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凡吃痛地站了起來，蓬亂的頭髮遮蓋著她大半的容顏，可依舊掩飾不住目光中的凌厲。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落到柳蝶漪的臉上。
柳蝶漪一下子被打懵了，連用手捂臉的下意識動作竟也不曾有，被甩到一邊的頭，過了良久方才轉將過來，含煙帶雨的美眸中射出難以置信的亮光。
「利用？柳蝶漪！你太讓人寒心了！」蘇千凡竟一把提起了柳蝶漪的衣領，凌厲的眼神似是要將她凌遲一般。
「難道不是嗎？難道我說錯了嗎？她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妊娠斑！根本就不曾懷孕過！」柳蝶漪赤紅了雙眼，衝著蘇千凡嘶吼。
她的心真的狠狠的痛了，原來一切都是預設好的假象，而她不過是被人肆意擺佈的棋子！
「是！小主不曾有過身孕，可那又怎樣？！還不都是為了你！」蘇千凡猛力將柳蝶漪推開，強大的反作用力讓她一個踉蹌，重新跌坐下去。
柳蝶漪的背重重地砸在了牆上，她神情有些迷離：「為了我？為了我？」
有大顆的眼淚從蘇千凡眼中滾落，她趴在地上，聲音有些沙啞：「要不是為了你，小主何苦對著不愛的人強顏歡笑？你好好想想，小主重獲隆恩究竟是為了誰？宮裡若不是有小主替你打點，你以為雲溪公主的事會不了了之嗎？還有那幫秀女遭馬蜂蟄之事，你以為她們真就那般大度不去計較嗎？你以為你開罪了寧貴妃，單憑七皇子就可以息事寧人嗎？你……」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柳蝶漪雙手緊緊地堵住耳朵，頭猛烈地來回晃動。她不要聽，不想聽。
柴婉柔是假懷孕不錯，可是對她沒有半分壞處。
身子虛弱的蘇千凡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竟昏厥過去。
「姑姑！姑姑！」柳蝶漪將蘇千凡抱在懷中，淚水決堤而下。
香榭樓台，月華如水。
柳蝶漪伏在欄杆上，怔怔出神。
「蘇嬤嬤，已經醒來，你——」楚雲涵靜靜地站在柳蝶漪的身後，說到最後，有些欲言又止，因為她紋絲不動，壓根沒有要去的打算。
「聽說皇上到了寧貴妃那兒。」柳蝶漪沒有作答，反倒拋出另一個問題。
問得確實有點跳躍，楚雲涵愣了愣，最後輕輕地點了點頭，意識到她正背對著自己是看不到的，便哼了一聲，算是作答。
「太子還是早點備好為七皇子接風洗塵的禮品吧。」柳蝶漪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道。
在她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良久不語的楚雲涵突然開口：「可否陪我坐會兒。」
朦朧的月色，將他俊美的容貌竟勾勒得越發迷人，只消望上一眼，便要醉了今生。
柳蝶漪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將眼睛瞟向一旁，道：「我去瞧瞧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