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瞎掰了!」不戒和尚壓根就不相信陸逸的話,還道是陸逸在撒謊,定然是儀琳透露出去的呢。(_百&曉&生)
不戒和尚轉頭對定逸師太喊道,「師太,我好話跟你說盡了,你卻拿小輩折騰什麼啊?要吵架是不是啊,來,和尚我奉陪……」
「哈哈哈……和尚和尼姑吵架,蠻有意思的啊……就是就是……真熱鬧啊……」周圍為官之人,無不指指點點。
頓時間,定逸師太的老臉黑了下來,「你們吵什麼吵?全都滾一邊去……」聲音如同洪鐘大鋁,震得人耳膜嗡嗡嗡作響。
就在這時候,幾大高人終於出場了。
只見那岳不群、天門真人、劉振生、還有什麼聞先生等人聯袂而來。
「定逸師姐,」岳不群一副謙謙君子之風,好不儒雅,「何必在這裡吵鬧,有什麼話,我們進去說也不遲啊……」
「就是啊,定逸師姐(師妹),」劉振生等人也說道,「有話慢慢說,都是家務事,沒必要讓外人瞧著看熱鬧……我們進去再說……」
「哼!」定逸師太自己一額覺得沒面子,頓時借坡下驢了,只是他對陸逸和不戒和尚依然很不滿,「哼!跟我進去!」
無奈之下,陸逸只得跟著一塊進去了。不戒和尚素來是沒皮沒臉的,大大咧咧的跟著進去了,卻是田伯光,打扮的人模狗樣的,跟令狐衝去喝酒了去了,哪裡管別人死活啊?他還樂得看笑話呢!真是個沒義氣的傢伙啊!
話說,陸逸跟著進了一處幽靜的小院,頓時遭到了定逸師太的語言攻勢。好在今日人多,岳不群又一新想賣個好,那天門真人本來就是個剛正之人,那劉振生素來俠名遠播,見著定逸師太暴走,一個個七嘴八舌的幫忙勸說,終於,等到定逸師太消氣了,陸逸就鬆了口氣。
接下來,定逸師太將眾人趕走,獨留下儀琳,千叮嚀,萬囑咐,說了好一通的話,左後還是放她去找陸逸了。
定逸很無奈啊,儀琳是他從小帶大的,就像是親生女兒似地,捨不得啊,見他被陸逸欺負,能不氣憤嗎?當時想想現在的狀況,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一切都定了,還有什麼好耿耿於懷的啊?那就隨他們去了!
陸逸見著儀琳,很是欣喜,尤其是聽了儀琳轉述的定逸師太的,話,更是開心不已,當即拉著她找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來好好溫存一番。
卻說這廂,林平之化裝成小駝背,逃跑之餘,無意中來了劉振生的府邸,正好趕上了這金盆洗手大典。因著劉振生為人豪爽,只要是江湖中人,不管有沒有請帖,都一律請了入內。
餓了多日的林平之,得了機會,四下裡抓點心吃,正吃得開心,卻不料撞上了余滄海、劉振生等人。
中間一見林平之的打扮,頓時錯將他當做了塞北明駝木高峰了。
卻說,林平之將自己打扮的極其醜陋,臉上肌肉扭曲,又貼了幾塊膏藥,背脊高高隆起,彷如駝子一般,這不得不讓人想到那個臭名昭著的塞北明駝木高峰。
余滄海等人,見著林平之,陡然想到了木高峰,不由得暗自一驚:「莫非是他?聽說這『塞北明駝』木高峰素在塞外出沒,極少涉足中原,又跟五嶽劍派沒甚麼交情,怎會來參與劉正風的金盆洗手之會?但若不是他,武林中又哪有第二個相貌如此醜陋的駝子?」
大廳上,眾人的目光都齊齊的設想林平之假扮的駝子,好幾個熟知武林情事的年長之人都驚噫出聲。
劉正風搶上前去,深深一揖,說道:「不知尊駕光臨,有失禮數,當真得罪了。」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這駝子只是林平之為了保護自己,假扮的,他深恐被人認出,一直低頭兜身,縮在廳角落裡!可惜,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打扮實在是太拉風了。
林平之本以為,只要喬裝改扮一番,再隱著身,就沒有人能注意到他,但是他錯了,像我這樣拉風的打扮,就好比那黑夜裡的螢火蟲、田地裡的金龜子,是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特別是我那高高隆起的脊背,憂鬱的眼神,凌亂的髮型,還有他那高高隆起的脊背,都深深的出賣了他……廢話,誰讓他扮誰不好?非要扮那臭名昭著的木高峰啊?
