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撐得住嗎?」白千陌拉著那病弱少年轉進了一條小巷子,轉過頭,擔憂的問著那男子。
病弱少年顯然身體太過不適,已經顧不得白千陌,但不知是礙於面子還是怎樣?艱難的點了點頭。
白千陌心中暗歎一口氣,還是個倔性子……
「得罪了,抓緊我。」白千陌就算是再冷酷狠毒,也不是隨便拿不相干的人命開玩笑的人。
於是微微俯身,竟然將病弱少年,抱了起來。飛身而起,踏著周圍的牆壁,土瓦便飛出了老遠。
傅瑞和跟班們看著白千陌抱著病弱少年,飛簷走壁而過,心中也是憤恨不甘。
「娘的,裝的一副正經樣子,弄了半天也是個好男風的主兒啊。」傅瑞看著白千陌飛身離去的方向,故作瞭解的說道。
身後的跟班互相對視了幾眼都憤憤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心中暗道。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是因為追得太緊了,迫不得已才用輕功逃跑的吧。」
白千陌用著輕功幾個起落,早已將追的人甩出去老遠,來到了郊外的一出野草地上。
白千陌看的出來那病弱少年的情況很是不好,卻也沒想到,剛剛將他放到地上,他便一下子栽倒在地,緊緊地按著心口,痛苦難當的樣子。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汗濕的頭髮貼在臉上莫名的惹人垂憐。
但此時可不是白千陌欣賞美人的時候,白千陌連忙將那男子的頭微微抬起,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喂,你怎麼了?你這是什麼病啊!藥呢?有隨身帶著藥嗎?」白千陌焦急的拍了拍病弱少年的臉頰連著便丟出了一系列的問題。
「藥,腰。」病弱少年艱難的吐出了幾個音節,好在白千陌是習武之人,倒也依稀聽到了些。
畢竟藥和腰的讀音差不了多少,那病弱少年又是極其虛弱,白千陌也反應了一陣,才伸手去摸索那男子腰間。
白千陌焦急的搜尋一陣,終於是在腰側找到了一個小瓷瓶,在病弱少年已經漸漸渙散了的眼前晃了晃,見那少年點了頭,才到了兩枚藥丸放進那少年口中,此時病弱少年嘴唇已然青紫。
病弱少年吞了那藥丸,神色雖有稍緩但還是神色痛苦。白千陌經過這段時間也隱約能夠猜測到,這少年怕是有心疾。
藥丸雖然餵了下去,但畢竟藥效發揮還要些時候,看這少年如今的情況,怕是十分凶險。
「誒,管不了那麼多了。」白千陌微咬下唇,似是做了什麼決定。
扯過病弱少年按著胸口的手,將自己的手附了上去,一股柔和溫暖的內力,緩緩灌入那病弱少年體內。
白千陌知道鎮國將軍府的內功自成一派,內力能夠驅毒,卻不確定能不能治病。不過就算不能治病,有了內力相輔也至少能夠讓那藥效發揮的快一些。
那病弱少年感覺到身體一瞬間舒服了許多,似是也意識到了什麼?強撐著睜開了迷濛的雙眼,看到白千陌那認真的樣子,不由得癡了。
在病弱少年眼中,此時的白千陌週身散發著淡淡的柔光,似乎真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毫無防備的笑了笑,是在抵不過身體的痛苦,疲乏,終是暈厥了過去。
白千陌集中精力在為病弱少年疏導內力,自然無暇顧及其他,等內力在那病弱少年身體裡運行了一個周天後,才緩緩收回內力,此時額上也懵了一層細汗。
白千陌來不及顧及自己。連忙看向那病弱少年的臉色,見那嘴唇上的青紫顏色,淡了許多也是放下了心。
「看來至少是沒有生命危險了。」白千陌溫和一笑,自言自語說道。
這才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隨後又幫那病弱少年擦了擦汗。觸碰到那病弱少年的衣服,仍是一片濕潤。
白千陌不禁暗自思量,如今雖然天氣不冷,但郊外風大,他的身子那麼弱,一直穿著濕衣服,怕是會感冒。
自己雖然是一襲男裝,但心裡卻也知道自己是個女人的,斷然沒有給個素不相識的少年,更換衣物的道理。再者說這荒郊野外,也找不到能更換的衣物。
但若是不管,他本就犯了心疾,若是再染上風寒,豈不是白費了剛才灌輸的內力。
白千陌思來想去,無奈之下,也不敢貿然挪動那少年,只得在周圍生起了火,雖然不是長期之法,但總是能夠讓那衣服幹得快些。而且,在火種旁邊,應該也不會那麼容易感冒。
白千陌將一切準備完畢,想著這少年如今昏迷不醒,自己斷然沒有獨自離去的道理。
