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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懲治
給許氏請過安之後，唐纖纖也不多做停留，便跟許氏告辭，出了水月軒。出來送她的丫鬟正是剛才領她過去換衣的那個丫鬟，這會兒她正將唐纖纖送至水月軒大門口，在唐纖纖耳邊說了句「慢走」的話。也不待唐纖纖搭個話，便自顧自回了頭，往院子裡面走去。
唐纖纖朝那院子四處瞧去，見著那邊正有幾個丫鬟在侍弄花草，門口各站了一個丫鬟，合計著大約有五六個丫鬟。唐纖纖定神朝那丫鬟瞧去，見她已然走出了好幾步。唐纖纖也不著急，神清氣定地喚住了她，「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本是走得極快的，忽然聽見背後的話語，她轉過頭來，只見唐纖纖立在原處，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她有些不明所以，拿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用著疑惑地語氣問道：「唐姨娘，你在叫奴婢？」
唐纖纖含著笑，點了點頭。
那丫鬟以為這姨娘是有什麼賞賜，欣喜一陣，趕緊將自己的名字報了上去，「奴婢紫苑。」
唐纖纖仍是笑道，「是個好名字，很有詩意。」
任何人被人稱讚心頭總是會高興的，紫苑被唐纖纖這麼一誇，那心頭跟抹了蜜似的。「這名字是我家小姐給奴婢取的，我家小姐知書識禮、學識淵博，京城裡的大家們沒有一個不稱讚的。」
院子裡其他丫鬟也注意到這邊兩個人的對話，見那紫苑對待唐姨娘言談舉止有所不恭，而那唐姨娘非但沒有生氣，還拍著紫苑的馬屁，她們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不過又聽聞這新來的姨娘並不得寵，想來怕是想從夫人這邊下手，讓夫人多扶持她些，這樣一想，也便釋然了。
紫嫣在一旁看不過去了，這紫苑在自家小姐面前神氣地跟只孔雀似的，真令人生厭。可是令她又氣又惱的是，小姐居然一點兒都不發怒，還好脾氣地奉承著。她也注意到修剪花草的那幾個粗使丫鬟跟著守門的兩個丫鬟時不時探頭過來，瞧著這邊的動靜。那神情裡大多帶著鄙視之意。紫嫣的臉都跟著紅了起來，她小動作地扯了扯唐纖纖的衣角，只是小姐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繼續跟那叫做紫苑的丫鬟說著話。
「既如此，想來你也是個玲瓏八面的人物才配呆在姐姐身邊。不過，我瞧你做事馬虎、言語不敬，實在不想是姐姐調教出來的人啊。」唐纖纖狀似無心地說著。
紫苑先頭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她還以為唐姨娘會繼續誇讚她呢，她繼續等著，只不過等來的卻是劈頭的一陣罵語。紫苑僵了半會兒，這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緒，陪著笑訕訕道：「唐姨娘說笑了……」
這時，那週遭的丫鬟們臉色紛紛一變，剛才這唐姨娘還誇紫苑來著，只是這會兒就立馬變臉，將她罵了一通。如今想來，那先頭的贊語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在教訓紫苑。也是，這個紫苑仗著是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自以為是高人一等，平日裡沒少被她欺負。她今日都敢欺負到姨娘身上去了，也活該她被別人罵。
唐纖纖不再看她一眼，轉了頭去，「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每個人都不要逾越了自己的本分才好。」
紫苑見著這會兒有好幾個丫鬟朝著這邊瞧來，她們都還是平日裡自己欺負得最多的丫頭，看著她們的眼，紫苑似乎瞧出了幸災樂禍的意味。她的臉上青一道白一道。
「你可記住了？」見那紫苑一直不回話，唐纖纖側過臉去，又不由得加了一句話問道。
紫苑哭喪著一張臉，不情不願地答道：「奴婢記住了。」這個唐姨娘，她先前在她面前甚話也不說，還以為是個好欺負的主兒。奴才欺負主子，天底下最好玩的事情莫過於此。只是這個唐姨娘並不是那種任人欺負，不會還手的主。這次她當著眾人的面訓她，就是當著眾人的面打她耳光，這個唐姨娘可真夠狠的。只是她說的又是沒錯的，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主子問話，她不得不答。
見那紫苑已經低了頭，唐纖纖也便收了話，逕直離去。
