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珽指揮眾人下河打撈天驕並吩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時候,船艙後有個人影已經趁眾人毫無察覺跳入水中,並且朝天驕落水的地方游去【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六十一借勢章節】。
侍衛們打撈許久也未見天驕的蹤影,蕭珽氣得七竅生煙,卻忽然在兩岸眾人的驚叫聲中醒過味兒來,忙連聲下令,「去去去!封鎖兩岸!派人即刻關閉四城,嚴查可疑人物,並趕緊前往南院王府捉拿一干人等!只要是活著喘氣的都給本宮抓來!」
此時此刻,饒她再笨,也知道中計了,只暗中期盼著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可天驕一切盡在謀算中,怎麼可能給她機會?待蕭珽的人馬到達南院王府時,王府大門緊閉寂靜無聲。衛兵們哄然闖入,卻發現諾大的王府靜悄悄空無一人,連包袱細軟都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似乎早就人去樓空了。
蕭珽得到稟奏後愈加震怒。她一個勁兒罵自個兒愚蠢,竟然意亂情迷就中了蕭宓金蟬脫殼之計,更把一個馬喬當作了蕭宓甜言蜜語掏心挖肺寵愛有加,說出去簡直貽笑大方!
她預感的不差,這個日子對於她來說,真是倒霉到了極點。可她並不知道,壞消息仍未結束。不多時,派出去的侍衛回來稟報,說今天本來應該回宮的康君竟然沿途失蹤,所有隨行人員都一下子不翼而飛了。
蕭珽聽說後,氣得連茶杯也摔了。本來嘛,她還打算進宮去告康君一個刁狀呢!自己的女兒被人冒名頂替,除非康君有意隱瞞,否則怎麼可能認不出來!然而這個當口,連人都找不到了,她就算想對康君潑髒水也找不到對象了呀!
蕭宓不見了,康君不見了,裝扮成蕭宓魚目混珠的馬喬至今也沒找到。
蕭珽唉聲歎氣,就在遼皇派人叫她進宮回話的時候,她忽然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裝暈也罷,矇混也罷,雖然暫時躲開了遼皇的責問,但這一夜蕭珽注定無眠。
第二日一大清早,她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鬱結,只聽得寢宮大門被叩得山響。喊來侍從細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又出了狀況。
也不知何人做的手腳?一夜之間,幽州城內大街小巷,到處張貼滿蕭珽寫給蕭宓的保證書【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61章節】。不僅如此,還有一張張聲淚俱下的控訴狀,指責蕭珽枉故手足之情,因蕭宓不肯助她謀奪皇位,便對蕭宓痛下殺手,青天白日間當眾殺害自己的親妹妹,還派人半路劫殺庶父康君殿下,倒行逆施,罪行纍纍,人神共憤。
那控訴狀筆鋒犀利,卻通俗易懂。一件件、一樁樁,一字一句,一句一行,將蕭珽陰險毒辣之嘴臉描繪的入骨三分,將她的狼子野心殘暴不仁分毫不差的全部揭露了出來。
當蕭珽把控訴狀拿在手裡的時候,她徹底的傻眼了。就好像當初她謀算蕭宓,利用的是遼皇的疑心,而如今報應不爽,蕭宓絕地反擊,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利用的正是天下人的公義之心。
天底下最難堵住的什麼?那便是悠悠眾口啊!當日畫舫那殺人一幕,兩岸眾多百姓看在眼裡,蕭珽本就百口莫辯。如今在控訴狀的煽動下,群情激奮,蕭珽在老百姓眼中還能有個好印象嗎?恐怕連人都算不得了,只能是個殺妹軾父的畜牲,不,或許連畜牲都不如!