怎麼著也應該等著他醒過來,若是醒不過來了,自己與他共患難一場總是要替他收屍的。
不過還好,在黃昏時分,那少年終是動了動眼皮醒了過來。
「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身子還難受嗎?」白千陌見那病弱少年醒來,連忙湊過去關切問道。
那病弱少年看著白千陌似是思索了片刻,才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對著白千陌微微一拱手。
「今日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在下身子不好,給公子添麻煩了。」
「舉手之勞,這位公子不用放在心上,只不過你這身體的確是夠弱的了,你身上隨處散發著藥香,想來是常年服藥,日後出門還是應多注意點兒才是。」白千陌見這病弱少年彬彬有禮,倒也是坦率一笑,拱手說道。
「是,在下知道的。在下舊疾嚴重,此番再度引起,按理來說好的不應這麼快,如果在下所料不差,應當是公子以內力為在下疏導了吧!」病弱少年看著白千陌眼裡滿是感激,溫和一笑問道。
「當時情況緊急,公子的樣子也著實是讓在下嚇了一跳。在下不是大夫,也不知公子是什麼病症,空有些內力,也只能冒險一試,好在沒適得其反,還望公子海涵。」白千陌也是微微一拱手,略帶些歉意說道。自己還真是第一次用內力在別人的身體裡運行,這少年倒也真能算得上是個小白鼠了。
「公子對在下有救命之恩,日後定當報答。在下藍若笙,敢問公子大名?」病弱少年眸光微動,拱手認真說道。
面對這個提問,白千陌一時語塞,總不能夠報出白千陌的名字吧!可是人家一片真心相交,自己也不能隨意報個假名字敷衍了事。
能去香滿園吃飯的大多都有背景,而且看這人的穿著打扮也均是上品,日子過得倒也不必鎮國將軍府差,難不成是哪國富商之子?
於是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在下白入雲。」白千陌淡笑著拱手回道。
自己起了這個名字也不算是欺瞞了他,自己的封號本就是雲韜郡主,又是剛剛冊封,入雲倒也貼切。而且這名字似乎很易想到平步青雲,倒也不會太顯女氣,露出馬腳。
「好名字,看咱們的年紀,到應當是我年長幾歲,不如日後我換你入雲賢弟。咱們今日相逢是緣,你又與我有救命之恩,便做個朋友如何?」藍若笙眼神一定,隨即恢復正常,對著白千陌溫和如玉說道。
姓白……果然不出所料!
「承蒙若笙兄不棄,小弟若是推辭,便有些不識抬舉了。」白千陌淡淡一笑,語氣和善說道。
藍若笙?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不過看這言談舉止,交涉作風。雖然天生虛弱,身子虧損,但這股子氣質倒是不輸任何人,看樣子,來頭小不了。
這樣的人日後會是朋友還是敵人呢?今天救人,究竟是對是錯還未知!
白千陌和藍若笙心中各有思量,一時無話。但藍若笙身上彷彿有著一種很神奇的魔力,與他相處,哪怕沒有言語也不會覺得尷尬。
白千陌抬頭看了看一片暗紅的天色!
看來太陽很快就落山了,自己出來玩了一天,也不知道白無風發現了沒。
雖然並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危險,但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白千陌本想要告辭,可看了看藍若笙依舊慘白的臉色,讓他獨自回去還真是有些不放心。
誒,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還是把他安全送回家的好。
「若笙兄,如今天色已晚,你今日身體不適還是早些回去的好。不知若笙兄家住何方?若是不嫌棄的話,小弟願意送若笙兄回去。」白千陌整理了一下衣擺,對著藍若笙拱了拱手,認真問道。
藍若笙眼波微轉,看了一眼白千陌的舉動,嘴角掛上了和善的笑容,也整理了一下衣服。
「倒也不遠,就在城南近郊三十里處的一處宅院。」藍若笙淡淡一笑,語氣柔和說道。
「哦,原來如此,這裡便是近郊,倒也沒有多遠了。那咱們便先起程,小弟送你回去。記得咱們跑出來的時候,若笙兄身邊還跟了位小廝,找不著主子,怕是也該著急了。」白千陌打趣說道。
不可否認,白千陌很喜歡和藍若笙相處時候的氣氛,整個人都能不自覺的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