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上龍體欠安,不能上朝,各位都散了吧。」
著急於泡泡的病情惡化,御皇軒不得不守在龍榻前。有史以來,他第一天沒有上朝,當劉桂總管說出那句話後,不僅文武百官個個驚愕,連宮中上下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平時就算帶著感冒的皇上,也從不欠上朝。
下朝後,東伯侯就遇到一群御醫,拉來一個問了問才得知是泡泡病情惡化了,當下快步如流星趕去見泡泡。
又七年了,她的病情還是惡化了。
七年前,她不小心跌落山嶺,在江湖郎中的治療越來越差,回到城裡,原以為可以為她辦後事,幸得有位華佗住俯裡,利用不是一般凶殘的辦法救治醒她,但是從小就烙下一個怪病——
一天比一天胖。
華佗說她活不過十四歲的六月六號,可現在已經是六月十號了,與預感的遲三天。
難道,她真的要走了嗎?
他相信了,他相信了華佗的話,他相信泡泡真的只能活到七年後的六月六日。剛巧,百官力薦他女兒嫁入宮中,不想讓大女兒在宮中受折磨,他知道泡泡活不成了,於是讓她代替姐姐靈靈出嫁。
原以為下嫁當日泡泡會死於轎中,然後給御皇軒來個突然打擊,這樣靈靈也就可以不用被追究罪過。豈料,第二天居然看到女兒沒死,還上朝了。
他很欣慰,那一刻他開始不相信華佗的話,於是一場利用泡泡控制御皇軒的計劃展開。
而現在呢?
跑到御皇軒的寢宮時,東伯侯便看到一大堆御醫從門裡滾出來。隨即御皇軒暴怒的聲音響起,快速走了進去。
床榻上,正躺在泡泡,煞白的臉色好嚇人。
「皇上……」
「東伯侯!」見到東伯侯,御皇軒馬上把他拉過來,「東伯侯,肥後是你女兒,她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何御醫們都救不了她?你說啊?為什麼?」
「皇上,您先別激動,容臣細說。」
安撫住激動的御皇軒,東伯侯上前把了把泡泡的脈搏,發現停止跳動,當下驚得瞪直眼睛看著御皇軒。
「怎麼樣?」
東伯侯的眼神嚇著御皇軒,認為泡泡救不活了。
「皇上……」東伯侯欲言又止,「泡泡七歲那年跌落山嶺落下了後遺症,幾乎是每個月都犯病,而今天……」
「朕不理那些,朕只想知道她還能救嗎?」
隱忍的爆發情緒讓御皇軒整個人看起來比較負責,看泡泡的眼神倍加心疼。
若是她活不成,他真的感到惶恐。
東伯侯臉色一沉。
「以前幫她把脈時還可以看到脈搏跳動,還可以用特殊的辦法救她。但是,現在她的脈搏已經停止,就算用那個辦法救她,或許她也活不成了,皇上,泡泡她……」
「什麼辦法?」
不管什麼總是要試,何況這一絲絲機會。
「呃……辦法是……」這華佗預算的時候也該到了,如果讓泡泡活過來,豈不是毀了她姐姐的人生?何不將計就計讓她死去,好省事多了。
打定主意,東伯侯眼裡閃過無情的狠。
泡泡,別怪爹,你既然早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就應該早早離去,莫要誤你姐姐的大好年華。
「皇上,唯一救泡泡的辦法,那就是讓幾人抬起她然後給她拳打腳踢,她自然會醒過來。她的胖就是因為拳打腳踢,踢胖的。除了這個辦法,沒有任何辦法了。」
他說謊了,其實救泡泡的辦法只有讓她喝童子尿就可以了。
為了不讓別的御醫查處病因救治好她,他只能通過最殘忍的辦法弄死她了。
「你說什麼?」御皇軒憤怒地抓住東伯侯的衣領,「你竟然要讓人打你女兒?你這是當父親的關心嗎?你是不是想弄死她好沒有累贅?是不是?泡泡都跟你在上朝時絕交了,你還想害他到幾時?」
「皇上,微臣不敢!」
東伯侯嚇了一大跳,難以置信御皇軒會為了泡泡而這樣對他說話。
簡直是讓吃驚。
