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明珠竟敢當眾與蕭宓頂撞,夏鄞煦趕緊對蕭宓深施一禮道:「望大王恕罪,明珠並非不講道理之人,這其中恐怕有什麼誤會【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三十歡喜冤家(一)章節】。天寒地凍的,還請大王暫且到廳中休息,喝杯熱茶暖暖身子。至於這秦奴,臣先派人看管起來,一切等大王問清楚了再處置。」
「大王,屬下這妹子傷得不輕,請大王恩准鬆開她的綁繩並且找個大夫給她治療。」天驕唯恐慕容汐羽再遭虐待,緊緊護在慕容汐羽身邊不肯離開。
蕭宓沉吟道:「也好,馬總管就暫且負責監管和照顧這名秦奴,相信大都督不會有異議。」
「那是自然!」夏鄞煦陪同蕭宓往正廳裡走,夏明珠依舊站在原地氣鼓鼓的模樣。夏鄞煦回頭瞪了弟弟一眼,又連連使眼色。夏明珠噘著嘴,雖不情不願,卻也邁步進了廳堂。
三人相對而坐,蕭宓自顧自喝茶,夏明珠悶頭不語,夏鄞煦看看蕭宓又看看自己的寶貝弟弟,內心深處重重歎了口氣。
夏家世代戎武,在遼國也算是名門望族。傳到夏鄞煦這一代三女四子,夏鄞煦和夏明珠乃一父同胞,其餘的都是庶出,要麼沒什麼本事,要麼不受重視。
夏鄞煦的母親受封寧國侯,也曾擔任南院督軍大將,卸任後由夏鄞煦沿襲此位,統轄南院兵馬。夏鄞煦乃夏家嫡出長女,三年前其母將夏府家主之位也傳給了夏鄞煦,自己樂得逍遙。
或許是夏鄞煦過早在軍中歷練,又在官場和府內掌控實權,因此她心智早熟,性情內斂,心思沉穩。人人都說夏大都督是個素日面冷心冷不苟言笑的女子,別看她娶了八房夫侍,卻不見鍾情於哪一個,平常都通通丟在後院裡不聞不問。
夏鄞煦治府極嚴,規條繁多縝密,夫侍和僕從但凡敢違背者決不輕饒。
可凡事總有例外,夏明珠就是那個大大的例外。
夏鄞煦特別寵愛夏明珠這個一父所出的親弟弟,有時候甚至都到了縱容和溺愛的地步。無論夏明珠要天上的星星還是月亮,夏鄞煦都會不遺餘力的滿足。夏明珠不喜歡讀書她不強迫,並且她知道夏明珠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嫁給蕭宓,這正與家族的利益和她的私心不謀而合。
夏鄞煦不想蕭宓與夏明珠交惡,於是對夏明珠提醒道:「還不給大王賠禮,都是姐姐平日管教你太少,如今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姐,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那個秦奴鬼鬼祟祟的,竟然跑到我的書房偷窺我,還說謊話騙人,我教訓她也是應該的!」
「夏公子,我這妹子飽讀詩書,最明白事理,絕對不是你口中那種下流無恥之徒。!說話間,天驕攙扶著慕容汐羽走進大廳。「大王,屬下的妹子蒙受冤屈,還請大王作主。」
方才慕容汐羽已經將是非曲直跟天驕——明瞭。天驕猜測依照夏明珠的脾氣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所以帶著慕容汐羽來當面對質。
果然夏明珠一聽就火冒三丈,點指天驕罵道:「姓馬的,你只是公主姐姐身邊一個奴才,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30章節】!」
「咳咳!」夏鄞煦連嗽兩聲,「明珠,不得無禮!」
「姐,秦奴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個秦奴躲在我書房外面不知存了什麼齷齪心思,被我當場逮個正著。她竟然說她是奉命下雪天掃雪的。你聽聽,有下著雪還去院子裡掃雪的嗎?她分明是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八道!的確是二管事叫我去掃雪的。結果遇到一位侍從小哥鬧肚子,就叫我把湯送去少爺的書房。」慕容汐羽滿臉無辜,「不成想少爺誤會了我,把我當作了歹人。」
「一個逃跑的秦奴難道會是好人?」夏明珠扭過頭去嗤笑。
