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已經為選妃之事,忙得炸開了鍋。連樂兒竟也被調去幫忙,去制備蝶漪進宮需要的東西。柳蝶漪有些受不了家裡大驚小怪的氣氛,獨自出去散心。
自從在湖邊與楚雲涵相遇,柳蝶漪便愛上水,不管是山間小溪,還是井中死水,她都愛。
此時日過西山,紅霞漫天,燒紅了半壁天空,如血夕陽沒入湖面,半江瑟瑟半江紅。
眼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這城中的湖水雖不比郊外的浩淼,但足以寄托蝶漪的滿腹愁思,想著那日郊外的相逢,想著那好聽的磁性聲音,想著軟唇吮吸手指的味道,想著想著便想到了大紅燈籠罩在楚雲涵腦袋上的一幕,不禁笑了出來。
「你還笑得出來?」略帶諷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帶著些埋怨,含著些沙啞。
蝶漪回眸一笑,不答反問:「你還好意思來見我?」
自從她被責打,石俊澤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或許,是忙著迎娶公主楚雲溪,或許,是怕再次見到她。畢竟連他也沒想到,那次責罰竟會這般的重。
來者一臉的倦容,望著令人無限神傷,往昔的自負,竟被憂傷所佔。石俊澤黑漆漆的眼眸直盯住柳蝶漪含煙帶雨的美目,似乎要看穿她的靈魂。
突然間一雙有力的大手扳住了她瘦削的肩膀,寒冷刺骨的聲音衝破耳膜,直砸在心頭:「告訴我!為什麼?!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穿上鳳袍?」
柳蝶漪冷哼一聲,對上他那雙紅紅的似要噴出火來的眸子,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石俊澤愣了一下,甩開柳蝶漪的肩膀,哈哈大笑,這笑聲中帶著三分淒傷,氣憤張狂,那股不可理喻的自負再次回到了冷峻的臉上。低沉的男子聲音,道:「你在吃醋?你在怪我娶了公主?」
還真是個自負到無可救藥的男子,柳蝶漪心中暗自好笑,卻不禁為他深深地悲哀,她冷冷道:「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面對她清冷的眸子,石俊澤依舊自以為是地相信著他的認為,他認定柳蝶漪鐵定是在吃他的醋,所以一向與人無爭,淡漠榮華的她才會說出「志在太子」四個字,她是在氣他,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氣他。
或許只有這麼想,才會滿足他的虛榮,平復他的暴怒吧。蝶漪哀歎一聲,不去理會這個狂傲自負的帥哥。再去看那湖面之時,卻早已非「半江瑟瑟半江紅」的景象,而是倒垂著漫天的繁星,星光點點,分外璀璨。
「好!你可以去爭取那個什麼太子妃!」石俊澤的聲音穿耳而過。
這個自負的男子怎麼在一瞬間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果然石俊澤還有下文。
冷冷的,戲謔的,殘酷的話語從那性感的薄唇中,清晰地吐出:「但在此之前,我要你的第一次!」
說著食指便在柳蝶漪的腰間一點,封了她的穴道。身子軟軟地,毫無反抗之力地倒在了他的懷裡。
他無視她眼中能殺人的恨意,有力的大手,穩穩地將她的身子平放在湖邊的草地之上。
她的穴道被封,動不了,也喊不了。任由他的雙手解下自己一件又一件的衣衫。
朔風凜冽,乍暖還寒。隨著皓白肌膚一寸寸暴露在清冷的夜風之下,屈辱一點點地聚集竟讓渾身顫動。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憤怒,那誘人的胸脯如波濤般上下起伏,劇烈地勾起了他更加強烈的佔有慾。
那皓白盛雪的肌膚,如荔枝果肉般晶瑩剔透,讓人忍不住咬上一口。不著寸縷的他,健美修長的身軀緊緊地覆在了她的身上,滾燙的溫度抵禦著外界風寒的侵襲,卻始終點燃不了身下冰冷滑膩的軀體——那具靈魂死去的空殼。
石俊澤古銅色的肌膚反射著清冷寒寂的月光,透著年輕的氣息和征服一切的光芒。
吻,像密密匝匝的雨點,不容抗拒落了下來,額頭,眼眸,鼻尖,唇瓣,頸下,雙肩,然後一路向下,無一遺漏。紅痕滿身,印下他的記號,他用這種方式讓她明白,她是屬於他的,她的一點一滴,她的全部……
屈辱讓她含淚閉上了雙眸,萬念俱灰莫過於此,他毀了她,徹底地毀了她!
「睜開眼睛!」冰冷的聲音從上砸了下來,他恨恨地下達著命令。他把她當作了什麼?奴僕?玩具?如果這樣也可以將他激怒,她何樂不為?眼眸閉的更加的緊了。他總不能把她的眼睛給扣下來吧。她心裡冷笑,卻渾身冰涼。
她的不從,徹底激怒了他。
伴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他徹底擁有了她——
穴道在憤怒中衝破,她可以動,也可以叫了,但她卻無力再叫,無心再動。因為那個禽獸已然佔有了她,衝破了她的所有緊繃和防備,徹底駕馭了她,毀掉了本該屬於另一個傾城男子的世外桃源。
石俊澤伸出修長的手指,撣去了她眼角流出的最後一滴淚。然後,毫不留戀地,披上衣衫,大步離去。
身體中的血液早已停止了流動,因為渾身冰冷沒有絲毫溫度。眼淚早已哭干了吧,為什麼再也流不出一滴淚水?
寒風凜冽席捲走了最後一點溫度,麻木的她竟然再也感覺不到外界的寒冷。或許,此時的她該是比世間任何一物都要冷吧。
前世,自從席一辰深深傷害了她,她曾夜夜買醉,常常不知酒醒何處。被狗仔們稍加油醋,在圈中的聲名日漸狼藉。這種長醉不休的生活,最終在不知名的一夜結束。
清晨醒來,余醉未消,腦袋如針扎般疼痛,可再痛也沒有身下傳來的痛。齊嵐駭然地環視週遭,從屋中的陳設,意識到這是酒店的一個包廂。驚出一身冷汗,她猛然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寸縷未著,潔白床單上那團玫瑰紅是那般的刺眼扎目。
二次為人,她依然無力保住自己寶貴的第一次。滿腹苦水,不知何處傾訴。
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般殘忍地對待自己?!
本以為今生與一辰相逢,相戀,必定是上天賜予她前世的補償,可是,為什麼又要安排石俊澤這段插曲?讓她不再完整,不再純潔,變得殘破,骯髒,不恥……
一辰——
她放聲長鳴,聲音如那天的柳絮漫天飄灑。震得漣漪一圈圈盪開,遠去——
此刻她已然置身這刺骨的湖水之中,一步步逼近湖心,寒冷的湖水一點點侵襲著她的軀體,從腳腕,膝蓋,再到胸前,最終漫過了她的頭頂。
盪開的漣漪,聚攏而又散開,最終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