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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1章 甜香米酒 文 / 誓言無憂

    伴著暖暖的春風,翠兒一家子坐在牛車上,悠哉悠哉的往鎮上走去,這一趟主要是為了收樹苗,當然也有帶著翠兒和孩子們出來玩一陣子的心思,連青山便決定要連續在鎮上呆個幾天,好好的松寬一下。

    連家在鎮上的宅子,是過年之後買下來的一個兩進帶鋪面的院子,兩進院子都是磚瓦高粱的大房子,不過前一進的院子比較正式,有客廳有書房,後一進的院子則是有一個大大的葡萄架子,架子上的葡萄籐如今已經泛起了新綠,片片嫩綠的葉子舒展開來,讓人的心情也跟著忍不住舒暢起來。

    翠兒此時就坐在這葡萄架子底下,看著大妞和小虎兩個坐在鞦韆上開懷的笑著,聽著嫩綠的葉子迎著風沙沙作響,只覺得整顆心似乎都放空了,沉澱了似的,原本心裡頭因為呆在家裡頭而悶悶的感覺一掃而空,翠兒忍不住微微的瞇起眼睛,享受著春日裡頭的溫暖氣息。

    連青山走到後院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翠兒微瞇著眼睛,表情恬淡的一幕。在淡淡的綠色環繞之下,翠兒整個身子都沐浴在陽光之中,笑容那麼的恬淡溫馨,讓連青山忍不住放慢了腳步,怕驚擾到這美麗的人兒。

    然而連青山的腳步再慢,也還是走到了翠兒身邊,翠兒感覺到有人來了,輕輕的睜開眼睛,睜眼時候剎那之間的芳華,讓連青山和他身後的人都驚艷了一把。

    「翠兒,這是家裡頭雇的張媽,是幫邢家看管房子的老人。」連青山呆呆的看了半晌,這才回過神來。將身子讓在一旁,指著後頭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女人說道。

    「夫人好!」那名喚張媽的,許是給邢老闆家做慣了活計,行動間倒是十分有禮,往前走了一步。就給翠兒行了個禮,態度十分的恭敬,老實本分又帶了些惶恐的表情讓人生不出一絲惡感來。

    「張媽是吧,之前這院子多虧你費心了,我們一家要在這住上幾天,辛苦你了。」翠兒心裡頭並沒有什麼人分三六九等的概念。如今看到張媽,也不過是覺得她是自家的一個僱員而已,態度十分的親切,倒讓這張媽受寵若驚得很。

    「不敢不敢,這都是我分內的事兒……」張媽又蹲下身子福了福。忙不迭的說道,許是給人幫工要討好主人的緣故,她的臉上雖然比較黑瘦,卻並沒有十分愁苦的表情,帶著點兒笑容。

    「張媽平日裡頭都負責這院子裡頭的什麼事兒,不如帶著我一起轉轉,順便給我講講吧。」翠兒想到這張媽畢竟是院子裡頭的老人,各處的東西都熟悉的很。便笑著說道。

    「夫人這邊請!」張媽忙不迭的應了,微微低著頭將身子讓到一邊,帶著翠兒參觀起這院子來。

    而原本從外頭回來的連青山。則是坐在翠兒剛才所在的位置上,搖了搖旁邊搖籃裡頭睡得正香的兩個小寶寶,又將目光投向鞦韆旁玩得正高興的大妞和小虎,難得的享受起這一刻的寧靜來。

    翠兒跟著張媽在院子裡頭一邊走,一邊聽她講著這院子裡頭的事情。這院子原本是邢老闆夫妻倆帶著兒女閒來無事小住的地方,東西雖然不多。卻也十分精巧,前陣子邢老闆家裡頭出事了。將值錢的東西都賣掉了,平日裡頭用的櫃子桌子之類的不值幾個錢的東西卻是留了下來。正好一併送給了翠兒家。

    這院子雖說名義上是兩進,但實際上卻有兩進半還多,翠兒所的院子是第二進,這院子裡頭有一架高大的葡萄架子,是翠兒最喜歡的地方,坐北朝南有三間寬敞的正房,東西各三間廂房,廂房旁邊還有兩間耳房可以當廚房,正房葡萄架子對面是一排三間的倒座兒。

    整個二進院子裡頭房間雖然不多,卻都十分寬敞,顯然是這房子在建造的時候,主人銀子頗為豐厚,選材用料也都十分講究。

    第二進院子的前頭是第一進院子,第一進院子比第二進大了不少,前頭是臨街的三間鋪子,院子裡頭有五間正房,東西還有各三間廂房,也都是高大氣派的磚瓦房子,地面也鋪了青磚之類的,乾淨得很。

    這第一進院子跟第二進院子有小門聯通起來,跟後頭那半進用來當廚房的院子也相鄰,饒是有這麼多房子,這院子裡頭也還有不少空地,十分的敞亮。

    翠兒站在第一進院子裡頭,便聞到了淡淡的酒香,眼神不自覺的就向鋪子裡頭望去,卻見鋪子跟第一進院子聯通的門並沒有關上,不由得心中訝然,這是怎麼回事?

