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霸道,好威風!」丁敏君實在看不下去了,冷哼了一聲,諷刺的意味不聽而知。
丁敏君本來性格有些尖酸刻薄的傾向,好在及時遇到了陸逸,頓時被陸逸循循善誘滴改變了,只是改變了之後的她,卻是有著女人該有的同情憐愛之心,也還帶著些滅絕師太的冷酷殺伐,眼見著眼前之二人,居然要欺負這五個苦難乞丐,頓時愛心氾濫,以至於殺氣蕩漾。
「欺負這幾個手縛之力之人,實在是好本事!」丁敏君冷冷滴瞪著那二人,毫不客氣滴諷刺道。嬌媚的容顏上露出鄙夷之色,令這兩個男子勃然色變,精芒閃動,狠狠瞪向丁敏君。
「怎麼,又想欺負我這個弱女子了?」丁敏君絲毫不懼,自己武功連自己的師傅都不敵一招的完敗,江湖上還真的沒有誰能讓自己懼怕的!
丁敏君嘴角掛著譏笑,不饒人滴又道:「也就在小孩與女人面前逞逞威風罷了!算什麼東西啊!」
她本就對這幾個小乞丐同情萬分,沒想到竟有人這般鐵石心腸,不但不同情,反而欺負他們,實在是禽獸不如!自是不會對這種人客氣。
「敏君,算了吧,出門在外,和氣為貴!」陸逸擺了擺手中的書,淡淡說道,表情平和,一幅息事寧人的模樣。
既然陸逸發話了,丁敏君雖然心中氣憤難平,卻也只能聽從了,她嬌哼了一聲,瞪了對面那二人一眼,轉過臻首,不理他們。
這時候,三人都吃過飯了,貝錦儀這個小妾,乖巧地打掃一番,將碗筷什麼的拿出去找地方洗了。
被丁敏君這般一頓嗆,那兩個刀客的怒意越來越輕,反而咧嘴直笑,他們兄弟縱橫武林,快意恩仇,一向是橫行慣了的,哪受過這種氣。
但丁敏君即使罵人時,也是那般的迷人,說不出的嬌媚動人,實在無法讓人生氣,他們看得更是心癢難耐,婬心一動,只當是『打是親罵是愛了』,豈會生氣?!
陸逸心中殺機已動,卻隱忍不發,只是淡淡瞥了他們一眼,坐在火邊,不知道從哪裡去了個金葫蘆來,慢慢地喝起酒來了。
若屋裡沒有那五個小乞丐,以陸逸的性子,直接取了他們的性命便是,沒有半分猶豫。但他發覺這幾個小乞丐皆是可造之才(那女乞丐居然是個小美人,特別是那種氣質),便改變了自己一向的行事之法,隱忍不發,改為誘殺,名正言順。
那兩人挪了挪位置,坐到了陸逸他們對面,遠離屋子那幾個小乞丐,好像生怕被他們傳染上了一般。雖然他們武功高強,但對於癆病,仍是談之色變,不治之症,即使武功再強,被沾染上了,也是無力反抗。
「還未請教女俠的芳名。」這兩位刀客對於陸逸正眼不瞧,緊盯著丁敏君,一幅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下去的表情。
丁敏君厭惡的瞥了他們一眼,權當作沒聽到,將側腿改成盤膝,微闔雙目,開始打坐。
「我兄弟二人武林人稱蜀中雙奇,呵呵……,大家抬愛了!」那粗壯的男子撫了撫頜下彎曲的短鬍子。一幅自得之意,對丁敏君的冷淡毫不退縮。
蜀中雙奇?闔上明眸的丁敏君心中一動,她聽說過這名號,確實在武林中頗有幾分威名。
這兄弟一人名叫趙鎮南趙鎮北,乃一胎雙胞,二人若是分開,他們的武功倒並不足懼,僅是個二三流高手罷了。但兩人的合擊之術,卻是極為高明,頗有化腐朽為神奇之能,便是遇到一流高手,也有自保之能。
怪不得這麼橫行霸道呢,原來是他們!丁敏君心中了然幾分,不過,她依然很鄙視滴看了這兩人一眼,閉目不言。
蜀中二奇地名聲雖大,卻並不佳。這兄弟二人實算不上什麼好人,手段殘忍,動輒拔刀殺人,也不管老弱婦孺。只要一言不合。使拔刀相向,殺起人來,毫不手軟。
很多高手打抱不平,前去行俠仗義,反而被他們所殺,如此一來,倒也甚少有人去招惹他們,成就了他們的威名。
見丁敏君仍舊閉著雙眸,不理不睬,他們心下不由生出憤然之意,她固然嬌媚入骨,但這般不識抬舉,實在可恨!
