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的一生,立於人間頂端,俯瞰萬眾,受到萬靈朝拜,其名響徹八方,可也會有別離,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讓人唏噓不已。
「兵聖啊,想不到堂堂一代絕頂聖人也會死去,不為仙,就脫離不了輪迴,永遠受制於天地規則中。」
森林幽靜,木辰苦笑,甩去了那絲傷感,繼續向裡走去,一個時辰後,他離開了森林,眼前一片開闊。
叮鈴鈴。
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風鈴聲,清脆悅耳,那是一片大草原,芳草碧連天,一顆巨大的夜明珠高懸天穹,照亮了這個小世界。
那是一座涼亭,點綴著幾座奇形怪狀的假山,還有一條小溪,溪水流入人工道中,趟過山體,叮咚作響,有著一種寧之美。
木辰走進亭內,中央安置著一石桌,上面擺放著一棋局,傳出一股大威之氣,讓小烏龜和木辰一陣驚懼。
「這是用一盤棋演化了一上古殺陣,太驚人了!不愧為古來第一兵祖。」木辰驚歎,一盤棋居然能透出百萬軍的大威勢,這是何等手段。
棋盤上,黑白兩方交錯分佈,小烏龜不懂棋,盯著殺局看了半天也不明瞭其中奧妙,無奈的搖了搖頭,放棄了觀看。
「白軍危已,四面襲殺,地勢盡失,被逼到了一角,已經沒有退路了,只需在此放下一子便可穩勝。」
木辰仔細觀察後,做出了判斷,下意識的拿起一顆黑子落下,想要結束這一殺局。
嗡!
就在木辰落子的那一瞬間,棋盤震動,每一顆棋子都在放光,一道朦朧的虛影突然出現在了石桌另一端,對著木辰微微一拱手。
「我戳,什麼情況,鬧鬼啊!」小烏龜大驚,唰的一聲躥到了木辰頭上,神色緊張,亭中居然冒出了一道模糊的虛影,讓他覺得不安。
這是一個男子,一身長袍,氣質溫,卻有著一種掌握天下的霸氣,他面容很模糊,只露出一雙眸子,滄桑深邃,像是經歷了歲月的長河,對著木辰一拱手,坐在了石桌的另一邊。
「無妨,這只是一道意志而已,並沒有實體,對我們造不成傷害,看他的架勢,像是想要與我博弈。」
木辰瞇起雙眼,瞬間就辨認出這男子只是一道意志所凝成的虛影而已,嘴角一翹,坐在石椅上。
「請、」
下一秒,虛影動了,手輕輕一揮,一顆白子從棋盒中浮起,落在了棋盤上,而後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棋盤。
博弈開始!
棋子在發光,殺局開啟,木辰持掌黑子,分辨大局,這盤棋的局面對木辰很有利,幾乎將白子堵死在了一角,勝利的天枰嚴重的傾斜到了木辰這邊,不過他絲毫也不敢大意,幾乎已經能猜到對手的身份,這可是玩陣法祖宗啊,人間無人不知其名。
片刻鐘後,木辰仔細斟酌,多次推演,方才放下一子落在一處,對面,虛幻男子大手一揮,一顆白子瞬間就躍上了棋盤,準備突圍。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天穹上的夜明珠自動向西移,兩人已經過了百手,木辰臉上汗滴浮現,死死的盯著棋盤,氣息不穩。
轟,木辰腦袋一暈,心神都沉浸在棋局上,下一刻,他像是來到了一片古戰場,四周喊聲震天,馬嘶踏地,兩方大軍正在交鋒,激烈互博。
此時,木辰忘記了這只是一盤棋,一切都太真實了,讓他分不清虛實,此刻,他是將領,身披戰袍,手持軍旗,正在指揮著十萬大軍截殺敵方。
「殺!」
木辰吶喊,瞳孔血紅,奮力舞動著戰旗,心中早已忘了其他,只有勝利,戰局百變,敵方變幻無窮,居然在絕境中一點點的扳回了劣勢,下一刻,對方將領果斷犧牲了一方人馬,而後極為精準的把握好那一瞬的破綻,伺機突圍而上,分批圍剿而來,片刻後就將木辰的大軍困死在戰陣中,情況很不樂觀。
天空上,夜明珠落到遠方山體內,黑夜來臨,木辰在棋局中迷失了,氣息混亂,雙目通紅,在劣勢中苦苦掙扎,對面虛影男子依舊飄渺,落手隨意,卻步步精準,緊逼黑子。
這場博弈整整進行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過了多久,夜明珠冉冉升起,照亮世間,給這方世界帶來了光明。
「我輸了。」
木辰輕歎,苦笑的搖了搖頭,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方揮兵調理清晰,眼望大局,在地形以及揣摩敵軍心理上很是得當,愣是破開了死局,上演了一場精彩的絕地反殺。
「不過能與一代兵聖博弈一場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敢問世間誰能有此殊榮。」木辰倒也乾脆,輸就是輸,而且輸給前面這男人一點也不冤,單論揮兵而言,恐怕世間還真沒人是其對手,上前恭敬的對著眼前男子行大禮。
這大禮他絕對受得起,木辰也行的真心,觀古縱今,誰也抹不去此人的一絲輝煌,他一個傳奇。
「拿得起放得下,心有大氣魄,才能看得遠,傳你一法,希望你能造福蒼生。」
男子點了點頭,語氣溫,一隻手指點在木辰額頭,石桌上的棋子浮動,散發著微光,化成一道道流光沒入了木辰額頭。
木辰頓時覺得腦袋一沉,一股龐大的信息量湧入腦袋,頭痛欲裂,過了好一會才恢復正常,心神沉入,幾種古老的法陣浮現心中,百變莫測,玄奧非常,皆是古時代的大陣,現今早已失傳,具有驚鬼滅神之力。
「謝兵聖傳法,我必不負心意,願為蒼生平定一切動亂。」
木辰嚴肅,對著男子行師徒之禮,虛影男子所傳的都是大陣法,如今傳於木辰,他也算是得到了兵聖的道統,行師禮也是情理之中。
男子對著木辰點了點頭,而後雙手置後,望向涼亭中懸掛的風鈴,目光柔和,帶著一絲眷念,一絲不捨,就那樣靜靜的站立著,久久不動。
「回不去的從前,我還是你的那個少年。卻再也望不到你的眼。」
男子感歎,語氣苦澀,而後身形晃動,呼,散成一陣清風,自此不見。
木辰起身,望著懸掛著的風鈴,從造型上可看出這是一位女子所造,精美秀氣,隨風搖動,鈴聲清脆。
「走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方路上我們還會遇到一座墳。」木辰自語,先前男子在消散的那一瞬間,眸子曾瞥向了前方,帶著情意和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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