看著余滄海,林平之強行按耐住心中的仇恨,想要後退,卻不料,劉正風跟她說話了,他這也不好失禮,只能硬著頭皮留下來了,只是,這時眾人目光突然齊集,林平之感到大為窘迫啊,他忙站起向劉正風還禮道,「不敢,不敢!」
劉正風知道木高峰是塞北人士,但眼前此人說的卻是南方口音,年歲相差甚遠,不由得起疑,但素知木高峰行事神出鬼沒,不可以常理測度,仍恭恭敬敬的道:「在下劉正風,不敢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林平之從未想到有人會來詢問自己姓名,而且,余滄海就在眼前,斷然不能說實話的,頓時囁嚅了幾句,一時不答。
劉正風道:「閣下跟木大俠……」
林平之靈機一動,心想:我姓『林』,拆了開來,不妨只用一半,便冒充姓『木』好了。於是他隨口道:「在下的確姓木。」
劉正風道:「木先生光臨衡山,劉某當真是臉上貼金。不知閣下跟『塞北明駝』木大俠如何稱呼?」
他看林平之年歲甚輕,同時臉上那些膏藥,顯是在故意掩飾本來面貌,決不是那成名已數十年的「塞北明駝」木高峰。
林平之從未聽到過「塞北明駝木大俠」的名字,但聽得劉正風語氣之中對那姓木之人甚是尊敬,而余滄海在旁側目而視,神情不善,自己但須稍露行跡,只怕立時便會斃於他的掌下,此刻情勢緊迫,只好隨口敷衍搪塞,說道:「塞北明駝木大俠嗎?那是……那是在下的長輩。」
林平之心想:那人既有「大俠」之稱,當然可以說是「長輩」。
余滄海誰來不是好鳥,不過,他卻假裝正義之士久矣,這會兒見林平之不是木高峰,頓時又要扯起他的正義大旗,「劉大俠金盆洗手,乃是我正派武林之事,你塞北明駝一脈,卻來這裡做什麼?難道是想搗亂不成?!」
林平之和這矮小的余滄海,面對面站著,想起這些日子來家破人散,父母被擒,迄今不知生死,全是因這該死的矮子而起,雖知他武功高過自己百倍,但胸口熱血上湧,忍不住便要拔出兵刃向他刺去。
然而這些日來多歷憂患,已非復當日福州府那個鬥雞走馬的紈褲少年,當下強抑怒火,說道:「青城派好威風,口口聲聲武林正派武林正派的,只是不知道是你代表武林正派還是武林正派就是你家開的?」
「小子找死?!」見林平之一個醜陋駝子居然敢粉刺於自己,余滄海惱羞成怒,「別說是你這個孫子,就是木高峰親來,也修得在老夫面前猖狂……」
「哈哈哈,你不過是個卑鄙小人,焉能和木大俠相提並論?!」林平之譏笑道。
劉正風等人一聽了林平之口口聲聲叫著『木大俠』,不由得暗暗好笑。那塞北明駝木高峰武功高則高矣,只是人品卻頗為的低下,這「木大俠」三字,只是自己隨口叫上一聲,其實以木高峰為人而論,別說「大俠」兩字夠不上,連跟一個「俠」字也是毫不相干。
江湖中人雖然很少有人見過木高峰,但是卻都知道此人趨炎附勢,不顧信義,只是他武功高強,為人機警,倘若跟他結下了仇,那是防不勝防,武林中人對他忌憚畏懼則有之,卻無人真的對他有甚麼尊敬之意。
劉正風聽林平之這麼說,更信他是木高峰的子侄,生怕余滄海出手傷了他,當即笑道:「余觀主,木兄,兩位既來到舍下,都是在下的貴客,便請瞧著劉某的薄面,大家喝杯和氣酒,來人哪,酒來!」
余滄海本來就是小肚雞腸之人,豈會因為劉振生這個過氣的大俠而罷手?他見林平之滿眼仇恨和譏誚的神色,頓時怒氣上衝,火氣狂湧,當即不顧江湖道義,出其不備,一伸手便施展擒拿法抓住了林平之的手腕,面色猙獰滴說道:「好!好!好!衝著劉三爺的金面,誰都不能在劉府上無禮。木兄弟,咱們親近親近。」
林平之用力一掙,沒能掙脫,聽得他最後一個「近」字一出口,只覺手腕上一陣劇痛,腕骨格格作響,似乎立即便會給他捏得粉碎。
然而,想到自己家的血海深仇,縱然痛苦難當,林平之卻是咬牙苦苦支撐著,斷然不低頭。
余滄海凝力不發,要*迫林平之討饒,哪知林平之對他心懷深仇大恨,腕上雖痛入骨髓,卻哼也沒哼一聲。頓時有些掩面大失!好不尷尬啊!
劉正風站在一旁,眼見余滄海偷襲,卻也阻攔不得,再見林平之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滴落下來,卻依然是一臉的傲然神色,絲毫不屈,對於林平之的硬氣,劉振生倒也有些佩服,於是開口說道,「余觀主!住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