「最好是不敢。」用勁甩開東伯侯,御皇軒心疼地看了一眼泡泡,然後喚來幾個侍衛,「你們四個,把皇后抬起來,然後在她身上……在她身上大打出手,把她打醒再停止。」
四個侍衛互相望了對方一眼,然後不解地看著御皇軒。
泡泡是皇后,貴為皇上的妻子,怎麼皇上要求他們去揍皇后呢?沒理由。
「還不去!」暴喝一聲,御皇軒轉過身,不想被砸的情景。
「是!」四人應聲後就抬起泡泡。
兩人抓住泡泡的手,另外兩個互相心疼了泡泡一眼,在東伯侯陰險的笑容開始對泡泡拳打腳踢,每一拳、每一腳所發起的聲音都讓御皇軒發狂,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侍衛們每揍出一拳心裡對泡泡的愧疚就多一層,見泡泡已經鼻青臉腫,他們都停止了動作。再打下去就算活著的人,也會死的。
「皇上……」四人跪了下來,懇請,「這樣打簡直是凶殘至極,皇后不可能……」
「皇上,若是停止,可能……」東伯侯借題發揮。
「東伯侯,皇后是你女兒,你怎麼……」侍衛們都無比憎恨地看著殘暴的東伯侯。
「打,繼續打!」
這一刻,御皇軒的語氣竟然那般的飄渺無力,深深閉上眼睛。
「是,皇上。」
沉重地應聲,侍衛四人再次拎起過重的泡泡再度狠狠地打,也不知道是誰可憐泡泡,而鬆開手,讓泡泡的頭撞到了床柱上,立即一一攤血隨床柱直流到地板上,驚嚇了幾人,馬上停止動作。
看到那攤血,東伯侯眼裡閃過陰冷,知道目的達到。
「皇上,皇后她……」一侍衛哽咽道。
「什麼?」
御皇軒馬上轉過身,看到鼻青臉腫的泡泡,自己當下掉出了眼淚。看到床柱的那攤血,剛剛刺疼眼睛,馬上走進抱起了泡泡。
「肥後,你醒醒,你醒醒!」
「女兒,你怎麼可以隨爹先去呢?」
這時,東伯侯假裝痛哭,跪在了泡泡麵前,傷心中的御皇軒根本就洞悉不到他的改變。
「肥後,醒醒,朕要你醒過來,你聽到了嗎?」御皇軒大聲地痛喊,手撫摸著泡泡於腫的臉,心疼要命,「你醒了,朕就放你自由,再也不用賭約為難你了,你想怎麼都可以,你聽到了嗎?聽到就給朕醒了!」
東伯侯怔住,第一次見到御皇軒為了一個女人而狼狽成這樣,更是在他們面前了露出不佳形象。
泡泡到底有什麼能力贏得御皇軒的喜愛?
「你們都給朕滾出去。」一聲令下,室內裡的人都一一而退,東伯侯也裝出一副不捨得離開的樣子。
所有人出去後,御皇軒把泡泡緊緊地裹在懷裡。
他不介意她的身體有多重;他不介意她的臉有都醜陋;他不介意她的血染紅了他的床榻;他更不介意就這樣摟著她付出他的傷心。
他好難過,因為怕失去她。他會感到他就這樣地害死了一個人。
「泡泡,你醒來好嗎?」
也是第一次,他呼喊出她的名字。看,他多寵愛她,而她卻淘氣地閉著眼睛驕傲地和他作對,好不乖。
「朕知道錯了,不該在新婚夜冷落你。朕現在給你賠罪了,你聽到了嗎?朕明明知道你是無辜的,明明知道是你父親要挾你嫁給朕。朕混蛋,怎麼把對你父親和姐姐的仇報復在你身上。朕愚昧,怎麼可以把那麼重的賭約要你完成。朕是魔鬼,怎麼可以要求你親眼目睹朕和別的女兒曖昧。朕都知道錯了,求求你醒過來,好嗎?」
御皇軒越說,傷心、無助的眼淚滾得更嚴重,一滴滴落到了泡泡的臉上,和她臉上的艷紅血跡混合。
那他見不到他臉頰的那一刻,她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淚,奇跡卻在這時出現了——
「咳,咳咳,咳咳咳!」
一陣猛嗆,泡泡原本淡淡的神情異此刻痛苦異常,微微扭動著身體。
「泡泡,你醒了?」見到泡泡有動靜,御皇軒馬上扳過她的身子正視自己,卻發現她額頭的三條黑線扭得很緊,於是快速抱她到床上躺著。
「來人,快叫御醫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