控訴狀張貼當日,各個茶館食店,說書的唱曲的,無一不拿畫舫殺妹作為主打。緊接著,便有好些個身俱正義感的書生名士聯名發表文章替落水的四公主陳冤叫屈,聲稱如此一位才德兼備並且為遼國立過戰功的南院大王竟然被人當眾謀害落水,朝廷絕不能沒個說法。
遼皇坐不住了,她案頭堆滿了群臣的奏折,無一不是要求她下旨捉拿蕭珽,嚴懲不貸,還南院大王蕭宓一個公道的。在朝臣中蕭宓的親支近派更沒有放過這個扳倒蕭珽的天賜良機,十個一群、五個一黨的輪換去皇宮大門跪奏請願,各個聲淚俱下,都拚死要求遼皇為蕭宓雪恥陳冤。
夏殷煦在收到幽州的消息時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前往蕭宓處報喜。「大王,如今形勢真的一片大好。三公主那邊百口莫辯,陛下的壓力也極大。大王只要再稍等兩天,就說因受到三公主迫害再不敢繼續待在幽州只得返回駐軍大營,並且打著清君側的旗號一路領兵打回去,要求陛下將三公主治罪,一定會得到天下有志之士的響應,就連那些個三朝舊部的老臣子也是不敢站出來為三公主說上一句話的。」
「嗯。你說的這些本王都曉得。」蕭宓的神色並沒有多少歡喜,只是追問,「你不來報信本王也正想派人去傳你,馬喬可找到了嗎?」
夏殷煦心裡一緊,「還在找,那日馬總管落水突然,安插的人手沒有準備」
「你會沒有準備?你派去的人都是傻子嗎?」蕭宓重重在書案上拍了一掌。
夏殷煦有些心虛,肩膀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她訕訕地說著,「馬總管身遭不幸,臣也為她感到萬分痛心」
「不要把本王當做傻子似的糊弄!」夏殷煦話音未落,蕭宓一把掀翻了桌子,點指夏殷煦道:「你派人去幽州前本王如何告誡你的你還記得嗎?本王叫你放下對馬喬的芥蒂,叫你好好把她接應回來,可你卻做了什麼?如今咱們能有這般的優勢,全都依靠馬喬的謀算,都是馬喬的功勞!本王當初信誓旦旦答應護她周全,可現在本王不僅食言,還受你的拖累落到了不仁不義的地步!」
「大王息怒!臣、臣絕對不敢陽奉陰違,馬總管的事純屬意外,臣為此也自責了好久。」夏殷煦撩袍跪倒,心中雖不情願,但表面上佯裝出哀傷之態。
蕭宓冷冷哼了一聲,「意外?真是意外?」
夏殷煦仰起頭爭辯,「臣對大王赤膽忠心,大王豈可不相信臣呢?」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本王不妨告訴你,你派去接應馬喬的一共五個人,如今這五個人都在本王手裡,本王想從她們嘴裡得知真相有的是辦法。」
「大王」夏殷煦萬萬沒料到蕭宓會如此在乎天驕的生死,甚至不惜在事後徹查到底。她一時間臉色慘白,「倘若臣真的一時糊塗,做了對馬總管不利之事,大王打算將臣如何處置?」
「是你!原來是你對馬總管下的毒手!」康君聽到夏殷煦的問話,心裡已經把一切前因後果都想通了,於是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恨,大步從屏風後走出來。
「康君殿下!」夏殷煦不妨康君竟然一直躲在屏風後聽到了她與蕭宓的全部對話,霎那間驚懼非常,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
眼見康君一步步逼近夏殷煦,蕭宓及時搶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康君的手,「父君,稍安勿躁,女兒想跟您單獨講幾句話。」說罷,又對夏殷煦擺擺手,「你去門口等著,一會兒本王再同你算帳。」
「是!」夏殷煦大氣也不敢出,連忙起身退至營帳之外。
蕭宓陪同康君坐下,「父君這下可以相信,姐姐的落水絕對不是女兒指使的!」
就在康君抵達駐軍營地的當天,就在蕭宓將康君接入營帳的一霎那,康君二話不說,抬手就狠狠打了蕭宓一記耳光。從小到大,蕭宓即便因為淘氣受過罰,可康君卻不捨得打她一下,更別提打她的臉。她本以為康君是氣惱她擅自施展計謀離開幽州,可誰知竟從聲淚俱下的康君口中聽到令她震驚不已的秘聞。
原來一向器重的天驕竟然是自己離散多年的親姐姐。蕭宓很早就聽康君提起,自己其實在秦國有一位同父異母的親姐姐,只不過一直以來下落不明。康君說親眼見到天驕隨身的玉珮,那玉珮本來有兩塊,玉質相同,圖案相同,只有細微的差別。其中一塊自己早年佩戴過,後來因康君異常珍視便交由康君代為保管。另一塊據康君所說遺留在了秦國,留給了剛剛出生就不得不丟棄的可憐女兒。蕭宓知道康君是不會認錯的。既然玉珮湊成一對,天驕的身份便不會有假。
難怪自己每每和天驕接近總有親密無間的感覺,這,恐怕就是所謂的手足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