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哥,如果今日我死在靈佛寺,你的心在我身上還是在泡泡身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柳蝶傷感地問起蕭靖,像是今日就要生死一別了,她必需坦白自己的心聲,就算是在這份盲目的愛中得不到回報也無怨無悔了,命該如此,她相信。
蕭靖垂下眼瞼,非常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
柳蝶癡癡地望著他,期待著答案,此時的每一刻都是懸著心跳,讓空氣都變得壓抑!
風墨望著他,也同樣是心急。若是蕭靖放不下泡泡,不僅害了柳蝶,更會讓他與泡泡以及柳蝶三人的關係鬧僵,這是不該有的局面,到頭來誰都不會好過。
東伯侯滿目驚愕,蕭靖喜歡上泡泡?什麼時候的事?六年前?
六年前的泡泡,何其胖,堂堂靖郡王會看上她?真是讓人難以預料,若真是愛上了泡泡,但泡泡已死,他們也不會有結果,這本是荒唐之戀,皇后怎麼可以與臣子有染,皇室最忌諱的。
蕭靖深深呼吸著,眼瞼垂得很低,朦朧中,他回憶到在陸神莊時受了傷泡泡餵他藥的一些記憶中。
就在不想見底的那碗藥中,他真真實實地戀上了泡泡,戀上一個當初第一次見面只留下同情的肥妹。他當時真的只是想對她說,「泡泡皇后是全天下最溫柔的女人,是蕭靖最愛的女人。」
為什麼自己還在後面強加了最愛、最敬重、最佩服、最欣賞的女子的話?
明明可以直接坦白,自己卻扭曲了感情方向!
愛上她時,自己已經喜歡上柳蝶。但是,卻發現自己愛她卻勝過愛柳蝶,幾經拿起放下搞得自己的心扉越來越麻痺。
她還沒有死,還活著,自己還在固執!
明明知道她喜歡御皇軒與風墨他們更多,自己還一廂情願活在他們的糾紛中製造糾紛。
是自己的錯。
放下,可以面對正確的感情嗎?
再看到她時,自己真的能非常平靜地喚她一聲皇后,而她喚自己一聲靖郡王?
也許,這樣的稱呼與距離更好過些。
愛一個人,並不是要糾纏,而是成全、放開。
「蕭大哥……」對柳蝶來說,此時的每一刻都如一年,等待蕭靖的答覆看成了人生大事,遠遠超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蕭靖的猶豫糾集了所有人的呼吸——
一直沉默不語的於然語重心長地對他說:「蕭公子,我想……泡泡的心是在御皇軒身上的,你放不下也要放。她跟我提過,生病的時候,有兩個男人對她說過兩句幾乎相同的話,那時她想,如果上蒼不那麼快結束她的生命,她也許會放棄御皇軒選那兩個其中的一個。」
「那個兩個人,是誰?」小苞好奇地問。
於然睨了風墨一眼,如實道:「一個是風公子,還有一位是獨孤公子,她幾乎每次都同時提及他們兩個,因為他們說的那句話都是在同一天,一個說御皇軒不愛她,他可以愛她;一個說御皇軒不要她,他可以要他。」
風墨一怔!
於然又說:「對於蕭公子,她真的只是出於您是她的臣子關係。」
蕭靖抿唇一笑,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放鬆地吐開,「蝶兒,別亂想了,我們能離開這裡的,六年前我說過,一定會回來找你的,既然說過,哪能不守約。」
原來她也當自己是臣子,這樣也好,本來就是臣子,怎可越禮。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但風墨卻自私地想到獨孤漠,如果御皇軒不在了,獨孤漠沒有辦法得到泡泡的心,那麼剩下的只有自己。
這樣的念頭,著實嚇著了他。
千靈靈是最痛的一個,但此刻卻是眼裡含著笑。
「你們說夠了嗎?」東伯侯再次冷冰冰地看著大家,視線觸及到於然身上,這個有點野性的女人倒是讓他好奇,「你是誰?你和我女兒有什麼關係?」
「你女兒?誰啊?」於然明知故問,她可不認識什麼大牌官家的女兒!
「別裝蒜了!」東伯侯壓根不信她的話,「不管你們誰與泡沫有染,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問你們,誰是流痕?不說我就把你們全部綁到擂台,當著全武林人士的面逼出流痕,如果她不出現,那麼就殺了你們,不信她是鐵石心腸的人。」
風墨面不改色,「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好,你嘴硬,不肯說也罷,現在倒是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你這個蜀國丞相給剷除了,我好省了一樁事。」東伯侯不再磨性子,喚來人,「把他們全部帶到擂台上,引誘流痕出現,不信她就不出來。」
一群人把所有人都帶了出去。
千靈靈走過東伯侯身邊,用盡悲涼的眼神看著他,這個親生父親。
東伯侯怔了怔!
難道真要殺了靈靈?
不管如何,她認識流痕就是不對的。能用自己的女兒釣到一條刺蝟,值得。殺了風墨,蜀國失去民心;殺了蕭靖,御鑫皇朝失去一位猛將;自己正好可以好好發展怎麼獨霸兩國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