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愣愣地看著御皇軒,這個戴著面具的兒子。「你……」
御皇軒猶豫了會,終取下面具——
「皇弟?!」御正彥激動地握過御皇軒的手,欣喜若狂道:「皇弟,真的是你嗎?你的這頭白髮怎麼得到的?」
「皇兄!」御皇軒輕喚一聲,安撫道:「我不打緊,現在關心的話題不是我!」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太上皇越來越折磨不透。眼前,死去的泡泡在,還換了容顏;兒子也在,但一頭原來的黑髮染上白霜,這……這怎麼解釋?他們怎麼又一起出現?這六年,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泡泡抿唇輕歎,「父皇,你相信我,我真是泡泡!」
「父皇,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御皇軒滿心淒涼問,但是父皇的白髮一根沒有,反而是自己的全是。
「嗯,好!」血肉連心的父子情,過得再不好也撒謊說好的。
泡泡道:「蜀國那個殘暴的段鴻弒兄已登上了皇位,他勾結南相國殺了許多朝廷大員。目前,南相國又在正殿威迫父皇與皇兄下詔讓他稱帝,其野心可夠狠的。」
「唉!」太上皇沉重地歎息一聲,無奈地看著御正彥,「彥兒太心慈手軟了,對百姓愛戴,但對壞人也同樣愛戴,那是不行的。」
御正彥慚愧地低下頭,「如果當初皇弟沒有退位,皇兒也不會作出這番有辱祖宗之舉!看來,御鑫江山必定會毀在皇兒手中,父皇,已經晚了,詔書已經下了,王叔已經是堂堂正正的御鑫皇帝。」
太上皇深思了一會,語重心長地問御皇軒,「二皇兒,你還想打理御鑫江山嗎?」如果他不想,只能兵行險招了。最後一步棋不出,所有的秘密也終被埋沒。
御皇軒握緊泡泡的手,道:「父皇,兒臣已經答應和泡泡不踏入政治紛爭中!此次回來就是助父皇與皇兄抗敵的。」
「如果風墨在就好了!」太上皇無奈地說。
泡泡總覺得他的話中有話,「父皇,風大哥與您的秘密是什麼?他真的只是被派去蜀國當密探的?」
「……」太上皇驚訝,「你知道這些事?」
泡泡點點頭,「在靈佛寺,蜀國的將軍孟浩說的,風大哥也已經承認了。本來他想跟我們回皇宮的,但是我阻止了。他既然是蜀國萬民的敬仰,就不應該出事,等平息了御鑫的事,他就順利地回蜀國把那邊的事給解決了。」
「他好嗎?」突破極限,太上皇說了一句令在場三人都吃驚的話。他的表情就像父親對兒子的關心——
泡泡察覺到了什麼!
「皇兄,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御正彥不知所措,眼下局勢一點機會都不能扳回。
「軒兒決定不再管朝政,那麼只有墨兒了!如果他在,御鑫皇朝還有救,不會落入御焚手中。」到這等關頭,太上皇也不顧幾人的驚訝,「御鑫皇朝有一個規矩,繼承皇位的規矩,就是父傳子,子傳堂。」
「但是,王叔已經對百官揚言我們病重不能上朝,我們都無法繼承了。而且,皇弟他已經打算與泡泡離開這裡,不再捲入糾紛中。父皇就我們兩個皇子,兒臣與皇弟都已經無法繼承,又沒有其他皇子可繼承,這個皇位非王叔莫屬了。兒臣不反對他當皇帝,但他勾結段鴻就不對,那個段鴻可是臭名遠揚的。」
御正彥的話勾起泡泡的更多疑惑,像想到了什麼,驚訝問:「父皇,風墨與您是什麼關係?」
「……」御皇軒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
太上皇神秘一笑,笑中帶著自責與愧疚,問御皇軒,「二皇兒,記得風墨是什麼時候跟你到雲山上拜師學藝的嗎?」
御皇軒緊眉想了想,「我們是同一天的,兒臣記得!」
「那……」太上皇煞有其味地又問:「那皇兒可知道他的來歷?」
