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這是在逼我!」楚雲涵回眸冷眼看著拈弓搭箭蓄勢待發的皇后,迸射出駭人的寒氣。
皇后眉心輕輕促動,唇角微微地勾起,冷冷回道:「皇兒,你又何嘗不是在逼母后?」說話之間,弓弦繃得又緊了一步。
「太子,我是個不祥之人,你不要管我,不值得,不值得……」蜷縮在地上的柳蝶漪,強忍住直竄骨髓的疼痛,哆嗦著嘴唇說道。
不值得?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嗎?
為什麼每一次你都要這般獨斷專行?!
楚雲涵深吸一口氣,眼神忽然瞟向一側,劍眉一蹙,隨即叫了一聲:「父王!」
眾人聽聞皇上駕到,本能地齊齊偏頭看去。
楚雲涵瞅著這檔口,左踢武士膝下,右擊另一人肋骨,迅捷地逃出兩人的鉗制。不巧的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沒有思考的時間,見這邊有異動,皇后下意識地鬆了手,箭嗖的一聲就射了出去。
「我帶你走。」楚雲涵的唇角勾出一抹迷倒眾生的淺笑,因為他已經將她重新抱在了懷中。
柳蝶漪還沒來得及回應一個幸福和無比滿足,無比感動的微笑,就看到楚雲涵神情異樣,接著兩個人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倒地的瞬間,她看到了白色的翎羽,還有與雨水混作一體的鮮紅。
觸目的鮮紅,如同一記炮彈直擊胸口,柳蝶漪瞬即不省人事。
「皇,皇兒……」皇后跟木偶似的,一步步地挪向血泊中的柳蝶漪,長在半空中的手,顫抖如風雨中的枯枝。
她做了一個悠長悠長的夢,一如往常,夢中的男主角永遠都是席一辰。
他淺淺地笑著,挽起另一個姑娘的手,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漸漸地淡出她的視線,漸漸地……在越發模糊的視線中,徹底地消失……
可即便是那個時候,寒到極致的心,卻依舊在為他祝福,只要你幸福就好,哪怕陪你白首的那個人,不是我……
雖然愛情不能如往昔,雖然相識不相見,但只要知道心頭的那個人還在這個星球上的某個角落,還在同一片藍天下同呼吸,她的心就不會被放空,她就會執拗地認為,他在,一直都在,從未離開……
可當真相殘忍地砸向她的時候,她痛得竟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
冰冷的墓地,冰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