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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代價是遍體鱗傷…
萬象學校前,木辰整裝待發,皇衣加身,背負暗夜,頭頂上還漂浮有一方古樸的軍印。
「我進去了。」
木辰對著兩人一龜點頭示意,隨後他一步邁出,直接就越過了青石,沒入萬象學院內。
一條路,空無一人,兩旁是古時代的平房建築,而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空地,中央處坐落著孔聖人的雕像。
他凝神,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步步小心,落地無聲,慢慢的往裡走去。
「手捧雪花,落地即化,流沙砌城,轉身即塌,雨滴穿石,多少時光?一朝遇你,此生難忘…」
一塊石碑上,刻有這樣的一篇殤感言,悲感撲面而來,不過這片感言並未流傳世間,只能永遠的存在這片魔土裡,在石碑下方刻有原創者的名,他叫夢千秋。
「人生一夢,一夢千秋,好名字。」木辰暗道,對這位才情出眾的古人有了些許嚮往。
很顯然,這位叫夢千秋的男人曾受過情殤,故此才有了這篇感言。
「他不會是這裡的學生吧…」他嘀咕。
不多時,木辰來到空地,在他面前是孔聖人的雕像,在往裡一點就是大學堂,一路上並未有任何的狀況發生,甚至就連個鬼影都沒有,這種不尋常讓他心生疑惑。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萬象學院。」
清亮的聲音響徹空地,木辰一驚,下意識的拔下身後暗夜,抬頭望向屋頂,下一瞬,他的身體立馬緊繃起來。
一個男人,也不知道從何時就坐在了大學堂的屋頂上,先前一點預感都沒有,而他正帶著笑意看著木辰。
他容貌很年輕,估計和木辰差不多年紀,皮膚甚至比少女的還要細膩,只是臉色有些許蒼白,整個人帶著一種柔之美。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身衣袍,漆黑如墨,上面有許多骷髏符流轉,那是鬼印,只有存世久遠的鬼魅方可結出。
「十年厲鬼,紅袍加身,百年鬼王,青光凝體。」木辰眼睛瞇起,深吸了一口氣,道:「千年鬼煞,黑衣鬼印天成…」
毫無疑問,那名男子就是千年前萬象學院的學生,如今已立身在鬼煞境,實力可比肩皇者。
「別緊張,我並沒有惡意,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了,可以和我講講外面的世界嗎?」他說道,態度很誠懇。
「你是誰?」木辰並未放鬆警惕,感知到周圍只有他一人。
「夢千秋。」
木辰驚訝,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手指向不遠處的石碑,道:「那是你寫的?」
「正是。」夢千秋回應。
木辰仔細的打量起屋頂上的那個男人,柔美,如折紙般輕盈,他確實很俊秀,身上帶有一種清風般輕柔的氣質,可以說他將美少年這三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裡就你一個?其他人呢?」木辰問道。
「在後方的學堂裡,能聊聊嗎?我真的沒有惡意。」
木辰看著他,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後,他點了點頭,陽光一笑,道:「來點酒如何?」
……
長亭,古道,兩人面對而坐,桌子上擺放著兩瓶燒酒,這是木辰帶來的,因為他師傅夜心空是個愛酒之人,幾乎是酒不離手,所以他在來時便帶了些老酒。
「一千多年了,想不到居然還能品嚐到酒香。」夢千秋感歎,眼神有些迷離,握著酒杯露出了追憶之色。
「夢兄,請問穿過了萬象學校,裡面是什麼地方?」木辰像是隨意的問道,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他的表情。
夢千秋搖頭,道:「看來你還是對我有所提防,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畢竟我是鬼,而你是除靈師。」
這確實是個很怪異的畫面,除靈師與鬼煞安然而坐,看上去就像是老朋友見面一般,且還在對飲。
「其實我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地方,這裡有自成的規則,我們並不能離開,自然也就不懂了。」他回言。
「那你知道如何穿過此地嗎?我想進入更深處。」木辰問道。
夢千秋露出異色,他放下了酒杯,道:「勸告一句,以往進去的人沒一個走出來。」
木辰點頭,目光望向內部,他面無表情,直到酒盡才將目光收回。
「三十年前以及十年前可有人來過?」他問道。
「有,三十年前來了一人,十年前來了兩人,皆是氣宇不凡。」
木辰吃驚,沒想到他會這麼乾脆的承認了,追問道:「他們如何了?」
「進入了深處,多半已經…」夢千秋回應,帶著莫名的意味看著他,道:「你真要進去深處?」
木辰點頭,握著暗夜的手緊了緊。
「我可以帶你去,就當還你一酒之情。」夢千秋像是沒看到木辰的動作一般,自顧自的起身率先走向後方。
木辰待在原處,看著他的背影神色一陣變幻,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古道佈滿青石,兩人並肩而行,夢千秋一路諒解千年前此地的一切,並且有意無意的表示很想離開這裡,去外面看看千年後的世界。
一路上,木辰不語,對於他的渴望不可否至,心裡總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隨後,他們來到學院後方,這裡有一片湖,波光粼粼,水質清澈見底,景色宜人,很適合在此修身養性。
突然,木辰猛的止住了身形,死死的盯著湖面一處,瞳孔狠狠的一縮,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一具屍體隨流飄蕩,在水一方!
那是一名僧人,身穿紗衣,頭上印有香疤,從其屍體上看能推斷出他差不多死了十餘年。
十年前的忘語大師!木辰瞬間就推斷出了湖面屍體的身份,心底直冒寒氣。
「真是可惜,還是被你發現了…」悠悠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裡,夢千秋轉過身,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這麼做?」木辰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為什麼?你難道還不懂嗎?」夢千秋的目光瞬間就冷了下來,帶著滔天恨意。
「不是很懂,不過很顯然,你好像很恨人族,可你別忘了你也是人族。」木辰道,皇氣湧現週身,暗夜槍直指前方,槍尖上閃動幽光。
然而,下一秒,他瞬間就呆了,一道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周圍,突然間就冒了出來,根本就沒有一點預兆…
人影足足過萬,皆是一身黑衣,帶有鬼之印記,徹底的將他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