御皇軒又緊眉細想,這會真要搖頭了,「不知道,兒臣只知道認識三師弟是在雲山上,當時師傅介紹時兒臣才知道與他是一同進的。從來沒有打聽過他的身份,師傅也沒有說,後來學藝滿下山,父皇就任他去蜀國當密探,但也想不到當上蜀國的丞相,太奇怪了。父皇,他到底是哪個官員的子嗣?」
「唉!」太上皇重重歎了一聲,坐到椅子上,「他是三皇子!」
「……」驚詫三人。
泡泡咂舌,「這,這,這也太懸了吧?」
「咳!咳咳!撲——」當著所有人的面,御皇軒就這樣撒出一口鮮血,然後身子軟軟地跌坐在地板。
「皇兒!」
「皇弟!」
「軒!」泡泡蹲下,心疼地把御皇軒攬在懷裡,「是什麼觸動了你?風大哥嗎?」手顫抖地抹去他嘴角的血,但抹乾淨了又有新的流出來,疼得她無法呼吸。
「肥後,我很努力了!」但還是抵不過病魔的襲擊,「體內就像有一團火,正燒得我很痛,五臟六腑都被燒燬了。」
「別嚇我,你沒事的!」她把他摟得更緊。
「原來三師弟是個皇子,真高興!」如果說哥哥處處忍讓弟弟,以彌補對弟弟的愧疚,他是否把她讓出去?「三師弟武功高,人長得體面,在蜀國深受百姓愛戴,又是一個負責的男兒郎,他理智且沉穩、善良,又是皇子身份,那麼當御鑫皇朝的皇帝,非他莫屬,趁早,把蜀國給收復了,不要再讓第二個段鴻為禍人間。」
御皇軒的一番話正是太上皇所想的。
風墨同父異母,流著皇室血統,只因為母妃死得早,臨死前母妃乞求太上皇不要公開風墨的身份,因為她更希望讓冷峻的御皇軒來當皇帝。
其實,出發點是不希望兄弟為皇位而反目成仇。
太上皇答應了風墨母妃的要求,從此隱瞞風墨的身份,與風墨父子相稱都是在人後,而非人前,努力栽培著他。
風墨也一直在世人面前隱藏自己的身份,他覺得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就是與自己的哥哥愛上同一女人。
但誰會想到三個皇子,沒一個對江山感興趣的。
大皇子御正彥從小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但他卻是個佛門中人,對世事提倡的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又怎會當一個對政治殘暴的皇帝。
恰似相反,御皇軒的確是當之無愧的一代皇者,政治作法極為極端,但又不傷及無辜,只對外襲特別殘暴,是護國最棒的君王,卻被一個女人俘虜。但論仁者,風墨是仁帝的最佳人選。人緣好,受萬民敬仰,該抗的外敵就抗,該小心的人也都小心對付,他能否也被女人所墮落?
「皇弟,你怎麼傷得這麼重?」御正彥實在不忍心看,那攤紅血是那樣刺痛親人的視線。
「肥後!」
「嗯?」
御皇軒的嘴唇似覆蓋著一層白霜,握緊她的手,「真的要當我的墊背嗎?」
「能有假嗎?」她憤怒地說,心很不是滋味,「你別打歪主意,蕭靖是蝶兒的,風大哥已經與姐姐發生關係了,獨孤大哥……」是啊!怎麼忘記這個一直愛著自己的男人了?咬咬牙,「我把他當大哥看待,不可能的。你想彌補他們,不要找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御皇軒淒然一笑,瞳孔恍惚著,「我會死的,可我不希望你死,你別任性了!」
泡泡一聽,氣急敗壞,「御皇軒,你就打擊吧,我本是無理取鬧之人,你是知道的。愛上你時,我是自卑的,我怒氣沖沖地對天發誓,一定要這個世間最尊貴的男人愛上自己,你也別狡辯了!」
「我愛你,也想讓你陪著我死,讓你當我的墊背,不希望你被別人擁有,不希望別人看上你。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死,你認為我無理取鬧也好,自私自利也罷,我真的真的不……不希望你死。肥後,你明白嗎?你明白嗎?明白就乖點,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最終,御皇軒酸溜溜地吐出一段令所有人都震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