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縱然盛昌王妃的壽辰並不大操大辦,但是三日施粥已經如火如荼的進行起來了。
白千陌站在盛昌王府對面的客棧間,透過窗子,看著不少乞丐爭先恐後的湧去,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果然無論國家多麼富強,都會有乞丐這樣的底層人民存在,盛昌王妃此舉雖然改變不了什麼根本,卻至少也算是給他們了一條活路。
只不過,讓白千陌意外的倒是那施粥的人,明明是盛昌王妃的意思,但是當街施粥的人卻並不是盛昌王妃,反而是百里燁和百里尤佳。
關於這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妹妹白千陌還算是有些印象,至少怎麼看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金豆子。竟然能夠可以坦然自若的給乞丐們施粥,對於他們無意識的碰觸也不見反感,而且看那施粥的手法,顯然不是第一次。
「門主。」芩風從門口進來,對著白千陌單膝跪地行了一禮,手中還拿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精緻禮盒。
「禮物準備好了嗎?」白千陌不曾回頭,依舊看著窗外,平靜的問道。
「是,屬下特意在洞外天庫房挑選的。」芩風站起身來,將禮盒承到白千陌面前。
白千陌不留痕跡的瞟了那禮盒一眼,似乎很是滿意,微微牽了下嘴角。
雖然白千陌整日忙碌著洞外天上下的事物,對於庫房的瞭解不多。但是作為當家人,庫房裡的東西倒也是能夠如數家珍的說出來。
芩風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什麼東西配什麼樣的禮盒,倒也是瞭解深刻。是以,當下只看到禮盒,白千陌對於其中包括的東西便知道了個大概,連打開看看的必要都沒有。
「門主,今日便是盛昌王妃壽辰,您打算何時前去?」芩風見白千陌嘴角微動,也能猜到自己的禮物準備的算是對了白千陌的心思,微微頷首,沉聲問道。
白千陌仰頭看了看天色,日頭正陽高照。
「現在還太早,盛昌王妃壽辰,雖然沒有大操大辦,但朝中想要奉承盛昌王爺的人定然也不會放過機會,白天定然絡繹不絕,咱們又何必去和他們搶風頭。待天色稍微晚些,再去便可。反正只要不過了今日子時,倒也算不得失禮。」
芩風順著白千陌的目光看去,果然,百里燁和百里尤佳在前方施粥,後方大門總有幾個人端著禮物進去出來。
「那門主準備以什麼身份前去賀壽,是否需要準備什麼行頭,還請門主示下,芩風早作準備。」芩風微微拱手,恭敬問道。
「不用了,晚上本門主自己去。」白千陌微微抬手,堅定說道。
芩風大驚,連忙阻止。
「門主萬萬不可,雖然這裡不是龍潯,但是洞外天在廖金國也是小有名號的,難保沒有人暗中埋伏,您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雖然知道白千陌的武功如今已經不可於當日同日而語,但芩風還是萬分不放心。
畢竟當年瀾臨去之前,交代了讓自己保護白千陌,便半分都不能讓她涉險。
「只是去賀壽而已,芩風不必草木皆兵。再者說了,這裡是廖金,咱們再他人的地盤上,太張揚了反倒引人注目。」白千陌雖然知道芩風是擔心自己,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頭。
這些年來,自己的武功精進,被人這麼保護的感覺還真是有些不適應了。
「那至少也懇請門主帶著芩風一起,人數不多,但至少也有個照應。」芩風思及白千陌所言也有道理,咬了咬牙,也算是做出了讓步。
白千陌眸色一冷,語氣也變得高深莫測。
「呵,芩風是要違抗本門主的命令?」白千陌不答反問,語氣中到透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芩風聞言撲通一聲又跪到了地上。
「芩風不敢,請門主恕罪。」
白千陌在洞外天是絕對權威的存在,雖然仗著白千陌對自己有幾分過去的交情在,芩風倒也是能夠多說幾句。
但是一旦惹怒了白千陌,她會不會顧及舊情,芩風還當真是說不準。
「出去。」白千陌輕喝一句,目光有些陰沉。
芩風看了看白千陌,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盛昌王府,歎息一聲,將禮盒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閃身離去。
白千陌倒是恍然未覺,依舊看著遠方盛昌王府施粥。
盛昌王爺出門送位客人,正好來到百里燁和百里尤佳旁邊,看顧一下今年施粥的狀況。
