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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百二十 禁足 文 / 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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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霆筠說完朝著屏風後說道:「邱牧.你可都聽到了.」

    天驕與岑羨知皆是一驚.卻不知邱牧是何時進入鳳霆筠的房間躲在屏風之後的.

    邱牧緩步上前叩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鳳霆筠打量著邱牧緋紅的臉頰.「你與皇妹本就是結髮夫妻.當初她與你合離的確是情勢所逼.如今她已經認祖歸宗.朕就允許你們復合.還給你本來的名份.」

    「謝皇上恩典.」邱牧和天驕同時給鳳霆筠磕了一個頭.天驕起身時攙扶了邱牧一把.邱牧側眸望了天驕一眼.滿面紅霞.卻強忍著什麼話也沒說.

    鳳霆筠又道:「邱牧.朕已經將羨知賜給皇妹為夫.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

    「臣夫明白.臣夫定與岑哥哥好好相處.」即便沒有鳳霆筠的旨意.邱牧也不會和恩人岑羨知爭風吃醋.這些年來岑羨知對他和孩子的關照無微不至.岑羨知對於天驕又無慾無求.邱牧縱然心裡曾經酸過.但也很快便釋然了.

    鳳霆筠傳了邱丞相進來吩咐道:「朕不日便可回宮.這幾天宮裡的事情你配合皇妹妥善處置.另外.朕已經准許皇妹與邱牧復合.並將岑羨知賜予皇妹為夫.你替她們安排吧.斟酌眼下形勢.一切從簡為宜.」

    「是.」邱丞相領旨.帶著邱牧和岑羨知躬身退出.

    屋子裡只留下鳳霆筠與天驕二人.天驕低聲說:「風玉翎傳來了消息.她那邊一切順利.」

    「嗯.只要她能夠按照計劃進行.朕就能放下一半兒的心了.不過」鳳霆筠眉頭深鎖.「朕恐怕軒轅氏會等不急.你派人給風玉翎傳旨.命她即刻秘密調動兵馬.年關之前朕勢必要撥亂反正.徹底拔除軒轅氏這根朝廷的毒刺.另外.多派些人手保護岑敏珍的安全.」

    「皇上擔心這孩子會有危險.」其實滴血驗親的那一刻.天驕就明白自己把岑敏珍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岑敏珍是她和邱牧的親骨肉.她決不能允許岑敏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臣以為.比起皇宮.孩子還是待在丞相府要安全得多.」

    「的確.」鳳霆筠點著頭.「等朕回宮之後.君太后那邊朕自會應付.有岑羨知保護岑敏珍.朕很放心.」

    天驕拜別鳳霆筠回宮的時候已經臨近三更.路過御花園.卻忽然發現亭子裡隱隱約約有兩個人影.即便天色再黑暗.天驕也能認出其中一個正是紀明宣.

    另一個人影穿著夜行衣.蒙著臉看不清樣貌.天驕不敢打草驚蛇.躲在假山石後偷聽.因為相隔較遠.只隱約聽到什麼「本君很急」「拜託了」之類的話.

    當初天驕受到紀明宣的陷害.就懷疑紀明宣與軒轅氏暗中勾結.今晚撞見.更加肯定了先前的想法.

    待紀明宣與那黑衣人分散.天驕跟蹤那黑衣人到了一座偏僻冷清的宮室.這裡一看就知道是座冷宮.那黑衣人進去沒多久.一間屋子便點亮了燈.天驕湊過去捅破了窗戶紙.發現屋子裡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侍從.看穿著像是負責看管冷宮的管事.

    天驕於是回轉寢殿.找來曹煥.命她嚴密監視這個老宮人的動靜.次日晚膳時分傳來消息.卻和天驕推測的不大一致.因為老宮人出宮只去了一間庵堂.並沒去軒轅將軍府.也沒和軒轅府的人有任何接觸.

    難道那個老宮人並非軒轅氏在宮中的眼線.那麼他到底是誰的人.紀明宣深夜與他見面又到底為了什麼事情.

