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看了一眼臉色不善的吳小邪,一個腚跟腳踢在了這位小弟的屁股上,嘴裡罵罵咧咧地叫道:「消你麻辣隔壁,你他媽眼睛瞎了,十二哥你也敢消……」說著,又給了這個不開眼的小子頭上一個金光閃閃的爆栗。
這位小弟一手抱頭,一手揉著屁股,這才顧得上細看吳小邪,一看吳小邪那標誌性的小眼睛,果真是最近風頭最勁的十二哥,他嚇得帶著哭音叫道:「十二哥饒命,我也沒看清是你呀……」
吳小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罵道:「滾,立馬從我眼前消失……」
「十二哥,可是……可是這個人是我們九哥讓抓回來的,我……」
吳小邪冷哼一聲,看了看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那位女子,掏出電話給馬一峰打了過去,「九哥,是我,小邪,你的兩位兄弟讓我打了,你要不要過來看一看呢?」
馬一峰在電話裡就聽出來吳小邪話音裡的冰寒,他雖然不明所以,還是冷靜地說道:「十二弟,你在哪呢,我這就過去,我看看是哪個小子不開眼,竟敢得罪我的老兄弟……」
吳小邪掛斷了電話,來到那位女子身前,盡量語氣平靜地說道:「你沒事吧?」
女人透過凌亂的髮絲怔怔地看著吳小邪半晌沒有回答,吳小邪以為她是嚇傻了,於是對身後的萱兒和伊爾古麗一擺手,讓她們兩個把她先帶回了自己的包房。
十幾分鐘以後,馬一峰急匆匆地來到了吳小邪所在的包房,在他的身後跟著佝僂著腰一臉痛苦之色的大尾巴狼。
「十二弟,這是怎麼回事?你和大尾巴狼怎麼剛見面就打起來了呢?」馬一峰不解地問道。
吳小邪看了看馬一峰身後的大尾巴狼,知道這小子見了馬一峰以後,一定顛倒黑白說了自己的壞話,不過他不屑與大尾巴狼爭辯誰是誰非,而是冷冷地看了看馬一峰說道:「九哥,我們狼幫什麼時候也幹起了逼良為娼的勾當了?」
馬一峰聞言臉色一變,他那俊美的俏臉一沉,一隻獨眼閃著寒光冷然道:「十二,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逼良為娼了?」
吳小邪一看馬一峰竟然抵賴,他霍地一下站起身來,兩步來到那名女子身前,用手點指著他說道:「人家不願意接客,你為什麼讓大尾巴狼把她抓回來?這不是逼良為娼是什麼?」
馬一峰看了一眼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又跟身後的大尾巴狼小聲耳語了幾句,不一會兒,馬一峰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已經和緩了許多,他歎了口氣說道:「十二弟,九哥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呀?我哪能幹那缺德事呢?」
馬一峰拉著吳小邪坐下,他也拽過來一把椅子,在他的身邊小聲說道:「這個女人因為欠了高利貸還不起,是她自願到我們酒店當店妓的,她可是白紙黑字立下字據的,不信我可以讓大尾巴狼把字據拿來。」
吳小邪一卜楞腦袋,不信地問道:「哪會有人會自願幹這種事的?再說,她要是自願又怎麼會跑呢?」
馬一峰知道吳小邪這是上來倔勁了,他自己平時雖然脾氣也不好,可是一想自己的命都是吳小邪救的,他哪還能跟自己的兄弟較勁呢,所以他還是耐著性子跟吳小邪解釋了幾句。
大尾巴狼見兩位老大起了爭執,他雖然挨了吳小邪一記飛腳,但是卻偏偏對他記恨不起來,因為畢竟吳小邪的本意是為了維護狼幫的聲譽,所以他怕二人為了一個小姐加深矛盾,急忙溜出去取這位小姐的「賣身契」。
不一會兒,大尾巴狼取回了這位小姐立下的字據,把他交給了兩位老大過目。馬一峰接過來看了一眼,見字據確鑿無誤,又把它遞給了吳小邪。
吳小邪接過字據,剛想打開細看,突然那位一直蜷縮在角落裡的女人好像瘋了一樣衝了過來,張牙舞爪地想要搶奪吳小邪手裡的字據。
吳小邪身手了得,怎會讓她輕易得手,他稍顯詫異地扭身閃過,狗子等人急忙趁機抓住了那個狀若癲狂的女人。
吳小邪狐疑著看了一眼突然發瘋的女人,緩緩打開了字據仔細查看,只見上面寫的確實是自願到萊賓斯基酒dian當一名小姐,並且由狼幫擔保由她從嫖資中慢慢歸剩下的高利貸,而她得到的好處就是從簽字之日開始,放高利貸的不再把欠款利滾利。
吳小邪歎了口氣,心想看來這件事真的是自己搞錯了,就算真的是逼良為娼,那麼逼她的也不是狼幫,而是那個放高利貸的,這件事上狼幫不但給她提供了一個擔保,還給了她一個可以還錢的機會,所以按理說她還應該感謝狼幫呢。
至於那個放高利貸的,吳小邪一想似乎也怪不得人家,誰讓她跟人家借錢了呢,放高利貸的雖然名聲不好,但是人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吳小邪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下面的落款,一個十分特別的名字映入他的眼中。