「燁兒尤佳,怎麼樣?累不累?」盛昌王爺來到一桶粥旁邊,也拿起了水舀給面前的乞丐們施粥,倒也不忘淡笑著詢問幾句,顯然盛昌王妃做壽他很開心。
「不累,不累,父王你看他們都喝咱們王府的粥都很高興的樣子,看他們高興,尤佳也高興。」百里尤佳依舊嘰嘰喳喳的說道。
但是卻也不能否認,百里尤佳的確有著一顆純潔的善心。
「父王,今年施粥的情況一切正常,只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的感覺。」百里燁和身邊的下人替換了一下位置,來到盛昌王爺身邊低聲說道。
盛昌王爺眼睛微瞇,神色一凝,雖然他在廖金國身份顯貴。但這麼多年來樹敵自然也是不少的,今日盛昌王妃的壽辰他絕對不允許出什麼亂子。
「怎麼說?」盛昌王爺繼續手中不停的施粥,邊不動聲色的詢問。
對於百里燁這個兒子盛昌王爺還是很滿意的,雖然年紀尚清,但比起同輩的貴族倒也算得上是務正業的佼佼者,他絕對不是會無風起浪造謠的性子。
「前兩天都很正常,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總是覺得有些奇怪,好像被什麼人盯上的感覺。可是我施粥的時候也有特別注意過,這街上似乎也沒有什麼可疑人物徘徊。」百里燁蹙了蹙眉,將自己的感覺如實報告盛昌王爺。
不是在街上徘徊的人,那看來就應該不是被人派來打探虛實的小頭目,據盛昌王爺瞭解,廖金國的那些貴族各個做事謹慎,也不會貿然親自前來,難不成是別國刺客。
盛昌王爺有了這個設想,不禁凝神閉氣感受著周圍的氣息,如果是他國刺客,大多武功高強,氣息自然也與普通人不同,對於同為武林高手的盛昌王爺來說,可以通過氣息感知到位置,當然前提是距離不能太遠。
紛雜的氣息平淡無奇,但突然之間,卻有一絲至純纖細的氣息。
盛昌王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看向對面客棧二樓,正是白千陌所在的位置。
白千陌見盛昌王爺看了過來,也不躲不閃,就這麼靜靜的站在窗邊與他對視,嘴角是似有似無的笑意。
果然是盛昌王爺,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自己的位置。百里燁到底是嫩了些,武功修為不夠,只能感覺到自己被人盯著,卻只顧著找地面上的人,而忽略了樓上的間。
不過這也側面說明,百里燁的生活閱歷也不夠,畢竟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如果搭弓射箭,可當真是極好的偷襲地腳。
百里燁順著盛昌王爺的目光看過去,也注意到了白千陌,不禁吃了一驚,什麼時候那裡竟然站了個江湖人,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難道自己感覺到的目光就是來自於他?
一連串的疑問充斥著百里燁的腦袋,但是如今的氣氛他還真是無法問出口。
畢竟那人絲毫沒有被抓到的窘迫,也絲毫沒有躲閃,就這麼和他們父子對視,便是這份氣魄便也是非常人能比。
「父王,那個戴面具的人?」百里燁皺著眉頭小聲問道,卻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人的身形總覺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究竟何時見過。
盛昌王爺顯然也覺得有些眼熟,可是並沒有感覺到殺意,也算是稍微放心了些。
「看那身打扮,應該是江湖上的那位斷情公子。」盛昌王爺手裡施粥的動作不停,卻也是小聲的回應著自己的猜測。
百里燁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斷情公子,那不是龍潯的人嗎?
「那位洞外天的斷情公子?」
「嗯,別大驚小怪,能夠感覺到他暫時對咱們沒有敵意,一切如常就好,別引起他的注意,可能只是路過廖金看我們施粥覺得有趣也未可知。今日是你母親的生辰,最好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盛昌王爺挑了挑眉,壓低聲音說道。
百里燁點了點頭,似乎也絕的盛昌王爺的說法也有道理,畢竟盛昌王府沒有和洞外天有過過節,所以他應該也不會隨意招惹盛昌王府才對。
再者說,這裡是廖金,算是自己的地盤兒,斷然沒有懼怕外來者的道理。
「你和尤佳繼續施粥,本王去陪陪你母親。」盛昌王爺將手裡的水舀交給百里燁,抬頭又望了一眼,抽身離去。
百里燁接過水舀,繼續給乞丐們施粥,但當再次抬頭的瞬間,卻發現對面二樓間的窗戶依舊大開,但裡面卻顯然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