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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執念難放 文 / 雲墨

    淳於逸拉著白千陌的手,讓她坐到離自己更近的位置上。

    「什麼時候回京的?這次出去玩的如何?心情有好一些了吧。」淳於逸淡淡的笑著,拉著白千陌的手,自然的問道。

    白千陌對於淳於逸拉著自己手絲毫沒有覺得不自在,倒也是任由他拉著。

    「其實前些日子就回京了,只不過,誒,突發的事情太多一時忙的昏了頭,現在才來看你。沒想到,你怎麼就又病的這麼嚴重了?」白千陌皺了皺眉頭,看著淳於逸無奈說道。

    淳於逸見白千陌皺眉的樣子,心中知道白千陌擔心著自己的身子,自然是添了幾分欣喜。

    「宮中最近在派人置辦婚慶用品,看來八成是老九要成親了吧。若是連你都忙的焦頭爛額,怕是這新娘子,該是若依那丫頭了。」

    白千陌驚訝的看著淳於逸,覺得十分驚奇,在白千陌的印象裡淳於逸一向是溫爾的性子,而且對皇位似乎也沒有那麼多的執念,再者說這南山別院佈局清簡單,也不像是會安排暗衛的樣子。

    可是,淳於逸身子如今這樣不好,卻也能知道些宮中的事情,的確著實讓人費解。

    淳於逸看著白千陌那像受驚的兔子一般瞪大的眼睛,無奈一笑,心中也知道是為了哪般,搖了搖頭,老實交代。

    「你莫不是忘了,這京城的多數商家都是我的產業,其中自然有不少也是負責宮中物品供用的,皇子成婚這麼大的事兒,還能一點兒風聲不漏。適婚的皇子如今不多,而且看規制來說,應該是正妃禮儀,太子若是娶正妃定然是提前三月就要昭告天下的,六哥若是娶親我斷然沒有不知道的道理。再往下排自然就是我和老九還有十一的可能性大些。可是既然是宮中採辦,那就說明成婚的皇子,至今仍未出宮立府。我在宮外都呆了十年有餘,十一又剛被封了靖王爺,這麼算來只剩下一個老九,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不過,根據老九的性子,婚事竟然辦的這麼急的確是讓人有些意外。」淳於逸靜靜的對白千陌說著自己的看法。

    提到淳於揚的婚事,也是疑惑的蹙起了眉頭。

    白千陌看著淳於逸蹙眉的樣子,心中有些猶豫。白千陌和淳於逸相處的時間不短,自然也知道他是個什麼事情都往自己心裡放的性子,凡是不願勉強他人,就只能自己在心裡瞎琢磨,本就先天心臟不好,在這麼勞心勞力的這身子能養得好嗎?

    可是赫連若依這件事情畢竟非同小可,雖然如今婚事定了下來,但也怕再傳出來什麼風言風語。

    白千陌可是犯了難,一方面不想淳於逸胡思亂想,另一反面又得顧忌著赫連若依的體面。

    思前想後,沉默許久,才有了決斷,心中還是傾向了淳於逸一些,畢竟白千陌相信淳於逸不是亂傳是非的人。

    白千陌偏過頭,看了看在一旁候著的童兒,溫和一笑。

    「童兒,如今這天色也接近晌午了,今兒個我也無事,就在你們這兒蹭頓飯吧。看你們王爺這身子,去飯廳怕是不成了,你去安排一下,讓廚子多做出一份來,我中午就也在這屋吃了。」白千陌恬淡一笑,對著童兒說道。

    童兒本就在揣摩著白千陌的心意,正拿捏不準這午膳白千陌是在這裡用還是不在這裡用,如今白千陌這麼一說,立刻是眉開眼笑,應了聲是,便下去派人準備。

    在童兒心裡,早就把白千陌當做是逸王府的女主人,白千陌吩咐起來,倒也有幾分言聽計從的意思。

    淳於逸見童兒離去,也饒有興趣的挑眉看了看白千陌。童兒年紀小,再加上有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自然心思在察言觀色方面不夠謹慎。可是淳於逸可不同,他很清楚的能夠感覺到,白千陌是故意將童兒支出去,不禁也有些好奇,什麼事兒這麼隱蔽,就連童兒也聽不得。

    白千陌轉過頭來,正對上淳於逸那一雙帶著笑意和疑惑的眼睛,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心思重,是為了不讓你費心思琢磨才和你說的,畢竟非同小可,童兒的衷心我自然是不懷疑的,但畢竟年紀小,我也是怕他心思單純被人愚弄了都不知道,你心裡可別不自在。」白千陌拍了拍淳於逸的手,溫柔解釋。

