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騰起輕霧,薄薄的一層似夢似幻。
老天分外配合地撒了把眼淚,遮掩著跌在茵茵綠草之中的她肆意洶湧的眼淚。
不知有多少淚珠兒從眼睛滾落,直覺得渾身的水分都被無情地抽乾搾淨。
她如同永遠都翻不了身的鹹魚,一動不動地癱軟在地上,放肆著傷痛將她撕裂成無數碎片。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不由分說將她抱在懷中。
雨下得好密,騰起的淡淡的薄霧遮住了她的眼眸,可是他依舊被那含煙帶雨的美眸中流出來濃濃憂傷所刺痛。
楚雲霄將嬌小柔弱的她小心翼翼地抱著,想用自己的身體為她遮風擋雨,想用的自己的身體將她溫暖,卻不知站在雨簾中已久的他早已淋得內外皆濕,在看到她像只受傷的小鹿跪伏在茵茵青草之中的時候,他早已渾身陰冷失去了最後一絲的溫度。
他不言,她不語。
她啜泣,他流淚。
他抱著她一步步消失在雨簾織成的天地之間。
現下的她,沒有力氣去思考,沒有力氣去拒絕或者接受,她就像是一塊軟泥巴,可以任人捏吧成任意模樣。
睡去,迷失在茫茫的夜色。
晨曦的光,刺痛被淚水浸泡過的眼眸,渾身跟散了架一般,處處疼痛。
「二小姐,你醒了!」樂兒無比欣喜的聲音響起。
柳蝶漪揉著刺痛的眼眸道:「快扶我起來,該是我到四王爺那兒去的時辰了!」
「二小姐,已經過了——」樂兒嘟著小嘴說道。一邊遞給柳蝶漪一杯溫度適宜的茉莉花茶。
「過,過了?」柳蝶漪垂著如針扎般的腦袋。
「昨日來接你的宮裡嬤嬤瞧你燒的厲害,自己都昏迷不醒,還怎麼去伺候四皇子,便指了別的宮女。」樂兒得吧得地說著。
不用去四皇子那裡,沒想到,這倒是因禍得福。
「樂兒,我睡了多久?」柳蝶漪虛弱地說道。
樂兒伸出了兩個指頭。
「兩天!」柳蝶漪驚叫起來。
樂兒點了點頭,一臉心疼地說:「你不知道那晚七皇子把你抱回來的時候,都要把我嚇死了。你那時的樣子跟死屍似的,臉無血色不說,胸前還沾著斑斑血跡。我一見七皇子閻王似的臉色,也沒敢多嘴。二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那夜你是去送韓姑娘,怎麼回來竟成了這般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