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不成,既然公子交代了要交給南山別院的主人,便不能轉交他人。看這位小哥的裝束,似乎並不是南山別院的主人吧。」小廝抬頭笑說。
身為鎮國將軍府的小廝自然也是一身傲骨,就算是逸王府的人又如何?不過同樣是個下人,說起來都是差不多的地位,這小孩兒在擺什麼譜。
「你……」童兒氣急,竟被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童兒怎麼也沒有意料到,這小廝竟然敢對他這麼說話。平日裡因為淳於逸寵著,童兒在逸王府可也是混的風生水起的,再者淳於逸身體不好,也並未去別人家多做過拜訪,以至於童兒也比一般的下人高傲些,如今碰上了個不給面子的,童兒也是十分沮喪,面上也有些掛不住。
正要吵鬧,便聽到一聲溫潤好聽的聲音傳來,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
「何事這般吵鬧?咳咳。」淳於逸來到外廳,輕聲問道,但奈何身體不適,低頭輕咳兩聲。
童兒連忙迎了上去。
「王爺,您怎麼出來了?也沒什麼大事兒,這不,白公子派人送信來了,童兒尋思著你身體這幾日不舒坦,便想先接了呈上去,哪裡想到這小廝竟然不肯。」童兒扶著淳於逸,低聲回答道。頗有幾分抱怨的意味。
「童兒還小,不懂事兒,還請你別見怪。」淳於逸倒是沒有向著童兒,反倒對著小廝,笑說道。
「逸王爺吉祥,既然您來了,這是我們公子送來的信,奴才就告退了。」小廝對著淳於逸行了一禮,將信件奉上,便欲離去。
淳於逸接過信件,看著封皮上的字,溫柔一笑。
「對了,回去別告訴你家公子本王的身份,只說信送到了就好。咳咳。」淳於逸輕咳兩聲說道。
「是。」
「來人啊,送這位小兄弟出去,另外支十兩銀子賞他。」淳於逸對著一旁伺候的丫鬟說道。
「是。」丫鬟應聲道。
「謝逸王爺賞,小的告退。」小廝躬身行禮,便隨著丫鬟轉身離去。
童兒見那小廝走遠,才露出「本來面目」,嘟著嘴看著淳於逸,滿臉的委屈。
「王爺,那小廝那般傲慢,你怎麼還打賞他啊!」童兒癟著嘴,哀怨的看著淳於逸說道。
淳於逸看著童兒那小可憐兒樣,無奈搖頭一笑,拍了拍童兒的頭頂,來到太師椅處坐下。
「快些,上茶。」童兒雖然對於淳於逸的做法不滿,但是服侍依舊上心。
淳於逸剛坐下,童兒便立刻招呼身後的小丫鬟準備茶水,淳於逸因為風寒這兩日總見咳嗽,有些茶水壓一壓總歸是好受些。
小丫頭手腳也是麻利,立刻便將事先準備好的茶水端了上來,放在淳於逸桌邊。
淳於逸端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便放下茶盞,打開信封。
信封展開,那熟悉的字體一覽無餘,雖然寫的還是不怎麼好看,不過看到書信上的簪花小楷,淳於逸心中還真是添了幾分喜悅。
若笙如兄見信如唔
與君相知日久,一直未曾表明身份,實屬失禮。你我興趣相投,所談甚歡,兄采卓著,實乃良師益友,弟有意深入交往。奈何身份特殊,之前不便表明,煩勞童兒等待多時,弟心甚愧。但相處至今,也知若笙吾兄,性情秉性,故告知住處,以便日後聯絡之用。弟如今住在表親之家,位居鎮國將軍府,如兄有意相邀,派人前往知會便可,弟無事,定當遵義拜訪,期待他日相會!