陸自顧自的喝著酒,神識卻籠罩了整個殘廟,細觀諸人的一言一行,包括那幾個幼小的乞丐。
趙鎮南是大哥,個子稍矮,看上去沒有自己的弟弟壯實,見到弟弟目光精芒閃動,知道他生氣了,忙暗暗拉了拉他衣襟。以眼睛示意身旁的陸逸。
這兄弟二人能夠橫行霸道這麼多年,並非僅是武功高明,比他們武功高強者甚眾。老二趙鎮北極是魯莽,一言不合,便要拔刀,但他卻聽大哥的,老大趙鎮南卻是個謹慎狡詐之人。
他進得廟內,乍見陸逸,也以為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一般的平常人。但是先前陸逸的眼神,讓他徹底的注意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蜀中二奇?」陸逸見到趙鎮南地神色,知道他已有退意,自是不依,放下酒葫蘆,笑呵呵的問道,眼神裡透著無比刺眼的譏誚。
陸逸的這一個眼神遠非丁敏君的那些話可比,便是趙鎮南也忍不住怒氣填膺,恨不能拔刀出鞘,一刀將其斬殺。但越是如此,他越加謹慎,死死按住弟弟的手腕,不讓他拔刀,臉上裝作若無其事,呵呵笑道:「見笑見笑,徒有虛名而已!」
陸逸點點頭,不為已甚,繼續喝酒,不再看他們。
邊上的丁敏君第一次見到自己丈夫這麼尖酸刻薄,頓時想笑,覺得他實在是太可愛了,真是解氣啊!
趙氏兄弟『呼呼呼呼』的喘著粗氣,實在是氣得不輕,又不能發洩出來,更是難受無比,按著刀柄的手青筋賁起,卻是不敢出手。
陸逸大大咧咧的喝著酒,丁敏君站了起來,對他說道,「我去跟師妹一起洗碗。」
「嗯!」陸逸漫不經心滴點點頭,他知道兩女是要去洗澡了。
丁敏君出去後,陸逸依然喝酒。
趙氏兄弟低著頭生悶氣,咬牙切齒,卻並無行動,一時之間,廟內重新變得安靜,辟啪聲格外響亮,是樹枝燃燒所發。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再次響起,這個小乞丐根本無法抑止,心中恐懼,卻又無能為力,隨即胸口的劇烈疼痛攫住了他,再也無法想及其他。
那個女孩忙上前輕輕撫著他胸口,安撫他的心情,周圍的幾個小孩皆一臉擔心與憂慮。
陸逸放下酒葫蘆,朝那邊看去。
一時間,劇烈嘶啞的咳嗽聲如同怒濤拍岸,連綿不絕,一陣猛似一陣。
「奶奶的,煩死人了,……給老子滾蛋!」蜀中雙奇中地老二聽著咳嗽聲,心中煩躁異常,忍不住破口痛罵。
那幾個小孩都不是怕事之人,雖見他是個凶人,但見同伴如此痛苦,他卻火上澆油,心中憤慨,齊齊怒瞪。
「看什麼看,小兔崽子,信不信老子一刀劈了你們?!死——!」趙鎮北心氣兒本就不順,一肚子火沒處撒,見這些小孩竟也敢瞪自己,頓是怒氣上湧,再也壓抑不住。手按刀柄,滕身而起,衝了過去。
一抹刀光在空中劃過,刀光如電,衝向坐在乾草中的幾個枯瘦小孩,眼見他們便將喪身刀下。
「嗤」的一聲,似是裂帛之聲,卻尖厲異常。直刺耳膜,隨即又是「噹」的一聲響起,刀光殞落,長刀跌落於地。
趙鎮北悶哼一聲,止住身形,回頭望向陸逸,卻見他手中拈著一枚小石子,漫不經心的把玩,淡淡的望著自己。
「媽的。你活得不耐煩了?!要不要老子成全你?!」趙鎮北左手摀住右手手腕。面孔猙獰的怒喝,死死瞪向陸逸,宛如凶神惡煞一般。他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兒。不找別人的麻煩,已經是難得,被人打上門來,又豈會罷休,怒氣上湧,便不管不顧,心中殺意翻湧!
「好一張臭嘴!」陸逸輕哼一聲,屈指一彈,手中小拇指大小地石子化為一道淡影,直襲捂腕而立的趙鎮北。
石子奇快無比。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近,根本容不得躲避,「啊」的一聲,頓時響起一聲慘叫。
陸逸第一指彈出,正中他手腕,將其長刀擊落,他尚可硬生生忍住痛苦,未曾叫出聲來,但這第二彈。卻是他的牙齒,實是忍無可忍,不由自主的慘叫。
「好朋友,看刀!」陸逸身旁的趙鎮南看到形勢如此,再無緩和之可能,先下手為強,刀光一閃,直劈向陸逸,奇快無比。
「噹」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陸逸穩坐釣魚台一般寂然不動,只是一根手指點在刀口上。
趙鎮南呆然而立,快要劈至陸逸右肩之刀,突然砰地一聲爆碎開來,全都射進了他的身體之中。
「轟」的一聲,趙鎮南轟然倒地,仰面朝天,無聲無息。
「大哥——!」趙鎮北眼見如此,頓時大急,放開捂著嘴地大手,惶然急叫,嘴唇鮮血淋漓。趙鎮北心神大亂,從小到大,他們兄弟二人相依為命,從未分開,驟見大哥無聲無息,頓時六神無主,急忙上前。
陸逸淡淡一哼,抬手一點,一道無形劍氣從指尖射出,一晃而逝,那趙鎮北的聲音戛然而止,緩緩跌倒於其兄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