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本來,要教你《降龍十八掌》的話,是需要你立誓沒我的容許絕不外傳的,不過呢,你那姐夫是個禍害,怕是你只要在他面前多使用幾次就能看透的,如此一來也不用費那等功夫了,他想學就讓他學去吧!」
洪七公說的沒錯,想當年,陸逸跟喬峰比武,喬峰的降龍十八掌他學不會,那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他還能不能用神識去查探別人的記憶,現在他已經是個散仙了,實力非比尋常了,對於查探別人的記憶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怕是郭靖學了降龍十八掌後,第一個學會的就是陸逸了。(_百&曉&生)
然而,洪七公不知道,就在剛才他喝酒那會兒,陸逸已經翻閱了他的記憶,降龍十八掌跟打狗棒法啊,逍遙游掌法啊,滿天花雨、銅錘手、蓮花掌、混天功啊什麼的,早就學去了。
讓郭靖跟洪七公學武功,這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
「哦!」郭靖老實地應了一聲。
洪七公呵呵笑道:「現在,我教你一招『亢龍有悔』。」說著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手掌掃到面前一棵松樹,喀喇一響,松樹應手斷折。
降龍十八掌,講究剛柔並濟,當剛則剛,當柔則柔,動作雖似簡單無奇,但掌掌現神龍,招招威力無窮。
郭靖吃了一驚,真想不到他這一推之中,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力道。
洪七公道:「這棵樹是死的,如果是活人,當然會退讓閃避。學這一招,難就難在要對方退無可退,讓無可讓,你一招出去,喀喇一下,敵人就像松樹一樣完蛋大吉。」
當下把姿式演了兩遍,又把內勁外鑠之法、發招收勢之道,仔仔細細解釋了一通。雖只教得一招,卻也費了一個多時辰功夫。
郭靖資質魯鈍,內功卻已有根柢,學這般招式簡明而勁力精深的武功,最是合適,當下苦苦習練,兩個多時辰之後,已得大要。
看到郭靖招式練得差不多了,洪七公說道:「你練好了?這就試試打樹吧?記得,只用一層內力啊!」
「哦!」郭靖應了一聲,拉開式子,挑了一棵特別細小的松樹,學著洪七公的姿勢,對準樹幹,『呼』的就是一掌。那松樹晃了幾晃,竟是不斷。
洪七公罵道:「傻小子,你搖松樹幹甚麼?捉松鼠麼?撿松果麼?」
郭靖被他說得滿臉通紅,訕訕的笑著。
洪七公道:「我對你說過,要教對方退無可退,讓無可讓。你剛才這一掌,勁道不弱,可是松樹一搖,就把你的勁力化解了。你先學打得松樹不動,然後再能一掌斷樹。」
郭靖大悟,歡然道:「那要著勁奇快,使對方來不及抵擋。」
洪七公白眼道:「可不是麼?那還用說?你滿頭大汗的練了這麼久,原來連這點粗淺道理還剛想通。可真笨得到了姥姥家。」
看了看郭靖,洪七公又說道:「這一招叫作『亢龍有悔』,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倘若只求剛猛狠辣,亢奮凌厲,只要有幾百斤蠻力,誰都會使了。這招又怎能教黃藥師佩服?『亢龍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發必須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卻還有二十分。哪一天你領會到了這『悔』的味道,這一招就算是學會了三成。好比陳年美酒,上口不辣,後勁卻是醇厚無比,那便在於這個『悔』字……」
三天後,洪七公垂頭喪氣地坐在陸逸面前,哭喪著臉,可憐兮兮滴瞪著陸逸,「這日子沒法活了,老叫花子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笨的人,三天啊,三天居然沒學會第一招?那要是十八掌全學了,不得真的要百八十年啊!」
本來就垂頭喪氣的郭靖,聽洪七公這麼詆毀他,就更加垂頭喪氣了。
「前輩莫生氣,我的小舅子雖然資質稍微那個了一點,但是絕對是可造之材啊!」陸逸說道,同時手上多出了一罈子藥酒來,送到洪七公面前,「那個,這個酒裝到金葫蘆裡面,和那些酒混在一起,味道不會減少分毫,只是藥效降低……那個,要不再多教他幾天?」
「你早吧酒拿出來,我不也不用跑這裡來了啊?」洪七公一把奪過酒罈子,提起郭靖就走,臨了還說一句,「這就這麼好兌進金葫蘆裡頭不是太浪費了啊!明天再給我一罈子啊!……」
花了七天時間,郭靖終於學會了降龍十八掌的第一招:亢龍有悔!
花了十四天時間,郭靖學會了第二招:飛龍在天!
花了二十一天時間,郭靖學會了第三招:見龍在田!
