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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只是很像? 文 / 雲墨

    白千陌一愣,在這裡幹活的男倌,圖的不都是銀子嗎?自己給的這價碼也算是少有的了,看著沫伶,也不像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一時間倒是把白千陌弄糊塗了。

    「什麼意思?」白千陌微皺眉頭,直視沫伶,冷淡說道。

    「郡主也知道來這縵煙羅點妓子,是為了行那風月之事,您並沒有讓沫伶伺候,只是聽曲兒而已。沫伶並沒有付出什麼,所以無功不受祿。昨夜就當做是郡主來到酒樓睡了一覺,離開的時候付了秋娘的房錢就好,沫伶的價錢,郡主不必給了。」沫伶淡淡一笑輕聲說道。

    沫伶知道鎮國將軍府大權在握,這區區五千兩銀子不會看在眼裡,但不知道為什麼,沫伶向來是隨遇而安的人,也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卻莫名不想讓白千陌看清了自己,是以,如此言說。

    白千陌聞言對沫伶倒是多了幾分欣賞,這人倒是有趣,雖然做了男倌卻似乎並沒有同流合污,看樣子來到這裡也是環境所逼啊。

    白千陌看著沫伶的臉,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幽光。世間難道真的會有兩個不相識的人長得這麼像嗎?

    「你是哪裡人士?」白千陌突然問道。

    沫伶心中疑惑,想著白千陌怎麼會問起這個,卻還是如實回答。

    「原在蘇杭一帶。」

    蘇杭?白千陌凝眉,蘇杭一帶可是富庶地區啊。既然家在蘇杭又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想來家世原來也是不錯的,怎麼會淪落到縵煙羅來做男倌呢?

    「蘇杭生活富足,百姓生活和樂,你怎麼會淪落到這縵煙羅呢?」

    「說來話長,在下家中本是做藥材生意的,父親是遠近馳名的大夫,家中雖然說不上大富大貴卻也算得上是富裕,一年前,我隨父親一同向汴州運送藥材,不料遭遇土匪,父親在爭鬥中被賊子害死,我也身受重傷被擼進了土匪窩,直到三個月前,才逃了出來,但是身無分,幾經輾轉才來到京城,本想天子腳下可以告御狀請陛下清剿土匪,卻不料,無錢無勢,連九等衙門都進不得。走投無路之下,在下暈倒在縵煙羅後門,被秋娘救了進來,於是,就做起了男倌。」沫伶滿面愁色,對著白千陌輕聲闡述。

    白千陌聽著倒也覺得一陣同情,如今的天下雖然太平,但清正廉潔的官員的確是太少了,而且清剿土匪非同一般,是需要兩邊交火的。

    汴州附近的山頭複雜,土匪不少,而且據說也是非常厲害的。若是發兵清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今北漠雖然平定,但臨淵卻虎視眈眈,皇帝連外患都還沒有解決完呢,哪裡有時間去管這些小土匪,小山賊。

    只要不在皇城周圍鬧事兒,皇帝自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官員們大多都是靠揣摩聖意加官進爵,如此明顯的趨勢,就是有些學識的百姓都能分析的出來,更何況是各級衙門。

    沫伶,沒有錢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沒有那個官員願意為了個素昧平生的人,冒大不韙去攬這樣的大案子。

    白千陌看沫伶也是讀過書的,只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才會亂了陣腳,迷了心神,看不出這事情的端倪。

    不過,這樣的人,淪落成了男倌,的確是可惜了。

    不過同情歸同情,白千陌還是越看沫伶的臉越覺得蹊蹺,看來有必要讓洞外天的人查一查沫伶了。

    不是白千陌不相信沫伶所說,只不過,這皇家的是非的確很多,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皇家卻不是沒可能出現。

    「的確其情可憫,只不過,你也算是有些見識,做個被人欺凌的男倌也算得上是可惜了,如果你願意,我和秋娘說說帶你出去,哪怕跟著我做個賬房,也總好過如今這般。」白千陌歎了口氣,輕聲提議道。

    雖然看著他那張臉有可能會想到淳於澤,但既然如今已經能夠區分兩個人,也沒什麼太大問題。

    而且,如果真的如白千陌所想那般,沫伶真是流落在民間的皇子,怕是讓他留在縵煙羅這等龍蛇混雜的地方,很不安全。

    「多謝郡主好意,只不過,秋娘對沫伶有救命之恩,沫伶也答應做一年男倌來還秋娘的恩情,實在不能言而無信。」沫伶對著白千陌拱了拱手,認真說道。

    白千陌想了想,也是點了點頭。救命之恩的確不能不還,雖然秋娘這樣讓沫伶報恩,並不怎麼光明磊落,但畢竟是沫伶和秋娘之間的問題,自己暫時還不能多管,一切等沫伶身份水落石出,自有辦法。

