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和趙敏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飯,等到二人酒足飯飽之後,便將畫舫靠岸,下船踏上柳堤,沿著柳堤漫步而行。百-曉_生()
堤上的柳樹連綿不絕,一片鬱鬱蔥蔥,生機盎然,彷彿春天,不愧柳堤之名,無數柳條兒彎腰低垂,輕風徐業,婆娑生姿,柳絮飄飛,宛如嬌媚窈窕的少女。
輕風自湖面上掠來,帶著幾分清涼,走在柳堤上,絲毫不覺燥熱,陸逸二人徐徐散步,不時攀枝折柳。
岸上的行人們但有經過他們身邊,無不目瞪口呆,舉止失措,或撞上柳樹,或走到堤下者比比皆是。
趙敏本來就美貌的如同畫中之人,再經過陸逸的滋潤,此時此刻,她的風情,已經不是人能抵擋的了。趙敏不喜歡戴著面紗,在陽光下,她容光*人,動人心魄。平常之人,何曾能見到如此絕色容光,乍看之下,只覺腦海轟然一響,眼前只有絕美的容顏閃動,再無法旁顧,一切皆不存在。
對此異狀,陸逸二人已經司空見慣,波瀾不驚,毫不理會,已達目中無人之境。
走了小半個時辰,陸逸忽然止步,轉身對趙敏笑道:「敏敏,我們的船上來了客人了,咱們該回去招待一番吧。」
趙敏明眸一亮,玉臉清冷依舊,淡淡點頭:「好罷。正想看看那陳友諒到底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呢。」
兩人展開身形,彷彿水中游魚,在柳堤的人群中穿梭而過,轉眼之間,已消失於人們視野,徒留無數慨歎與悵然。
剛踏上畫舫,尚未坐下,畫舫便輕輕一震,有人踏足其上。
陸逸坐在繡墩上,微微一笑,轉身望向艙口的深藍布簾。
「船中可有人在,丐幫陳友諒有禮了!」朗朗的聲音傳至畫舫,禮數周全,沒有直接闖入。
「請進罷。」陸逸看了一眼趙敏,淡淡說道。
門簾被挑起,一人踏進艙內,約有三十餘歲,身形挺拔,目光明亮,氣宇不凡。他雖穿著丐幫的舊衣,卻洗得乾乾淨淨。陳友諒目光沉著,掃過陸逸二人,然後停在艙角的床榻上。
「陳長老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啊?」陸逸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抱拳問道,語氣中透著調侃。
陳友諒剛進來,陸逸就放開神識,查探了他的靈魂記憶了,翻閱之後,陸逸就知道,這陳友諒實在是個凶殘無恥的野心家,留他不得啊!
陳友諒抱拳回禮,不卑不亢的說道:「見教不敢,……在下奉敝幫主之命,追殺一位幫中叛徒,不知道閣下有沒有見到?」
「哦——?幫中叛徒?」陸逸搖頭笑道:「好像沒見過呢,不知其姓甚名誰,如何叛幫?」
陳友諒目光緊盯著艙角的那張床榻,看了陸逸一眼,目光閃爍,露出一絲苦笑:「慚愧,家醜羞於外揚……不知床上船著何人?」
陸逸回頭望了一眼:「他?一位受傷的朋友,姓蔣名維恭,也是被你們丐幫所追殺,倒是巧了,呵呵……」
在陸逸的呵呵笑聲中,陳友諒臉色變了變,身形忽然一動,直躥向那邊的床榻。
「慢著!」陸逸的身形一閃,連同繡墩一起挪動,擋在他面前,依舊端坐,呵呵笑問:「陳長老這是何意啊?」
陳友諒心下一突,這個水雲派果然藏龍臥虎,忙笑道:「在下想瞧瞧這位朋友,心急莫怪。」
「呵呵,呵呵,哈哈……」陸逸忽然由呵呵輕笑變成仰天長笑,令趙敏不由微愣,甚少見到陸逸如此狂態。
「啊哈哈……」陸逸肆意大笑,「陳友諒,你的忍功當世第一啊,都堪比日本忍者了啊!」
聽到陸逸這話,陳友諒面色陰沉下來,緊抿著嘴,一言不發,只是冷冷望著他。
「陳友諒啊陳友諒,本來罵我都沒想去找你,沒想到你送上門來。」陸逸說道,「這可就怪不得我了!」
「你想殺我?」陳友諒卻是不見慌亂,他看著陸逸,「你就不怕丐幫報復?」
「天下,沒人能拿我怎麼樣的。」陸逸豪氣干雲滴說道,「沒人配!」
「哼!」陳友諒不服氣,張口想要說什麼。卻不料,陸逸又開口了,很嚴肅滴說道,「這位蔣兄弟與在下雖是萍水相逢,但既是救下,便要救到底,陳長老,還是請回吧!」陸逸淡淡抱拳拱手,「順便說一聲,誰要是敢對蔣兄弟下毒手,後果很嚴重的!」
「……既如此,在下告辭!」陳友諒深深望了他一眼,微一抱拳,轉身便走,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現在,陳友諒當務之急,試想弄清楚,陸逸等人的真實身份,不然,以他的性格還真的不會輕易出手呢。
