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裘千尺和郭靖終於抵達了湖南嶽陽樓。
這一路下來,原本就極其喜愛裘千尺的郭靖,在裘千尺善解人意外景愛上無微不至的關懷下,早就沒有了戒心了,兩人都如膠似漆了。
這不得不說,裘千尺,比許多女子,跟會做人,更有心計。
郭靖這人又比較老實,雖然性格也有時候執拗,一根筋,可是他也知道啊,裘千尺沒做壞事啊!那是他兄長干的壞事,不該讓她承擔的。
郭靖這人向來是恩怨分明的,從來都不會去誣陷別人。
既然裘千尺沒做壞事,自己就不該怪她,再者,她不也不辭勞苦的陪自己來取武穆遺書了嗎?自己還有什麼好說?
於是乎,在裘千尺想盡辦法的哄人花招下,郭靖眼花繚亂的臣服了,兩人過得跟什麼似地。
甚至於,在一次酒醉之後,兩人就誰上了一張床,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於是乎,兩人的感情一下子昇華了許多許多。連起馬走路,兩人都是黏在一起的。
站在岳陽樓上,裘千尺舉首遠眺,只見一輪紅日剛從洞庭湖連天波濤中踴躍而出,天光水色,壯麗之極,笑道:「靖哥哥,範文正公文章說得好:『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如此景色,豈可不賞?咱們上去再飲幾杯。」
郭靖道好,兩人上得樓來,想起前日共飲之時,做出的那等好事,不禁相視一笑。
岳陽並無佳釀,但山水怡情,自足暢懷。
兩人對飲數杯,裘千尺忽然俏臉一板,眉間隱現怒色,說道:「靖哥哥,你不好!」
郭靖吃了一驚,忙問:「甚麼事?」
裘千尺道:「你自己知道。又問我幹嗎?」
郭靖搔頭沉思,哪裡想得起來,只得求道:「好蓮兒,你說罷。」
裘千尺小命蓮兒,江湖廢號『鐵掌蓮花』,於是乎,郭靖就叫她『蓮兒』了。
裘千尺道:「好,我問你,那日你姐夫針對我,你為什麼不幫我?你不知道我的心中寂苦嗎?」說著眼淚掉了下來,一滴滴的落在酒杯之中。
郭靖一見到她哭,頓時有些慌了神了,「蓮兒你不要哭,都是我的餓不對,可是姐夫說的也沒錯的,你哥哥要是真的傻了那個老頑童的兒子,實在是罪大惡極了,我哪裡還……」
「你真笨呢,他說的就一定是對的嗎?」裘千尺氣道,「他又不是神仙,又沒親眼見到,怎麼能知道呢……」
裘千尺心想,就算是真的,那陸逸看上去也不過是十**歲的樣子,根本不能見識二十年前的事情的,一定要將郭靖的思想轉變過來才行!
裘千尺很嫉妒陸逸,因為郭靖對他的盲目信任,讓裘千尺很不爽啊!
「蓮兒,你不知道,我姐夫真的是神仙的……」郭靖憨厚地說道,「天上地下,他無所不知的……」
「真的假的?」裘千尺不相信地看著郭靖,「都是他自己跟你們說的吧?不會是耍耍雜耍,什麼口中吐火,什麼火中取栗,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的吧?」
「不是的,」郭靖搖搖頭,開始講述起他認識陸逸之後的一系列見聞。聽得裘千尺雙眼瞪的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可是,裘千尺跟郭靖也接觸十幾天了,也是知道的,這郭靖是不會說謊的實在人!
那麼說,這個陸逸真的了不起了?
什麼用酒誘騙洪七公傳授郭靖降龍十八掌?什麼把飛天蝙蝠柯鎮惡和梅超風的眼睛治好了?什麼用黃金造的法寶大船?什麼仙家法寶酒葫蘆?什麼神奇的丹藥……
如果說別的,裘千尺是不敢相信,尚有懷疑,可是說到丹藥,她是絕對沒有懷疑了!
小還丹的功效她是親身體會到了!
而且,聽郭靖的口氣,這小還丹還是丹藥中效果最差的一種呢!
如此時候,裘千尺在心中徹底的把陸逸和神仙畫上等號了!
也是啊,有這樣的丹藥,要訓練處一大把的超級高手,還不簡單啊?有這麼一大幫子的高手,就算是不是神仙,也勝是神仙啊!
裘千尺在心裡對自己說,這個人,千萬不能得罪!最好永遠不能見!
吃了睡了,第二天起來,兩人又開始趕路了。
裘千尺道:「從此處向西,經常德、辰州,溯沅江而上,瀘溪與辰溪之間有座形如五指向天的高山,那就是鐵掌山了。我們快些,兩日之內可到。」
「好啊,我們快些走吧!」郭靖點點頭,摟著裘千尺,同騎在他的絕世寶馬的馬背上,朝西而去。
看著郭靖和裘千尺如此親密,躲在遠處的陸逸歎了口氣,心道:郭靖屬蘿蔔的,就一個心眼都被這裘千尺給整康了。而且裘千尺,屬蜂窩煤的,心眼太多了!這才三天,就把郭靖給徹底拿下了啊!