    「既然你是自願,本郡主也不勉強你,這五千兩銀票你還是收著。雖然你我沒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但我逼你彈琴,弄傷了你的手是事實,這算作是本郡主對你的一番歉疚之意,你只管收下。」白千陌伸手拉過沫伶,將銀票塞進沫伶袖口。

    「這……這……」沫伶似乎很是為難。

    「不用這個那個的了,如果你真覺得拿的不安心,就聽本郡主一句忠告。」白千陌思考一陣子,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郡主請說。」沫伶點了點頭,認真說道。

    「既然身在了縵煙羅這種地方,接客是在所難免的,但是如非避無可避,記住不要接三品以上的朝中大臣。」白千陌看著沫伶,認真說道。

    淳於澤和沫伶這般相像,很容易惹出是非,而見過沫伶的人很多,但能見到淳於澤的人卻很少。

    淳於澤雖然比一般的皇子少了幾分驕縱,卻也大多只結識三品以上的官員。所以普通的小官員,倒也應該沒幾個見過淳於澤的。

    在不能確定沫伶和淳於澤關係之前,白千陌覺得還是有必要對沫伶保持隱蔽。

    沫伶對於白千陌的要求心中很是疑惑不解,但既然白千陌說了是忠告,便也牢牢記在了心中。

    畢竟,白千陌是郡主身份尊貴,沫伶只是青樓男倌,白千陌斷然沒有需要設計害沫伶的可能。

    「沫伶記下了。」沫伶恭敬說道。

    白千陌看著沫伶,淡淡一笑,點了點頭,便推門離去。

    臨走之前對秋娘交代了沫伶手受傷的事情,並讓其好生照顧。秋娘雖然對於白千陌弄傷沫伶心中不滿,但也不敢說什麼,只得賠笑把白千陌這尊縵煙羅的「瘟神」趕快送走。

    白千陌從縵煙羅出來,便進到了一個小巷子。

    「芩風。」白千陌平靜說道。

    下一秒,芩風便從小巷子的矮牆跳了下來,苦著一張臉。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白千陌看著芩風五官都快要聚到一起的樣子,無奈問道。

    「大小姐,我是在糾結,您去縵煙羅這件事情,我是和瀾說呢,還是不和瀾說呢!」芩風瞥了白千陌一眼,苦惱回答。

    「為什麼要和瀾說,我又沒有出什麼事兒。」白千陌聞言也突然覺得有些心虛,上次去縵煙羅怎麼說也是一幫人一起進去,怎麼樣也不會出什麼事兒。

    但是這次可是自己一個人去的,就算真沒怎麼樣,若是讓瀾知道了也是解釋不清楚,誒,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芩風很是惆悵的看了白千陌一眼。

    「瀾對你的事情從來都是事無鉅細親力親為,這次洞外天有急事兒才不得不離開。雖然把我安排過來做了你的暗衛,卻還是不能完全放心,所以向來你的行蹤,我都是需要向瀾報告的。但是,昨天,若說你出了什麼事兒吧,你和那個男倌只不過是一個睡覺一個彈琴。若說是沒出什麼事兒吧,你昨晚又喝的酩酊大醉,而且還抱著人家哭了那麼久。所以我也弄不清楚了,這件事情,究竟應不應該向瀾報告。」芩風毫不留情的對著白千陌吐槽。

    昨晚上她倒是小曲兒聽著,軟床睡著,芩風可是在屋頂待了整整一夜,秋天了誒,晚上也很冷的。心裡委屈,倒也起了逗逗白千陌的念頭。

    「哎呀,只要我的人身安全沒有問題,這種肯定會讓瀾生氣的事情,能不說就不說了唄。不過,比起那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你交代洞外天幫我查一下。」白千陌連忙細聲細語,雖然昨晚上自己那失態的樣子被芩風知道了有些丟人,但過去的總歸是過去了。

    再怎麼說,也比下次見瀾,看至少一個月的冰塊表情要好啊。

    「什麼事兒?」芩風聽白千陌這麼說,估計也不是小事兒。

    畢竟白千陌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動用洞外天力量的人。

    「你幫我查一下沫伶,據說以前家住蘇杭一帶,從事藥材生意,務必要他的家族關係,以及家中其他人的背景都瞭解透徹。」白千陌認真說道。

    芩風眉角一抽,無奈的看著白千陌。

    「你不會是真看上他了吧!雖然長得是的確很像淳於澤啦,不過你連皇子都拒絕了,可不能犯迷糊選個男倌啊。」

    白千陌聞言無語的瞪了芩風一眼,這傢伙的想像力會不會太豐富了。

    「你覺得他和淳於澤只是很像而已嗎?」白千陌一臉無奈看著芩風,認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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