白入雲上
童兒一直站在淳於逸身側自然書信上的內容也是一目瞭然,這才瞭解過來。
怪不得,白公子武功那麼厲害,原來是出身將軍府啊。
「怪不得那小廝那麼狂傲,原來是將軍府出來的呀。還好剛才沒起衝突,要不然……」童兒呆愣愣的說道,隨後有些後怕的揉了揉肩膀。
都說將軍府從上到下武功都很厲害的,如果剛才惹怒了他的話,應該會被打得很慘吧。
「知道了吧,以後別動不動就製造矛盾,有的是你惹不起的人。」淳於逸看童兒那樣子,故弄玄虛的說道。
「恩恩,童兒知道了。可是王爺,那傢伙會不會尋仇啊!如果以後白公子過來帶著他的話,那我可就……」童兒苦著一張臉,求救的看著淳於逸。
淳於逸失笑,「呵呵,你也不必如此害怕,將軍府的人雖然武功都不錯,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而且你放心,白公子過來不會帶著那個小廝的。」
「誒?為什麼?」童兒不解問道。
淳於逸將信紙重新裝進了信封裡面,摸了摸封皮上的字跡。
「要帶的話,也一定是帶婢女。」淳於逸眼露得意的說道。
表公子嗎?沒有哪家的公子是會扎耳洞的,丫頭也太小看了本王的觀察力吧。不過,能告知了鎮國將軍府,看來在白千陌心裡,自己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也對,白公子長的那麼俊俏,還是帶著婢女才相配,俊男配美女嘛,帶個小廝可就顯得不俊逸了。」童兒笑呵呵的說道。
滿心都在慶幸以後不必在見到那個小廝,生怕人家尋仇,以至於竟然沒有發現自己言語間的不當之處。
淳於逸聞言秀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童兒。
「那這麼說,本王出門整日都是帶著你的,本王的長相就不俊俏了?」淳於逸故作不解問道。
還適當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中儘是玩味。
「王爺恕罪,奴才可沒有那個意思,您自然俊俏,整個龍潯就屬你最俊俏了。」童兒很少見淳於逸這無理取鬧的樣子,一時間竟被弄得沒了言辭,賠笑說道。
「哈哈,就你嘴乖。今日乏了,扶本王回去歇息吧。」淳於逸舒心一笑,拿著書信起身對童兒說道。
「是。」童兒應聲,連忙來到淳於逸身邊,攙扶著回了寢臥。
另一邊,傅月影怒氣沖沖的回了傅家,剛一進門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三少爺傅言。
傅言雖然在府裡表現的八面玲瓏,但心裡對這些個嫡子嫡女也沒什麼好感,但傅月影身份特殊,看如今的架勢日後定然是要封妃的,得罪了她可沒好處。
於是,傅言倒是不等傅月影出聲,便來到了傅月影身邊,躬身行禮。
「傅言見過二姐,二姐有禮。」傅言微微拱手,笑意盈盈的說道。
「嗯。」傅月影冷冷應道。
若說這個三弟弟,平日裡自己還是挺喜歡的,畢竟人長得清秀,又懂得做人,雖然是個庶出,但行事還算頗有幾分沉穩,平時若是得了些好玩物,倒也不忘了她這個二姐。
但是現在傅月影滿心都是對傅瑞的怒氣,一時面對傅言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傅言見傅月影這反映,心裡生疑,這傅月影平日裡待他可是有幾分熱絡的,今日突然這般肯定是有原因。
自己定然不是得罪他的人,若當真是自己得罪了她,恐怕如今早就已經被收拾了。
既然不是自己,在傅家能夠讓父親和傅月影這般無奈氣憤的人,恐怕出了那個二哥哥也沒別人了吧。
傅言思及此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抬起身來,故作疑惑問道。
「二姐,這是怎麼了?看著面色有些不好?」
「倒也沒什麼大事兒,只不過是今天早上有些氣不順罷了。」傅月影揚了揚手輕聲說道。
雖然和傅言的關係不錯,但畢竟這嫡出之間事情,還不是個庶出可以摻和的。
「氣不順?莫不是外面有什麼不開眼的人,欺負了姐姐,姐姐莫怕。受了委屈只管和弟弟說,弟弟定會替你討個公道回來。」傅言滿面擔心,連忙上下打量傅月影。
一副查看傅月影是否受了欺負的樣子。
傅月影看著傅言這樣,心裡更是惋惜,可惜了這麼好的孩子命不好竟然是個庶出。另一方面更是看不上傅瑞,一個庶出的庶子,認真修習學,老師無一不交口稱讚,對自己也知道噓寒問暖。
可傅瑞身為嫡子,整天混跡煙花巷,治武功無一擅長,整日裡就是窯子裡的女人是天,對家裡父親,母親,妹妹毫不關心。這樣也就算了還整天惹事兒,誒,說到底也真是天意弄人。
「誒,三弟別擔心了,二姐沒事兒,就是在外面聽了些關於二哥哥的風言風語,有些氣悶罷了。」傅月影面上掛了一絲疲憊的微笑,輕聲說道。
「哦,原來是為了二哥哥啊。姐姐也莫要多上火了,二哥哥也不過是玩心重了些,再長大些定然能回歸正途的。」傅言勸慰說道。
心裡不禁得意,看來自己又算對了。
「你啊,就別為他開脫了,他能不給家裡惹事兒,我就心滿意足了。」傅月影無奈說道。
隨即突然想到,似乎那天好像是傅言和傅瑞一起去的香滿園。白千陌所言是真是假,倒是不妨現在傅言這裡探聽一二。
傅月影眼睛一轉,面上掛笑來到傅言身邊。
「三弟啊,前幾日二哥哥去香滿園,你可曾一起陪同?」傅月影溫聲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