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一小太監吊死在鳳儀宮寢殿的橫樑上的時候,柳蝶漪回過頭望著楚雲涵,臉沉得跟要墜下來似的,原來太子所謂的縮小包圍圈,就是這麼縮小過來的?
她還以為太子多麼神乎其神呢,原來就是一個死人!
楚雲涵看到柳蝶漪跟吞了倆蛤蟆的表情,就知道這丫頭一定對他腹議不止,嘴角噙笑,將事情娓娓道來,「那天你和我衝進去的時候,刺客並未走遠,我追去的時候,卻不見一個人的蹤影。就上」
「難道是一輕功高手?」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後來看到窗沿下的草叢有明顯地踐踏痕跡,就推翻了這種想法。」
柳蝶漪仔細回憶當日案發時的情景,恍惚中覺得那個場景甚是熟悉,恍惚從哪裡見過似的,究竟是哪裡呢?
環視著周邊的景象,當目光定格在偏角里的那扇屏風的時候,記憶的閘門霍的打開。
她隨母后進宮看望姨娘柴婉柔,因貪玩誤入鳳儀宮柔妃的寢殿,正巧撞見了柔妃和侍衛馮琅於此處偷情。
柔妃為了保護馮琅,便撞桌而亡。與當日寧貴妃慘死的畫面,不無兩樣。
「一武功拙劣的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消失得無影無蹤。」柳蝶漪蹙眉凝思,她抬頭看向楚雲涵,楚雲涵微微的頷首,「是宮裡的太監、宮女或者是侍衛!」
「我追尋刺客未果,事後又回到了案發現場仔細勘察,並發現了這個。」楚雲涵將一塊撕裂的衣料托在掌心。
柳蝶漪接過被撕裂的布料,嘻嘻觀瞧:「這是宮中太監服的布料,從布料斷裂的邊角看去,應當是掛在了數根荊棘,而非一個枝頭。這樹根荊棘互為犄角,分散氣力,要拽下來勢必要花不少的氣力。情急之下,要想脫身而出,極容易受傷。」
「不錯,這掛著此布的荊棘上的確殘留著不少血跡。」楚雲涵指著已經從橫樑上解下來的死太監,卻並沒有說話。
剛進門的時候,這小太監因掛在橫樑之上低垂著頭,又有宮帽遮蓋,柳蝶漪並未看清,現在整個容貌一覽無餘,柳蝶漪禁不住大吃一驚。
「怎麼?」楚雲涵見柳蝶漪的反應便問,「你認識?」
柳蝶漪不知該要如何作答。
說她認識?在柔妃偷情的寢殿之外,承認她就是那夜被一幫侍衛抓的刺客?
這個小太監,不僅僅與她有一面之緣,而是有著數面之緣。
在柔妃的寢殿是一次,在她還是秀女的時候,這小太監竟還為她和柴婉柔通傳過不少的話!
只是那個時候,沒有和柔妃聯繫起來,一個小小傳話太監,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現下兩頭一對付,倒是將前後的事情都給串了起來。
柔妃為了心愛之人,撞桌而亡,用死來保全心愛之人。
這偷情之事,雖然不恥,但這犧牲之心,卻是不可不畏!
她柳蝶漪怎麼忍心,將這事說破?更何況,她現在要是說出來,還得背個當日知情不報的罪名不是?
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