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石秀芳和晏子笙熱熱鬧鬧就做了夫妻,世子爺心裡不平衡了,在夏清語面前抱怨道:「之前就是因為你老掛掛著阿丑和江娘子,所以把咱們自己的事都耽誤了,如今你看看,人家阿丑要和巴圖明回北匈,江娘子也要在正月裡嫁給李大人,誰是需要你操心的?真真是白耽誤工夫瞎操心。」
一席話說的夏清語莫名其妙,又好氣又好笑道:「這是怎麼了?平白無故說出這樣話來。」
陸雲逍歎氣道:「還能怎麼著,我心裡著急啊。你看,若不是你一心要為他們籌謀,咱們兩個這會兒說不准也已經成婚了。到時候過年時也可以一起守夜,剪燭夜話,那多美好啊。結果就因為你操心太多,白白浪費了這一個新年,要不然?你也不用管別的,不如除夕就到我府上過,如何?」
夏清語這才明白愛人一肚子怨氣從何而來,不由哭笑不得,搖頭道:「往後有那麼多新年呢,你斤斤計較這一個新年做什麼?至於除夕到你府上過,想都不用想,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可不想再給那些下人婆子指指點點的借口,原本我這次嫁給你,回到府中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呢。」
兩人說著話,就聽外面有人敲門,夏清語連忙起身開門,就見阿丑站在門外,笑道:「奶奶,我就不進去了,只和你說一句話。阿明定了後日出發回北匈。我也要和他一起回去。」
夏清語吃了一驚,連忙道:「怎麼這樣急?好歹把這個年過完了啊。」
阿丑笑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雖然他來大陳之前已經把那邊安排好了。然而時間長了,總是容易生出變數,那可是草原上的至高寶座。更何況,他和大陳皇帝陛下這一次和談十分的成功,從此後北匈人民再也不用擔心沒有糧食鹽茶,不用擔心活活餓死凍死,所以他急著將這好消息趕緊帶回草原去。實話說。我是不願意這麼急著離開杏林館的,然而奶奶說過。兩個人相愛,不能總指望著一方遷就付出。如今想想,我竟十分慚愧,在一起那些年。因我之故,倒是他退讓的多。這一次,我想和他一起,並肩攜手,看北匈和大陳打下世代友好的基礎,看草原也迎來最繁榮昌盛的時代。」
這番話令夏清語十分欣慰,卻聽一旁陸雲逍道:「阿丑,你也不用這樣想,什麼叫他退讓的多?你忘了他逼著你穿女裝嫁他的時候?」
一句話說的阿丑紅了臉。垂頭微笑道:「雖如此,他總歸也只霸道了這一回,沒什麼不可原諒的。」
夏清語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因小心問道:「那我之前那個兩全其美的提議……」
不等說完,就聽阿丑笑道:「說到這件事,還真是要謝謝奶奶,給我出了這麼一個好主意。大陳皇帝陛下允許我帶著杏林館的藥方回北匈造福草原百姓,我自然也該投桃報李。所以以後我每年大概也會南下大陳,住上兩三個月。和奶奶一起鑽研討論學習藥理,爭取能做出更多的新藥。北匈的地理環境和大陳不同,出產的藥材也不盡相同,我在北匈也會學習不輟,到時再和奶奶交流心得。」
夏清語便大大鬆了一口氣,點頭笑道:「如此甚好,這真正是造福千秋萬代的事,善莫大焉。最重要的是,還有見面之期,這真是太好了。」
陸雲逍卻在此刻忽然想起一件事,笑道:「是了阿丑,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當日北匈尋你,為什麼會用一套西洋的做藥用具來找?清語說你有西洋藥理學的底子,這又是從哪裡得來的?難道都是你爺爺教授的?」
阿丑歎氣道:「倒和我爺爺沒有關係。我做了閼氏後,巴圖明知道我心中悲苦,為了讓我開心,他想盡了辦法,知道我喜歡藥材,就不知從哪裡請了個西洋的傳教士,我如今這些西洋藥理知識,多是那傳教士教給我的,那套用具也是他給我的。當日阿明讓人帶著那一套西洋做藥用具來找我,也是盼著能把我給引出來,卻不知我無論是在桑府還是在江南,都深居簡出,兩耳不聞窗外事,所以絲毫不知此事,也算是他白費了一番算計。」
「原來如此。」陸雲逍恍然大悟。這裡阿丑也便沒有事情,因笑道:「要過年了,奶奶和世子爺接下來就更要忙碌,能相聚的時間著實不算多,我就不多打擾了,這便告辭。」