陸逸望著微微晃動的布簾,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你究竟打著什麼主意?!」趙敏輕哼,心中好奇的緊,「這個陳友諒心機深沉,是個禍害,留他不得,你怎麼又把他放了啊?」
「此時的確有些機敏,決斷非常,不可小覷!」陸逸點頭說道,卻又搖頭笑道,「可惜,他遇到了我,注定他將一敗塗地啊!」
「你這是欲擒故縱?」趙敏不解,玉體翻轉,換了個姿勢,懶懶的說道,「我覺得你這樣做是沒必要的嗎?」
「呵呵……,先看看他能翻多大的浪!」陸逸笑道,自矮几上端起白玉杯,輕抿了一口,又說道,「反正無事可做,就拿他當猴耍吧,人啊,要學會在無趣中發現樂趣……」
趙敏絕美玉臉露出不以為然,目如秋水,狠狠瞪著他,盯著他半晌,方才輕哼了一句:「小心玩火傷著自己!」
「他還沒那個本事呢!」陸逸笑著點頭,怡然自得。對於陳友諒,他確實起了殺心,受上一世和上上世的影響,他對於丐幫,與其餘幫派不同,非是那般漠不關心的。這種感情比峨眉派武當派還要深厚的多。
但是,如今的丐幫,著實令他失望透頂,上至幫主,下至尋常弟子,皆是粗鄙不文,再無當初喬峰、洪七公與裘千尺(黃蓉)時的英雄氣概,他實在懶得理會,只想在危急關頭扶上一把,也算是盡盡心。
通過翻閱記憶,陸逸深深地瞭解了陳友諒此人,果真是混元霹靂手成昆之徒,陷害了史火龍,弄了一個丐幫的假幫主,混進丐幫,成了八袋長老,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蔣維恭知曉了這個史火龍是假的,惹禍上身,被陳友諒追殺,但他對丐幫極忠,不想丐幫被人恥笑,故遭追殺之際,仍不肯對人說出此秘密,卻難逃陸逸的神識查探。
陳友諒對丐幫用心如此險惡,況且看其拿得起,放得下的梟雄心性,陸逸自是不想留之,只是斬草要除根,需得一網打盡。陸逸喝了幾口酒。忽然笑道:「敏敏啊,等會兒客人會很多,小船住不下了。咱們得換大一些的船。」
「……由你!」趙敏正棒卷觀書,目光自書上移開,瞟了他一眼,淡淡點頭。
兩人換了一艘大號畫舫,只是租用,這艘兩層舫樓頗為氣派,下層如迴廊,僅有四根圓柱,幾條輕紗幔帳,隨風拂動。上層是閣樓綺戶,軒窗雕花,透著古樸,三層燈籠環繞舫身,富麗堂皇之極。
「風景倒也不同。」趙敏站在軒窗前,手扶雕花窗框,打量著外面的景致,與先前那艘畫舫高度不同,風景也不同。
輕風徐來,水波粼粼,她披肩的秀髮微散,彷彿一團翠霧。站在二層閣樓上,俯看湖上風景,湖面粼粼泛波。動中有靜,絲竹之聲飄飄入耳,多了幾分生氣。
陸逸坐在一張榻上,膝上有琴,緩緩撥動,矮榻兩旁是白紗輕垂,清風徐來,輕輕飄拂。
趙敏站在窗口,迎著清風。觀賞著湖上的風景,過了半晌,忽然轉身,望向闔目撫琴地陸逸,低低問道:「,你說,陳友諒真的會回來嗎?」
「瞪著看吧,他不會死心的。」陸逸睜目,涵著淡淡笑意。迎上趙敏秋水般地目光。
趙敏明眸閃動,臻首輕搖:「我也不確定,按理說,那傢伙心眼賊壞,多半是不會來了的。」
「有些人,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陸逸漫不經心的說道,手上不停,錚錚琮琮,曠人心神。
陸逸跟趙敏二人,在一起討論著陳友諒會不會來,帶多少人來,聊得不亦樂乎,絲毫未將陳友諒的威脅放在心上。
太陽不以人們地挽留而停留,緩慢卻堅定的向西而去,終於靠近了西山,變成了火紅的一輪,陽光變得瑰麗而柔和。西湖彷彿變成了一塊塊彩錦,隨風輕輕拌動,又似有萬顆珍珠寶石掩在其中。
陸逸二人打開軒窗,書案放在窗前,兩人對面而坐,一邊欣賞著外面的風景,一邊下著棋,很久才走一步,似是漫不經心狀。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陸逸感歎道,「再怎麼如日中天,中有隕落之時,只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趙敏問道。
「可惜有些人不知死活,前來送死來了。」陸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