等唐纖纖離開了好一會兒，那紫苑還立在原處，她在府裡呆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被個姨娘這麼洗刷。看著那幾個依偎在一起，時不時朝這邊探來，瞧見她眼神之後又畏手畏腳縮回去的丫鬟，她心頭湧起一股莫大的怒火，「看什麼看，趕緊做自己的事情，想挨打是不是！」
被紫苑這麼一聲大喝，那幾個膽小的丫頭哪裡還敢呆在原處，趕緊提了雜物，作鳥獸散去。
唐纖纖主僕倆這會兒已經離水月軒很遠了，紫嫣垂著腦袋跟在唐纖纖身後，時不時抬起頭來，朝行在前頭的小姐望去。嘴巴動了動，卻又欲言又止。
「紫嫣，你有什麼話就問吧，不用吞吞吐吐的。」唐纖纖知道紫嫣向來嘴巴子就多，這會兒已經離水月軒很遠了，想來她也已經憋了很久了吧。
得了小姐的話，紫嫣也沒有什麼顧忌了，當即問道：「小姐，那個紫苑目中無人，絲毫不將您放在心上，說話也毫不客氣，您怎麼就……」
唐纖纖放慢了腳步，轉過頭來，對著紫嫣笑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是說我對那個紫苑的處置太便宜她了對不對？」
紫嫣瞠大一雙眼睛，原來她的花花腸子果然逃不出小姐的法眼，於是乎，她點頭如搗蒜。
「紫苑是許氏的人，動她就等於動許氏。如今我也只是小懲大誡，就算日後許氏問起來，我如實回答，她非但不會怪罪於我，還會覺得我識大體。況且那紫苑只是在行為言語上對我不恭敬，又沒在實質上對我造成傷害，如今我也只是罵罵她而已。既是懲罰了她，又給其他人敲了警鐘，何樂而不為？」她本就只是給其他做個下馬威，並不是在於懲罰她，既然動動嘴皮子就可以達到目的，她又何苦大費周章。說到底，那紫苑還是許氏身邊最為寵信的人，自己若是真將她弄得下不了檯面，那最後得罪的便是許氏。
聽了唐纖纖的一番話，紫嫣總算是弄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只是真的太便宜那個紫苑了，她的腦袋都快長到孔雀身上了，真是可惡得很。」紫嫣還是替小姐憤憤不平。
「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個紫苑，你日後見著還是躲開些好，不要跟她就正面衝突。她制服不了我，但是可以對付你的。」剛才臨走時，唐纖纖回頭見著紫苑立在原處，臉上全是憤恨跟不滿，渾身戾氣。只那一眼，唐纖纖便全然明白，那紫苑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對付不了自己，她可能會對付她身邊的人，而紫嫣便是首當其衝。只是紫嫣素來不懂心機，只怕會吃暗虧，唐纖纖不得不出言，令她小心些。
紫嫣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反正她又不喜歡那個紫苑，自己沒事兒跟她混在一起做甚？就算是小姐不提醒，她也會這樣做的。「是，紫嫣知道了。」
主僕倆又行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剛才在換衣服的時候在水月軒聽來的閒話，好像是說二世子又新納了個姨娘來著。紫嫣在府中奔走，知道的東西肯定比自己多，唐纖纖便問道：「我聽幾個丫鬟碎嘴，說是二房昨日來了個新姨娘，可有此事？」
紫嫣想了想，歪著腦袋答道，「紫嫣今早上也聽下面幾個丫頭提起，聽說那新來的姨娘生的花容月貌，那五官精緻得就像是雕刻出來的一般。聽說那姨娘前些日子逃走，這好不容易才將她捉了回來，二世子尤為喜歡，奴婢看啊，這三小姐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三小姐跟小姐素來不合，現在三小姐倒霉，想必小姐定然是歡喜的。
哪知唐纖纖的思維根本沒有擱到這上面來，而是睜大一雙眼睛，「逃婚？」這個姨娘膽子也太大了點兒吧，但不知為什麼，唐纖纖卻陡然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姨娘心生出一分好感來。只是將這樣一個玲瓏女子配給二世子那樣的人渣，也真是糟蹋了人家的好女兒。
「可不是嘛，說來也還真巧，她逃婚的那段日子，剛好是姨娘小姐去江南的日子，聽說她也是在那一帶地方被人給捉回來的。」紫嫣回憶一陣，這才答了話。
唐纖纖點了點頭，這女子真真令人敬佩，光是這逃婚的行為，便是幾個人比不了的，至少她就做不到。只可惜勢單力薄，給人捉了回來，到了如今，又不知難過成什麼模樣呢。「我們去瞧瞧她吧。」說來，唐纖纖還真想去瞧瞧這個人物。
「小姐，您與她非親非故，何故趟這趟渾水呢？再者那姨娘脾氣倔得很，您去，她不一定領您的情。更何況三小姐才是您的姐妹，您不關心她，反倒去關心那新來的姨娘，那是會被人說閒話的。還是不要去了吧。」紫嫣皺著眉頭勸慰。
唐纖纖覺得紫嫣說的有理，也便點了點頭，也就作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