說完正要轉身而去,忽聽夏清語正色道:「阿丑,不,我或者應該叫你阿青。從此刻起,你就是北匈閼氏,再不要叫我什麼奶奶了,你比我長一歲,叫我清語或者妹妹都好,反正在我心裡,我是把你當做親人的。」
阿丑愣了下,然後溫柔笑開來:「好,那以後我就也隨著方大人,叫奶奶妹妹吧。」說完看了陸雲逍一眼,輕聲笑道:「若是將來世子爺對妹妹不好,儘管去信告訴我,北匈雖然不如大陳繁華,但草原廣闊天地寬,也是別有一番景致的。」
話音未落,就聽陸雲逍大叫道:「阿丑……阿青,閼氏,您可別這麼說,你看看我可像是敢欺負她的人?她不欺負我就不錯了。」
阿丑笑道:「世子爺,我知道我妹妹是最講道理的,將來你們兩個若是生了嫌隙,定然都是你的錯兒。到那時,別怪我接她去草原散心,也許她喜歡草原寬廣,住的喜歡了,就不回來呢?到那時,我看你找誰哭去。」
說完翩然而去,這裡陸雲逍便對夏清語攤手道:「得!不知不覺,你又添了一座大靠山。這果然人的地位不同,說話行事都和從前不一樣了。阿丑那是多厚道的人,可如今成了北匈閼氏,也知道拿話來威脅我了。」
夏清語笑道:「是啊,我如今才知道,我原來靠山很多的,不但是方大哥,如今還有阿丑。嗯,北匈閼氏啊,巴圖明對他言聽計從呢,我想如果我真去了北匈的話,那就是閼氏的姐妹了,還怕不被當做貴賓一樣來接待嗎?」
陸雲逍咬牙道:「想都不要想,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說完卻聽夏清語笑道:「好了,不和你開玩笑。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為什麼一定要阿丑每年來大陳呢?或許哪一年,你也可以和皇上討一個出使北匈的美差,咱們帶著杏林館的人去北匈探望阿丑,順便領略一下草原風光,那不也是很美好的嗎?」
陸雲逍笑道:「出使北匈是美差?這我倒是頭一次聽說,我記得那還是先皇的時候,有一年要派人出使北匈,滿朝武幾乎無人敢應,個個避之唯恐不及,最後這事兒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夏清語笑道:「那時候的情勢哪能和現在相比?那時候出使北匈,就是送死的同義詞;現在不一樣了,別說兩國交好,就是不交好,咱們在北匈王庭不是有人嗎?」
一句話說的陸雲逍也笑了起來,點頭道:「不得不承認,清語你的主意不錯,唔,這仔細想一想,連我也有些心動呢。成,這件事將來就等我安排吧。」
兩人越說越是興奮,直到朝雲前來報信兒,說是幾位公侯一起到了陸府做客,國公爺命陸雲逍快回去待客,他這才依依不捨得離去。
這是穿越後的夏清語在京城中過得第一個新年,雖然除夕夜陸雲逍並不在身邊,但杏林館中人員眾多,除了原有的那些人之外,又收了十幾個學徒,雖然都是本地的,但其中幾個卻是孤兒,無處可去,自然也是在宅子裡和大家一起過年,因此氣氛也是熱鬧無比,只是放煙花,便足足放了小半個時辰。「
過年時候,杏林館相對清閒一些,百姓們生活雖然富足,卻遠遠不像現代這般每一家都可以大魚大肉,所以新年期間患病的人不多,眾人也便利用這段時間幫助五姨娘江明月備嫁。
轉眼就過了元宵節,正月十八就是江明月嫁給李絕心的日子,因此這個元宵節大家也沒有心思去賞燈觀花,都在杏林館中幫江明月收拾衣服首飾陪嫁的傢俱等物,嫁妝自然是夏清語為她預備的。
「唔,這些日子忙忙碌碌添添減減的,總算是到了這個時候,色色齊備。只要明天將五姐姐送上花轎,我就算是又了了一份兒心事。」
正月十七的晚上,夏清語在自己房間裡算了算這些日子的準備,確認沒有任何遺漏,才伸了個懶腰,笑著揉了揉有些酸澀的肩膀。
白薇正要說話,就聽房門被敲響,起身開門一看,原來是五姨娘,她就笑道:「五姐姐不在房中歇息,怎麼跑過來了?可是想著明日出嫁,心情太激動,所以睡不著才過來找我們奶奶聊天的?」
五姨娘,如今該叫她江明月了,聽見白薇的話,便有些羞紅了臉,垂頭道:「心裡有些話,一直都沒有和奶奶說過,不知怎的,今天晚上就想和奶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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