我的弟子,可她不是我的耳目,只是我的弟子。二領袖這麼說,實在把人看得都太複雜了。」
「我只是說有這樣的可能,沒說就是這麼回事兒。」柳逸塵道:「破案不就是這樣的嗎,想到一切可能,然後再排除一切不可能,最後得到的就是真相了。」
二長老不說話了,柳逸塵這麼說,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
長老們都不得不重新看待柳逸塵這個嶄新的二領袖,和他們想像中的不同,柳逸塵這個二領袖雖然年輕但是很老練,而且還非常的犀利,就像一把利劍一樣,令人不敢小覷。
「既然我說的極有可能,所以下面我們就要從這個開始進行排查。」柳逸塵道:「這個排查不代表什麼傾向,我們最後要以事實說話,沒有憑據不會定調子。我也是個嫌疑人,如果諸位能夠找到我的犯罪證據,我也無話可說,聽憑處置,絕無怨言。」
柳逸塵這麼說,長老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人家不是針對某個人,連自己都牽扯了進去,最終以證據說話,讓人服氣。
「大長老,我還是想讓您給我提供一份名單。」柳逸塵突然話鋒一轉,歉然道:「我知道這不太禮貌,但是我擔心錯過一些線索。」
大長老抬頭認真的點頭
:「這個沒有什麼禮貌不禮貌的,你說的很對,誰都不敢確定究竟是誰做的,萬一我認為沒事兒的結果就是正主兒,那就不是我丟臉的事情了,而是影響到了整個組織的巨大利益,會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這樣的責任,誰都負不起。」
大長老立刻用面前的紙筆寫了起來,然後把名單遞給了柳逸塵:「二領袖,希望能夠盡快把事情弄清楚,否則影響太壞了,而且時間一長,有些事情都沉入了水底,想要查清也難了。」
柳逸塵用力點頭:「您說的是,我會盡力在三天之內把事情搞定。」
長老們都笑了,覺得柳逸塵還是露出了弱點,太能吹牛了,三天之內就把事情搞定,開什麼玩笑!
二長老笑的有些不屑,他不相信柳逸塵能夠在三天之內破案。
葉黑城也不太敢相信,但是,他又不得不相信,因為說這個話的人,是柳逸塵。
只有大長老習慣性的保持沉默,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散會了,柳逸塵和葉黑城把大長老所提供名單裡的人員都給找來了,然後分別安排在不同的房間裡,隔離審問。
二長老的那個女弟子也在這個行列之中。
柳逸塵最先審問的就是這個看起來十分靜的小姑娘,葉黑城陪審。
「紅小嬋?」柳逸塵看著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小姑娘,她讓人無法相信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女孩子。
但是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就是天生帶著巨大的欺騙性,如果光憑著一張臉蛋來作為評判的標準,必然會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是的,二領袖。」紅小嬋顯得很畏懼,有些瑟縮,像一朵寒風裡顫抖的小白花。
「小嬋,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你怕我嗎?」柳逸塵給她倒了一杯茶:「喝茶壓壓驚,我只是例行詢問,不是說你犯了什麼錯誤。」
「嗯。」紅小嬋雙手捧著茶杯,突然辟里啪啦的掉起金豆子來。
葉黑城無語,他就受不了這個。
柳逸塵卻十分的淡定,掏出一包紙巾放在紅小嬋的面前:「小嬋,你的年紀小,如果做過什麼錯事兒,我們都會選擇原諒你。畢竟我們也曾經年輕過,幼稚過,衝動過。我是二領袖,葉堂主是執法堂堂主,我們的保證是有效的。」
紅小嬋只是哭,柳逸塵慢慢喝茶,一點都不著急。
柳逸塵倒是希望紅小嬋能夠多哭一會兒,這樣旁邊房間裡的人,就會心神不寧多一會兒,就會產生這樣那樣的想像,從而自己嚇唬自己,他再推波助瀾,就有可能打破他們的心防,摧毀他們的意志。
對於柳逸塵來說,這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柳逸塵今天安排這些人所在房間的位置時,都有著自己的考量,不是隨便安排的!
柳逸塵不敢說自己是最擅長審訊之人,但他的手段,絕對在這個行業的前列。
紅小嬋哭起來就沒完,葉黑城抽了好幾根香煙,還是沒停下,他不由得看了一眼柳逸塵。
柳逸塵淡淡一笑,示意他別著急。
「小嬋,如果哭能夠解決問題的話,我願意哭死。」柳逸塵歎氣:「但是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只是在浪費時間。你現在把有些話說出來,作用很大,但如果你下一刻說出這些話,就沒有什麼作用了。所以,你現在把知道的說出來,這是在立功,等過了最佳時機,說出來再多恐怕已經沒有了意義。」
柳逸塵盯著紅小嬋的眼睛:「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兒,所以我們願意給你悔過自新的機會,你要把握好機會,否則過了這個村兒,就沒有了這個店兒。」
「我什麼都不知道。」紅小嬋搖頭:「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嗚嗚。」
葉黑城歎氣,看來柳逸塵的策略已經失敗了。
柳逸塵悠哉悠哉的喝著茶,歎氣道:「你可以選擇生,或者選擇死,這都是你的權利。但是我想你應該沒有權利選擇你肚子裡孩子的生或死。孩子是無辜的,應該獲得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利,你不能夠隨便剝奪一條生命的降生權。」
啪嗒。
葉黑城手裡的煙卷掉在了地上,愕然看著柳逸塵,再看看紅小嬋,什麼,她肚子裡有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