    淳於逸含笑點了點頭,他本就無半分責怪白千陌的意思,只是心中有所疑惑罷了。但見白千陌這般溫柔耐心的向他解釋,心中也是難免一甜,看來白千陌還是很重視他的感受的。

    「你不解淳於揚的婚事為何辦的這般倉促,那是因為你不知內情,若依和淳於揚糟了太子的奸計,未婚便行了周公之禮,偏生也不知是天命還是如何,竟然一次就有了孩子。」白千陌歎了口氣,看著淳於逸似乎也算是找到了發洩口,語氣中帶著些疲憊說道。

    淳於逸初聽這種內幕,也是驚愕的瞪大眼睛,但隨即想想,這事兒不小,赫連若依畢竟是個閨秀斷然沒有自己出面的道理,怕是這段時間忙前忙後的事情都落在了白千陌身上。

    她才剛剛回京沒多久,就要收拾這麼個爛攤子,倒也真是難為她了。如此想著,倒也是心疼白千陌的疲憊,微微支起身子,將白千陌拉入懷中。

    「誒,太子奸猾,這樣的軟刀子也不知用了多少回,老九和若依畢竟還年少,中了計也在所難免,好在如今事情也是完美解決了,倒是勞累了你這麼個局外人。」淳於逸歎了口氣,心疼的拍了拍白千陌的後背,輕聲說道。

    白千陌聽著淳於逸的話,眼睛微酸,這就使自己和淳於逸之間的默契,淳於逸能夠明白自己的辛苦。

    雖然白家和赫連家世代交好,白千陌也將赫連若依當做親妹妹看待,為她奔波也是義不容辭,可是畢竟是人就會有個心累的時候。

    女人更是如此,因為女子天生心思就要比男子細膩,想的東西,考慮的東西也會多很多,情緒上也容易不穩定。

    即使白千陌在世人心中是個沉穩淡然,運籌帷幄的樣子,但卻也會有迷茫和不知所措的時候。

    淳於逸初次聽到這樣的驚天內幕,第一反應不是八卦後續如何,而是擔憂白千陌的心情,心疼白千陌的疲憊,著實讓白千陌感動不已。

    「誒,最近這些日子,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不順心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甚至,有時候都覺得我不是我了。」白千陌倒也是難得聽話的趴在淳於逸胸前,任由藥香充斥著自己的鼻子,但似乎也能夠平靜心神,悶悶說道。

    淳於逸聽著白千陌這麼說心中也是一痛,伸手緩緩的順著白千陌的墨發。

    「只是你最近太累了而已,不管你是誰,你都是白千陌,都是當年和我一起朝夕相處的白入雲。」

    白千陌見淳於逸這般相信著自己,心中一片柔軟,想了想還是對著淳於逸開了口。

    「其實,淳於澤能夠回來是因為我去了鄴城救了他。」

    淳於逸聞言,撫摸著白千陌墨發的手,微微一頓,復又繼續揉著。

    「你和十一畢竟相識一場,救他於危難也沒什麼錯處。」

    淳於逸話雖這麼說,心中卻也是有些不安,難不成白千陌當真還對淳於澤餘情未了。

    「可是,他昨天在畫肪上對我表達了傾慕之意,我拒絕了。」白千陌低沉說道。

    淳於逸心中猶有不解,卻也還是故作平靜的詢問。

    「覺得後悔嗎?」

    白千陌在淳於逸懷裡搖了搖頭。

    「不是後悔,是迷茫。迷茫不知道在鄴城救了他是對是錯,也不甘心,為什麼當年我追著他跑的時候,他對我愛答不理。如今我對他毫無感情,甚至有些厭惡的時候,他卻又說傾慕於我,這難道不諷刺嗎?其實,在我心裡,對淳於澤更多地並不是愛,而是恨。」

    淳於逸沉默片刻,許久,才又緩緩說道。

    「無論怎麼說,救人一命自然是件功德,怎樣都不會是錯的。至於你和十一之間,怕也是天意弄人吧。人總是這樣,對於唾手可得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太過在乎,等到失去後又後悔莫及。這人世間最珍貴的東西,莫不過得不到和已失去。說到底,十一也是個癡人。看不透這些淺顯的道理,如今也只是為時已晚,徒增傷悲罷了。」

    白千陌從淳於逸懷裡出來,正視著淳於逸的眼睛,許久,撲哧一笑。

    「若笙兄最近說話怎麼都是一套一套的了,難不成看破了紅塵,想要遁入空門不成?」

    淳於逸見白千陌帶了笑意,也是放鬆了許多。

    「那可不成,我這身子在這繁華俗世中都這般病弱,若是入了空門豈不是唐突了聖地。倒是你,莫要執念太深,也該懂得放下。」

    白千陌聞言撇了撇嘴,似乎對於淳於逸的話無法認同。

    「既然是執念,又哪裡能夠輕易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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