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沉。
日子就像念珠一樣,一天接著一天滑過,串成周,串成月,轉眼間三個月的時限已經過了一半。
這一天,木辰一路西行,走過萬水千山,來到了一個小村莊。
一個多月的修心,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日看山河壯麗,夜賞星月交輝,踏過一座座山嶽,淌過一條條河流,一路上,風塵僕僕而過。
木辰來到村中,在村口禮貌的詢問一位老農,謙和溫煦。
「老人家,這是什麼地區,是否已經出了晴海市範圍了?」
「這是晴海邊緣,快出了晴海地界了,小哥來此作甚?」老農見其氣質溫,一路風塵而來,好奇的詢問道。
「原來已經快出地界了,謝謝老人家,你就當我是一個旅遊者吧。」木辰感歎路程之遙,禮貌和老農告辭,進入村中。
這是晴海市邊區的一座小村莊,約千餘人,村裡的年輕人大多外出打工,餘者多是老人小孩,村子名為彭邦,村口有座百年老橋,橋邊立有一塊大碑,上寫著:革命老鄉區,下方密密麻麻的寫著民國時期在此發生的軍事沿革。
村子不大,雞鳴聲狗吠聲不時傳來,村大街孩童們在追逐嬉戲,老人們坐於自家門前聊家常,怡然自得,一派安寧祥和之氣。
木辰走在小村中,村裡的老人孩童們紛紛向其投出好奇的目光,小村不大,也就幾百戶人家,大家都彼此認識,對於木辰這個陌生人的來訪多少有點好奇。
木辰在村中打量,走進小村中心一家小便利店,購買了一包香煙後向便利店老闆打聽這一代可有大智慧者。
「我們這有一座寺廟,名叫天湖淨寺,就在村後的大山中,寺裡的老主持佛法高深,你可去請教一番。」店老闆如是說。
隨後木辰告別店老闆,在村中轉悠一圈後徒步來到村子後山古寺。
曲徑通幽處,廟宇清淨居,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皆寂,惟聞鐘磬音。
這是一座規模不小的老廟,木辰使一臨近,寺門前一位小沙彌雙手合十,佛性十足,頭上印有香疤,像是在等待木辰的到來一般。
「施主,方丈在禪房中已等你許久,請隨我來。」小沙彌道了一句佛號,身形微微一彎,對著木辰說道。
「山中藏古剎,田野臥麒麟,方丈果真乃是奇人,冒昧來訪,見諒。」木辰驚歎,世間果然不乏奇人異士,小小的一耦之地竟有此高人,人為至,卻已先明瞭。
在小沙彌的帶領下,木辰來到寺內,一座兩米高的銅鐘立於寺內,香火不斷,殿中飄來僧人誦經念佛聲,佛光道道,超然於世。
小沙彌帶領著木辰穿過幾所佛殿,來到寺內一座禪房前。
「明智你退下吧,施主請進,老衲在此等候多時。」剛一臨近,禪房內便傳出天湖淨寺方丈的聲音。
小沙彌對著門內一鞠躬,態度恭敬,便離開了,木辰心中帶著好奇,推開房門,進入房中。
房內,一個老和尚坐在蒲團上,慈眉善目,身著袈裟,手持佛珠,雙手合十,對著木辰口唸一聲:「阿彌陀佛」,儼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活佛氣度。
「大師如何稱呼。」木辰席地而坐,同方丈面對面,語氣恭敬,開口詢問道。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老衲法號瞭然。」方丈食指撥動佛珠,語氣平和,身後香薰飄飄,不染紅塵氣。
「冒昧打擾大師清修,罪過罪過,請問大師心境該如何修?」木辰直接開門見山,道出所來為何。