天驕和慕容汐羽還欲分辯,蕭宓這廂啟口道:「是好是壞何必爭論?想知道是非黑白,把二管事和送湯的侍從傳來細細查問便知。」
不多時,二管事和送湯途中鬧肚子的侍從都被帶了來。兩人跪在蕭宓跟前,蕭宓冷笑著,「問你們話要如實講,否則欺瞞本王罪當處死。你們當中為夏公子送湯的是哪一個呀?」
侍從膽怯地向上磕了個頭,「回大王,是奴才。」
「本王問你,你在送湯途中遇到過什麼人?又發生過什麼事?」
「這……」鬧出慕容汐羽的事情後,二管事就找到這侍從嚇唬他不許講出實情。
天驕見那侍從的眼神兒一個勁兒往二管事身上瞅,便厲聲喝道:「大膽奴才!大王問你話,你言辭閃爍,難道有心欺瞞大王不成?你不想活了嗎!」
「不不!奴才絕不敢欺瞞大王!少爺因為讀書讀得口乾舌燥心煩意亂,所以命奴才去廚房取提神醒腦的補湯。哪知奴才返回途中忽然肚子疼,奴才就將補湯交給了她……」侍從用手指了指慕容汐羽,有幾分心虛地說:「奴才想去茅廁,又恐怕耽誤時間少爺責怪,所以叫她替奴才把補湯送去給少爺喝……」
「原來如此。」蕭宓點點頭,「那你還記不記得她當時在院子裡做什麼?」
「奴才記得……」侍從猶豫片刻,始終不敢不答,「奴才瞧見她在園子裡掃雪。」
「原來這秦奴並沒有說謊。」蕭宓看向二管事,「是你命她在院子裡掃雪的對吧?」
「小人、小人冤枉!」二管事依舊矢口否認。
蕭宓哼了一聲,「事到如今,你承不承認已經不重要。本王最看不上你這樣的奴才,不知那秦奴怎麼得罪了你,你不僅在誤會發生後不向你家少爺說明實情,還借刀殺人,簡直可惡至極!大都督,這人是夏府的奴才,該怎麼處置你說了算!」
「來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然後逐出府去!」二管事連哭帶喊被人拖了下去,夏鄞煦轉身向蕭宓告罪,「大王,都是臣治家不嚴,才鬧出今天這場風波,累大王煩心。」
蕭宓擺擺手,「罷了,如今真相大白,總算還了冤屈者一個公道。馬總管,你這位故友叫什麼名字?」
天驕躬身,「回大王,她叫做慕容同汐羽,是屬下在秦國的好友,一向姐妹相稱。方才屬下與她攀談,知曉當初她來到遼國後不幸遇到惡人,被逼為奴,幾經輾轉才淪落至夏府別院安身。」
「哦,慕容汐羽,聽起來這名字不像一般的販夫走卒之輩。」蕭宓看神情對慕容汐羽產生了幾分興趣,「聽馬總管剛才之言,你讀過書?」
「是!小人自幼讀書,算起來也有十五年了。」
「這麼說你學問應該不錯?」
「大王過獎,小人不敢說經史子集門門精通,但還是略有文采,吟詩作對都不在話下。」
「哈哈,既如此,你可願跟隨本王前往南院王府,本王要考教一下你的才學。」
「小人當然願意,只是……」慕容汐羽看了看夏鄞煦,又看了看夏明珠,樣子有些為難。
蕭宓清了清嗓子,「事情既已查明,慕容汐羽的確冤枉,夏府就給本王一個薄面,不要再和她計較可好?」
「就算我不和她計較,但她畢竟是逃匿的秦奴。官府早就發過告示,只要遇到逃跑的秦奴,任何人都可以報官或者將其送交官府治罪,所以公主姐姐非要強行將人帶走,明珠不服!」
「非要這樣說的話,鄞煦,這名秦奴本王要了,馬總管會負責安排她回王府當差。」
「是,一切任憑大王做主!」夏明珠還欲逞強,夏鄞煦死死扯住他手臂,壓低聲音,「你到底還想不想嫁給大王了?」
夏明珠聞言身子一震,心裡頓時既埋怨又委屈,用力甩開夏鄞煦的手轉身就跑。跑回自己的閨房,夏明珠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後來接連幾日,夏明珠都悶在房裡足不出戶。眼看詠詩大會一天比一天迫近,夏鄞煦心裡著急,但又明白弟弟的委屈,想催不便催,想勸不知從何勸。
這天,夏明珠賴在床上不肯起,侍從來叩門,「少爺,南院王府來人了,指名要見少爺。」
「什麼!」夏明珠一骨碌爬起身,急忙洗臉梳頭換衣裳往前廳跑。這次來的不是天驕,而是一位翩翩獨立小娘子。
慕容汐羽望著夏明珠瞠目結舌的樣子微微一笑,「夏公子,在下奉南院大王之命,專程來給夏公子補習詩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