第四十三天,洪七公死活不幹了,直接跑到陸逸面前,把自己的降龍十八掌統統演繹了一遍,又講解了一番,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
臨走之際,洪七公還沒忘記對郭靖說道:「降龍十八掌沒學成之前,出去千萬別說是我洪某人的弟子啊!我丟不起那個人啊!」
郭靖頓時羞愧欲死啊!然而,大家這個時候卻都蠻同情洪七公的。
黃蓉拿一手好菜,換了洪七公的一套《逍遙游掌法》,只花了一個時辰就學會了。郭靖學一招,卻用七天,學三招卻花了四十二天,這差距也太大了啊!
對於洪七公這種耐不住性子的人,花了一個半月時間來教一個人,已經很讓人敬佩了啊!
「沒什麼的!」陸逸拍著郭靖的肩膀說道,「資質是天生的,自己沒法選擇,可是你可以選擇努力,有道是『天道酬勤』,只要你付出足夠多的努力,總會成功的,學的慢不要緊,怎麼說你也學會了三招,必被人多花點時間無所謂,只要能學會了,就是一輩子受用無窮的事情了……」
在陸逸的諄諄教導之下,郭靖重拾信心,刻苦修煉,終於學成了全套的《降龍十八掌》了!
當然了,這是因為,陸逸用特殊方法,直接將自己的記憶和對功法的領悟,傳給了他,直接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的緣故!
不過饒是這樣,郭靖也花了一個月才學會的。
這天,郭靖正在樹林子裡學習降龍十八掌中的第十八掌。練了二十餘次,出了一身大汗,正自暗喜頗有進境,忽聽林外有人說話。一人道:「師父,咱們這一程子趕,怕有三十來里罷?」
另一人道:「你們的腳力確是有點兒進步了。」
郭靖聽得語音好熟,只見林邊走出四個人來,當先一人白髮童顏,正是大對頭參仙老怪梁子翁。郭靖暗暗叫苦,回頭就跑:「姐夫救我……」
梁子翁卻已看清楚是郭靖,高聲喝道:「小賊哪裡走?」他身後三人是他徒弟,眼見師父追敵,立時分散,三面兜截上來。
郭靖心想:「只要走出松林,衝倒河岸上,那就無妨了。姐夫他們可是在河中釣魚戲蝦呢!」這麼想著的時候,當下飛步奔跑。
梁子翁的大弟子截住了他退路,雙掌一錯,喝道:「小賊,給我跪下!」施展師門所傳關外大力擒拿手法,當胸抓來。
郭靖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正是初學乍練的一招「亢龍有悔」。那大弟子聽到掌風勁銳,反抓回臂,要擋他這一掌,喀喇一聲,手臂已斷,身子直飛出六七尺之外,暈了過去。
郭靖萬料不到這一招竟有偌大威力,一呆之下,拔腳又朝岸邊跑去:「姐夫救命啊!」
梁子翁又驚又怒,縱出林子,飛步繞在他前頭。
郭靖剛出松林,只見梁子翁已擋在身前,大驚之下,便即蹲腿彎臂、劃圈急推,仍是這招「亢龍有悔」。梁子翁不識此招,但見來勢凌厲,難以硬擋,只得臥地打滾,讓了開去。
郭靖乘機狂奔逃命,口中叫喚不止。
梁子翁站起身來再追時,郭靖已奔到運河岸邊,大聲叫道:「姐夫,不好了,不好了,要喝我血的惡人追來啦!」
「靠!」陸逸刷的一下出現了,「他要喝你的血,你要麼讓他喝,要麼殺了他,找我有什麼用啊?我又不殺生!」
「老頭,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啊?」陸逸看著梁子翁,「你不是在北邊呆著的嗎?跑這裡來幹什麼啊?不知道長江南邊都是我的地盤啊?你不會是來送死的吧?」
「啊……原來是少俠啊,老夫久仰久仰……那個不打擾少俠釣魚戲蝦的雅興,這就離開……」
「哼!」陸逸冷哼一聲,「告訴你那些狐朋狗黨,在江南,尤其是太湖一帶,少給我惹事,不然老子滅你九族只是彈指揮手之事!最近我吃齋,不想殺人,滾吧!」
「多謝少俠不殺之恩……」梁子翁帶著三個徒弟,灰溜溜逃走了,比追郭靖的時候還要快上一兩分!
梁子翁是徹底怕了陸逸了,別看他年輕,不說別的,光是他的輕功就已經臻入化境了,再加上他那詭異的毒藥和心機,當初在趙王府,那麼多高手在場,都沒人敢動手,現在就自己一人,還帶著三個廢物徒弟,梁子翁死也不敢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