「倪彩虹!」
吳小邪驚訝地念著這個熟悉的名字,那個女人聞聽頓時渾身一震,突然蜷縮在了椅子上,嗚嗚咽咽地抽泣了起來。
這個名字吳小邪太熟悉了,因為那個名字代表的是他曾經的夢中女神,她就是吳小邪在初中時的班花,他曾經為了這個女人在畢業典禮時跟全班的男同學幹了一架,起因就是因為那些人瞧不起他,讓他在自己愛慕的女人面前毫無尊嚴,所以他才會面對全班的男同學發起了自殺式的襲擊。
吳小邪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任由那薄薄的紙張飄落在了地上,他緩緩地來到倪彩虹身前,目光複雜地注視著這個自己曾經暗戀過的女人,他沒有想到兩個人竟然會在省城見面,更沒有想到兩個人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見面。
馬一峰看出了二人的關係定然非比尋常,他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把地上的那張「賣身契」撿起來放在了吳小邪眼前的桌子上,然後一招手,把其他的人都給轟了出去,隨後他輕輕地反手帶上了包房的門。
郎琊和朱逸群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老大不會跟這個小姐有過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吧!……」
萱兒和伊爾古麗雖然也有著類似的猜測,只不過他們一致認為,說不定是吳小邪對人家始亂終棄呢,要不人家怎麼會心死如灰操起了皮肉生意!
此時的吳小邪無力地坐在了倪彩虹的對面,乾澀的聲音從他的嗓子裡擠了出來,「彩虹,你……你還好吧?」
倪彩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她又痛苦地垂下了頭,期期艾艾地說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我這個樣子還能算是好嗎?」
吳小邪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問,只得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彩虹,你不是在唸書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倪彩虹哭了一通,似乎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兒,她把披散的頭髮稍微攏了攏,露出還算漂亮的俏麗臉龐,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苦澀地說道:「小邪,讓你見笑了,我的事都是自己作(讀第一聲)的……」
老同學見面,拋開了開始的尷尬,倪彩虹很快就打開了話匣子,給他講起了自己落魄如此的緣由。
原來,倪彩虹當年初中畢業了以後,成績不錯的她考上了市裡的重點高中,與她一起考入同一所高中的還有當年的同學甲,就是吳小邪暴走那次第一個踹倒的倒霉鬼,他的名字叫做杜子欽。
吳小邪當年的成績只差了幾分就能考上那所重點高中,而且如果他能夠拿得起錢,那麼他是可以夠自費生的分數線的,可惜吳小邪是個養活自己都費勁的窮光蛋,所以只得放棄了這個機會。
而杜子欽跟吳小邪的成績差不多,也是公費沒考上,自費剛過線,但是人家家境殷實,所以就念上了這所重點高中。
初中的時候,杜子欽就是倪彩虹的眾多追求者中最積極的一個,否則當年他也不會僅僅因為吳小邪站在了倪彩虹的身邊照張像,就那麼當眾羞辱於他。
到了高中以後,杜子欽對倪彩虹更加上心,而他的努力也終於得到了回報,在他們讀高二的時候,兩個人終於在一起了,然而在一起的原因卻並非出自倪彩虹的本願,而是迫於他爸爸的壓力。
倪彩虹的爸爸在杜子欽家的公司打工,是公司財務科的一名職員,原本她家的條件還算不錯的,可是自從她的爸爸迷上了炒股以後,家裡的錢就開始日漸縮水,越炒越賠,後來她的爸爸鋌而走險挪用了公司的資金,準備最後一搏,結果被公司發現了,準備起訴她的爸爸。
倪彩虹的爸爸害怕自己鋃鐺入獄,就去求杜子欽的爸爸能夠開恩,開始的時候杜子欽的爸爸是不同意的,可是後來杜子欽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自然不能放過這個天賜良機,他要利用這個機會向倪彩虹的爸爸施壓,讓他同意女兒與自己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