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遭人暗算,現在身中莫名之毒,七爺和十爺都已回京。就上難保不會有人再下毒手,所以希望七爺能多派人手加以防範——」柳蝶漪滿臉擔憂地說道。
聽到柳蝶漪說「等等」二字之時的歡喜,立時被此話衝散淡化。
原來,她在意的是別人,儘管那個人是自己的哥哥,儘管柳蝶漪言之有理,可是依舊壓制不住內心湧起的莫名怒意。
「此事不用你操心——」說罷重重地將門摔上。
砰——
巨大的關門聲響,如同重錘一般敲擊著楚雲霄的心,背無力地靠在門板上,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楚雲霄平復了一下狂躁的情緒,複雜地回望了屋內一眼,終究還是選擇了離去。
蒼茫的夜景,那個離去的背影是那般的孤獨和淒傷。
柳蝶漪久久地盯著門口的方向發呆。思緒很亂,心,比之受傷的手指更加的疼痛。
她,不想背負這麼多的人情債。無奈,天不遂人願。她欠下了太多、太多,多的讓她背負不起,承受不了。
眼角掃過芸兒的空床,淚隨之湧出。
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昨日的歡笑,幾分真,幾分假,幾多無奈與強顏?
芸兒,她真的是小瞧了這丫頭。
馮琅之事,芸兒守口如瓶,薑湯之事,芸兒做得天衣無縫,原來,所有的一切感動,都不過是為了換取她柳蝶漪的信任,為了最終給她柳蝶漪最致命的一擊!好一個放長線釣大魚的高招!
實在是高!實在是妙!
不自覺間柳蝶漪無意識地攥緊了雙拳,全然沒有感覺到因用力迸裂的傷口流出的汩汩鮮血。
輾轉難眠,直到凌晨才朦朦朧朧地睡著。
半睡半醒間,感覺有人在自己的房間。
柳蝶漪睜開眼睛,見是一個俏麗的背影,下意識地喊了聲:「芸兒——」
那女子回頭,容貌平淡遠不及芸兒的清麗脫俗。「姑娘醒了。」
「你是?」柳蝶漪詫異地問道。
「奴婢是七皇子派來侍候姑娘的。姑娘醒了,奴婢這就準備清洗的水去。」
柳蝶漪禮貌地點了點頭。
見那宮女遠去,柳蝶漪不自覺地又望了望芸兒空空的床鋪,心像是被掏空了般空空蕩蕩。
七皇子這人,外表雖然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其內心卻是如此的細緻。
「冰雕——」柳蝶漪不禁笑著喊出了這個綽號。
俯身看去,方才發現自己手指上的繃帶,顯然已經是換上了新的。
「是誰?」她睡覺一向輕淺,略有風吹草動定能醒來,更何況是拆繃帶,上藥這一系列浩大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