    張媽看到翠兒的動作,順著翠兒的眼神望過去,正好就看到自己進院子時候忘記鎖上的鋪子後門了,心中暗暗叫糟,想著這新來的主家要是介意的話,許是自己就要丟掉這份幫補家用的工了。

    張媽知道家裡頭的情況,要是沒有這份幫工,許是家裡頭的貼餅子就只能變成苞米糊糊了,想著自家還有兩個沒成家的兒子,張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來到翠兒跟前。

    「夫人,我有件事兒跟您稟報……」張媽只覺得心裡頭翻江倒海的,臉上的顏色也不好看。但不說實話,許是自己這份工就要丟了,要是主家生了氣,自家賴以為生的鋪子許是都會被收回去的,為了孩子們能吃飽飯,臉皮什麼的就豁出去算了。

    張媽想到這,聲音微微顫抖著繼續說道,「我是跟您租了鋪子的張老漢的兒媳婦,每日裡頭從鋪子裡頭過來打掃下,再去鋪子裡頭幫忙幹活什麼的……」

    不知道是翠兒的目光太犀利,還是自己心裡頭太虛的慌,張媽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了,到底是個老實人,從來沒有幹過這種欺瞞別人的事兒,張媽的臉上通紅通紅的,對著這小了自己十來歲的連家夫人,竟有種想要轉身逃跑的衝動。

    翠兒看著羞得臉都紅了的張媽,雖然並沒有覺得她兼職有什麼不對,卻也知道她不好意思的原因,翠兒輕輕的歎了口氣,望向自家租出去的鋪子,心裡頭有個想法一閃而過,想要抓住的時候,卻已經想不起來了。

    「這事兒,我知道了,你要是忙得過來,就繼續在這干吧。」翠兒想了想說道,這張媽跟張老漢是一家的話,前後院兒照應起來也算是方便,而且張老漢跟自家租鋪子呢,這樣的人知根知底的用起來也更方便些。

    「真的?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張媽聽翠兒鬆了口,只覺得像是窒息的人突然緩回了一口氣似的,忙不迭的跟翠兒道謝。

    「這有什麼可謝的,這房子還要多虧你看管著呢。」翠兒笑了笑說道,鼻翼間又聞到了一股微甜的香氣,只一息便讓翠兒的心神被吸引了去,「張媽,這前頭的香味兒,可是你鋪子裡頭的酒香?」

    「香味兒?」張媽被翠兒忽然轉移的話題弄得一愣,有些摸不清頭腦,不過知道自己腦子沒有主家們轉得快,她便老實的答道,「嗯,這時候的味道,應該是我家公爹和相公取新酒回來了。」

    「這新酒可是米酒?」翠兒對這味道很熟悉,跟前世超市賣的自釀米酒味道很像,翠兒極喜歡喝了米酒以後拿底下剩的醪糟煮湯圓,微微帶著酒香的湯汁配上軟糯嫩滑的湯圓,那味道簡直好到爆。

    「是米酒的。」張媽聽到翠兒的話有時一愣,心想這主家夫人怎麼看起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難道是個愛喝酒的?「夫人可有興趣,我去拿些過來給您嘗嘗?」

    「也好!」翠兒笑瞇瞇的點頭應了,這坦然的樣子讓張媽更加奇怪了。

    不過奇怪歸奇怪,張媽卻是動作迅速的往前頭鋪子去了,她心裡頭的賬目算的明白,要是一些不值錢的米酒能夠討好了主家,保住這每天十文錢的工,也算是值得了。

    有了動力,張媽的動作迅速的很,從去鋪子到回來,也就花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回來的時候手裡頭抱著一個二斤的小罈子,微微氣喘的對著翠兒說道,「夫人,這是今天剛出的新酒,正香的時候,我幫您送到後頭去?」

    「不用,我來看看。」翠兒伸手接過那小罈子,聞著裡頭清冽的甜香,翠兒的心裡頭一陣舒爽,恨不得立時就喝一口米酒,做一碗醪糟湯圓出來。

    等到翠兒看到酒罈子底下,一點兒醪糟都沒有的時候,頓時有些失望,忍不住開口問道,「這米酒沒有醪糟麼?」

    「有倒是有的,那樣的都是酒底子,平日裡頭沒有人要……」張媽雖然是個老實的,卻也知道有些話不該說的,到嘴邊的下一句沒有繼續說出來,那句話應該是「只有窮的買不起酒的人家,解饞的時候才會買些醪糟回去。」

    「現在鋪子裡頭可有?要是有的話,也幫我弄一碗回來。」翠兒看到張媽欲言又止的古怪表情,心裡頭不以為意,笑著說道,自己則是抱著酒罈子,慢慢的往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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