    天驕頗有些不甘心.用了晚膳後到御花園散步.故意又在紀明宣與那老宮人會面的涼亭處繞了幾圈.想看看遺漏了什麼.可是卻一無所獲.

    入夜.曹煥派人來報.說那個老宮人離開了冷宮.前往御花園而去.天驕心裡有了主意.一面命曹煥繼續監視.另一面傳旨擺駕青鸞宮.

    因為皇帝已經許久不來青鸞宮.甚至稱病不見貴君.青鸞宮的宮人誰也沒有想到今夜皇帝會突然前來.侍從們跪了一地.天驕一一掃過那些或驚慌或擔憂的臉.心裡一陣冷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道:「為何不見貴君出來接駕.」

    「回稟皇上.貴君身體不適.已經安歇了.」回話的是青鸞宮掌宮侍從.也是紀明宣的心腹.

    天驕裝出關切的神色.「既然貴君身體不適.可宣了太醫沒有.」

    「這」回想起當初皇帝命整個太醫院都來給紀明宣診脈的事情.侍從心有餘悸.於是繼續哄騙說:「已經宣過太醫.太醫說貴君殿下靜養即可.沒有大礙.」

    「既如此.朕去看看貴君.」天驕剛抬腳邁步.掌宮侍從已經驚呼道:「皇上.太醫說貴君受不得風也受不得寒.皇上還是改日再來吧.」

    因為紀明宣根本不在寢殿之內.掌宮侍從為了阻止皇帝進殿進而事態敗露.所以斗膽大喊.

    這一喊更肯定了天驕的懷疑.天驕大步朝寢殿裡走.她身旁的侍從攔住了想衝上前的掌宮侍從.不出所料.寢殿裡根本沒有紀明宣的身影.

    天驕沉下臉.質問道:「你們不是說貴君已經就寢.他人呢.」

    「皇上恕罪.貴君殿下方纔還在呢.奴才們實在不知貴君殿下去了哪裡.」掌宮侍從帶著青鸞宮的一干侍從不停的磕頭.其實他們之中除了掌宮侍從之外.其他人還真的不曉得實情.事到如今.掌宮侍從寧肯承認沒有伺候好主子.也不敢洩漏紀明宣的行蹤.

    天驕瞥見跪倒的侍從中有個眼熟的.便點指他道:「你不是貴君從夫家帶來的奴才嗎.你說.貴君到底去了什麼地方.為何不在宮中.」

    「奴、奴才不知道.奴才前些日子得罪了貴君殿下.已經不在貴君殿下身邊伺候了.」這侍從說的還真是實情.因為紀明宣忌恨薛崇憬.這侍從勸了幾句便導致紀明宣的不喜.被打發到殿外幹粗活兒去了.

    有人給天驕奉茶.天驕抿了一口.冷笑道:「也罷.朕一心來探望貴君.沒見到他怎麼能走.不如你們陪朕一同等他吧.」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紀明宣如往常一般回轉青鸞宮.但他一走進宮門就驚呆了.因為皇帝端坐在宮院內的上首.包括掌宮侍從在內所有青鸞宮的侍從都被五花大綁.押跪在玉階之下.

    紀明宣顧不得許多.忙緊步上前給皇帝行禮.「臣侍給皇上請安.」

    「你方才去了何處.見了何人.」皇帝的聲音滿含怒氣.正因為這股子怒氣嗓音越發嘶啞.

    紀明宣委屈地抬起臉.「皇上.臣侍因為心情煩悶.所以一個人出去走走.」他故意強調是一個人.就是不想皇帝責問他為何不帶侍從.