房內佛像當前,香雲瀰漫,小桌上放著佛經幾本,遠處大殿內傳來陣陣鐘聲,聲傳遠方。
「美玉藏頑石,蓮花出淤泥,須生煩惱出,悟得即菩提。」
「這是何意?」
方丈面容慈祥,身不染俗塵,搖頭:「阿彌陀佛,不可說,不可說,施主只需繼續西行,放開心中憂患,造化自在不遠處。」
木辰不解,再次詢問如何修心,老方丈隻字不提,只道佛法。
木辰無奈,在和其相談了片刻佛法後便起身告辭,離開了寺廟。
禪房內,老方丈看著木辰離去的身影,微微一歎。
「若一念心起,則有善惡二業,有天堂地獄。若不以心生心,則心心入空,唸唸歸靜,從一佛國至一佛國。若以心生心,則心心不靜,唸唸歸動,從一地獄歷一地獄。」
「不遠的將來,人間將化為地獄,蒼生有難,你乃奉天意而臨世,眾生未來究竟如何,全憑你一念之間,望你心中光明能驅散世間萬惡。」
老方丈口中自語,望著木辰離去的方向,臉色悲憫,歎未來,憂以後。
而此時木辰已出了寺廟,下山而去。
山下,木辰沿路而行,前方不遠處,一位老者屹立一旁,氣質飄然,眼神深邃,一身樸實,手中煙飄出一個個煙圈,散後成空。
木辰對其溫和一笑,直接走過,兩人並未言語。
「心如大海無邊際,廣植淨蓮養身心;自有一雙無事手,為做世間慈悲人。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賞花歸去馬如飛,去馬如飛酒力微,酒力微醒時已暮,醒時已暮賞花歸。」
木辰聞言,心中大驚,能誦出如此妙語,字字珠璣,此等心境絕非常人,猛的一回頭,望向先前老者所站位置,之前的老者早已不知所蹤,如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木辰心中震驚,剛剛那幾句話肯定是先前所遇的老者所誦,短短片刻人便不見了,這是何等手段,莫非他是地仙?一步越百里?
「晚輩木辰,但求前輩指教,還望相見。」木辰對著四周恭敬出言。
微風吹過,壓的小草折腰,四野一片安靜。
看來老者已經離去,或者說不想出來一見,木辰歎息,嘴邊苦澀,無論是天湖淨寺的老方丈還是之前的路邊老者,無疑都是大智慧,大奇人,恐怕比之師傅也不妨多讓,可惜未能得到一絲半點指教。
不可求便不求,若是有緣只會相見。
隨後木辰離開了彭邦村,一路上琢磨著老方丈和老者的話語,繼續向西而行,既然老方丈說前方自有其造化,那應該不會錯了,出家人不打妄語,更何況老方丈一看就是近佛高僧,必然不會欺騙於他。
狂風落盡深紅色,綠葉成陰子滿枝,木辰緩慢而行,眼觀一路風景。
「水怪啊,快跑啊。」
「湖中有水怪啊,大家快走。」
不遠處,一陣驚慌聲傳來,幾名漁夫朝木辰方向跑來,一臉驚慌之色,木辰聽其語,好奇心頓生,拉著其中一人。
「老哥,前面湖中發生什麼事了。」
「快跑啊,湖裡出現一個五六米大的圓形怪物,在不停的游動,那片天都在震動,不停的降下閃電,這是出妖啊。」被拉住的漁民甩開木辰的手,簡單快速的說湖中出現了一個五六米大的圓形影子,不斷有閃電劈下,烏雲橫空,湖中不時有一陣陣吼叫聲傳出。
漁民急促的說了下情況後扔下木辰就跑,腳步不穩,差點跌倒,慌張的跑出了這片範圍。
水怪?難道湖中有妖?
木辰神色凝重,拿出破邪劍,大步走向前方,在此之前木辰一路上也碰到過一些野鬼,都被其收拾了,這是第一次碰到妖,除靈師不僅僅是負責驅鬼,對於妖魔,遇之也要出手,這是除靈師的職責所在。
木辰手持破邪劍,不多時便來到湖邊,望向湖中心,眼前情況讓木辰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