「老大啊,他們兩個怎麼勾搭上了啊?是不是有姦情啊?!」老頑童問道。
「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們有姦情了!」陸逸翻了個白眼……
郭靖和裘千尺,同騎一馬,逕自西行,過常德,經桃源,下沅陵,不一日已到滬溪。尋了一家小客店宿了。第二天,兩人便朝著鐵掌山而去。
這鐵掌山,又稱之為猴爪山,就像猴兒的手掌一般,山上共有五個山峰,這五個山峰生得才叫奇怪,排列得就和五根手指一模一樣,中間的最高,兩旁順次矮下來。這還不奇,最奇的是每座山峰又分三截,就如手指的指節一般。
聽裘千尺講述鐵掌山的情況,郭靖就有些心動了,郭靖道:「此去不過六十餘里,小紅馬片刻即至,咱們白日上去拜山為是。」
裘千尺搖頭道:「拜甚麼山?去盜書啊。那是鐵掌幫的禁地,要是真個讓人知道了,還如何進得去啊?」
郭靖叫道:「是啊!我真傻,想不到這節。」
於是,當天晚上,在裘千尺這個家賊的帶領下,兩人牽了紅馬,向東南方馳去。
山路崎嶇,道旁長草過腰,極是難行,行得四十餘里,已遠遠望見五座山峰聳天入雲。小紅馬神駿無儔,不多時便已馳到山腳。
此時近看,但見五座山峰峭兀突怒,確似五根手指豎立在半空之中。居中一峰尤見挺拔。
兩人將紅馬與雙雕留在山腳之下,繞到主峰背後,眼見四下無人,施展輕功,撲上山去,行了數里,山路轉了個大彎,斜向西行。
兩人順路奔去,那道路東彎西曲,盤旋往復,好不怪異,走了一頓飯時分,前面密密麻麻的儘是松樹。
兩人停步商議是徑行上峰,還是入林看個究竟,剛說得幾句,忽見前面林中隱隱透出燈光。
兩人打個招呼,放輕腳步,向燈火處悄悄走近。
行不數步,突然呼的一聲,路旁大樹後躍出兩名黑衣漢子,各執兵刃,一聲不響的攔在當路。
裘千尺狂汗一下,值得取出鐵掌令牌來了,托在手中,走上前去,也是一言不發。
兩名漢子向鐵掌一看,臉上各現驚異之色,躬身行禮,閃在道旁。
裘千尺心道,這次是做不了賊了,身份被識破了,那就先去見見哥哥吧。
於是對郭靖說道,「走吧,跟我去見見我哥哥……」
「這……」郭靖人老實,想不明白,不是說好了去偷東西的嗎?怎麼又……看到裘千尺找自己打眼色,郭靖雖然不明所以,還是乖乖地跟著去了。
裘千尺拉著郭靖的手,朝著光亮的地方而去。
走到臨近,見是一座五開間的石屋,燈火從東西兩廂透出。
兩人走進西廂,只見室內一隻大爐中燃了木炭,煮著熱氣騰騰的一大鍋的東西,鍋旁邊又兩個黑衣小童,一個使勁推拉風箱鼓風,另一個用鐵鏟翻炒鍋中之物,聽這沙沙之聲,所炒的似是鐵沙。
一個老頭閉目盤膝坐在鍋前,對著鍋中騰上來的熱氣緩吐深吸。
這老頭身披黃葛短衫,正是裘千仞。
只見他呼吸了一陣,頭上冒出騰騰熱氣,隨即高舉雙手,十根手指上也微有熱氣裊裊而上,忽地站起身來,雙手猛插入鍋中。
那拉風箱的小童本已滿頭大汗,此時更是全力拉扯。
裘千仞忍著熱讓雙掌在鐵沙中熬煉,隔了好一刻,這才拔掌,回手拍的一聲,擊向懸在半空的一隻小布袋。
這一掌打得聲音甚響,可是那布袋竟然紋絲不動,殊無半點搖晃。
郭靖暗暗吃驚,心想:「看這布袋,所盛鐵沙不過一升之量,又用細索憑空懸著,他竟然一掌打得布袋毫不搖動。此人武功深厚,委實非同小可。」
「你不是恨死我了嗎?你不是永遠不會來的嗎?你不是說再也不想見我這個哥哥的嗎?這回怎麼回來了啊?」裘千仞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郭靖,面容一陣抽搐之後,隨即恢復正常,轉都對裘千尺說道。
「這是我相公,我帶她回來給你瞧瞧!」裘千尺拉著郭靖的手,對裘千仞說道,「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