    天驕哼了一聲.「出去走走.你的宮人說你身體不適都傳了太醫.怎麼不遵從太醫的醫囑安心靜養.有什麼事非要你親自一個人出去走走.」

    皇帝質問的語氣非常嚴厲.紀明宣心慌意亂.支吾著回答.「臣侍並非不遵從太醫的醫囑.只是實在心煩的很.所以一個人到御花園去逛逛.」

    為了出入方便.紀明宣並沒有穿貴君的服飾.而是穿著家常的便服.外頭更罩了一件宮人的披風.天驕冷笑.「貴君.你這般打扮恐怕不是為了去逛御花園吧.」

    「皇上」紀明宣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得扯謊道:「臣侍不想被人打擾.所以輕裝簡從.」

    「好一個輕裝簡從.大黑天的你輕裝簡從.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天驕啪的一聲將茶杯摔在身側的小几上.站起身幾步走到紀明宣身前.盯著他驚恐的眼睛說道:「你不願跟朕說實話朕不強迫你.只是在你肯說出實情之前朕會一直將你禁足.非旨不得踏出青鸞宮半步.另外.青鸞宮的侍從服侍主子不力.掌宮的重打五十大板.其餘人等一律重打二十大板.」

    「皇上開恩.皇上開恩.皇上.」紀明宣聞聽皇帝要將他禁足.淚水頓時從眼眶中奔湧而出.換作以往.不論他怎麼惹皇帝不高興.只要作小伏低一哭.皇帝總會憐惜他幾分.他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拉扯住天驕的衣袖.梨花帶雨般哭嚎著.「皇上.請您念在臣侍懷有鳳嗣.饒了臣侍這一回吧.臣侍真的沒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情.」

    「那你就跟朕講實話.」

    「臣、臣侍真的只是去御花園走走」事到如今.紀明宣不是不肯講實話.而是不能講實話.一旦他講了實話.他背後的那個人就會被挖出來.他要保住背後那個人.即便是皇帝遷怒於他、禁他的足.

    天驕奮力甩開了紀明宣的手.「貴君.你口口聲聲叫朕開恩.可是又不肯實話實說.你太叫朕失望了.」

    「皇上.臣侍不敢欺騙皇上.臣侍只是去了御花園散步」

    「這種鬼話你還是用來騙你自己吧.」天驕憤憤地瞪了紀明宣一眼.然後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這一晚青鸞宮裡鬼哭狼嚎.侍從們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而一向受寵的貴君被忽然禁足.這消息在後宮彷彿一記炸雷令人瞠目.君後小軒轅氏幸災樂禍.君太后軒轅元煦則顯得憂心忡忡.青鸞宮門外派駐了侍衛把守.任何人都需要經盤查才能出入.當然.皇帝也下旨.命御膳房不得降低貴君的膳食標準.還吩咐太醫院一定要照顧好貴君的鳳胎.

    與此同時.看管那座冷宮的老宮人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就好像從來都沒存在過一般.本來他就是一個若有若無的人.在後宮中沒有背景、沒有權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沒有人會留意到他.

    天驕傳來曹煥.「有沒有問出什麼.」

    「那人骨頭很硬.牙關又緊.昨晚上連夜突審.鞭子都抽斷了三根.他也不肯吐露一個字.不過」曹煥猶豫了片刻.覺得即便是無關痛癢的事也還是如實稟報的好.「屬下派人搜查了那老侍從的住處.除了搜到一身夜行衣之外.還搜到一些庵堂的經書.」

    「經書.」天驕接過曹煥遞來的經書打開一瞧.頓時有些發愣.

    「主子.主子.」曹煥見天驕如泥塑般一動不動.連忙輕聲呼喚.

    天驕回過神兒來.雙手握緊了經書.連聲追問.「我記得你說過.那個老宮人出宮之後只去了鳳都城南的一座庵堂.你知不知道他去幹了什麼.或者見過什麼人.」

    曹煥仔細回憶.「不像是見了什麼要緊的人.只是見了一個小尼姑.然後進了一間禪房坐了片刻.」

    「即刻派人去那間庵堂.盯緊那間庵堂所有的尼姑.不能漏掉任何一個.快去.」

    曹煥領命快速離去.天驕盯著手裡的經書.內心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經書上的字跡自己多年前曾經見過.當時因為某種原因所以印象深刻.

    錯不了.一定錯不了.這個筆跡是自己熟識的某個人的.

    可是.自己一定曾經錯過了什麼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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