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公公陪著個女人滿臉堆笑地走進來,「張大人,您來得真巧,這哥兒是一大早剛送進來的,模樣兒和身段兒一流,還是個雛兒【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二十三舊事重提章節】。只可惜來不及**,性子有點倔,恐怕會怠慢您。」
「不妨事,本官就喜歡潑辣有性情的。公公你放心,過了這一晚,他嘗到男歡女愛的甜頭,保管你攆他走他都不願意走了!得了,你快出去吧,別打擾了本官的興致!」那女人說罷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丟給孔公公,孔公公眉開眼笑點頭哈腰的離開,還隨手帶緊了房門。
那女人於是向床榻邊走去。
紀明哲眼下雖手腳受制,可神志尚存。他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既羞恥又害怕,若要其眼睜睜被人**玩弄,真恨不得一頭碰死算了。
啪的一聲,帷帳被掀開,耀眼的燭光映射進來。
紀明哲下意識地閉上眼不敢瞧來人,渾身不由自主地繃緊。
只覺得有一隻略帶寒氣且粗糙的手摸上了自個兒的臉頰,紀明哲肩膀猛一顫,隨即睜開了雙眸,正對視上來人黑洞洞的瞳仁。
紀明哲唔的一聲呻吟,他勒著口銜說不出話,卻也認出面前的女子就是一大早出宮門時搜檢他包裹的侍衛頭領。
紀明哲扭動身軀、奮力掙扎。
那女子望著紀明哲驚懼又詫異的神色微微一笑,先是拉過被子遮住紀明哲只穿了輕薄紗衣的誘人軀體,然後用力一拽,就將紀明哲嘴上的口銜扯掉。
紀明哲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聲音驚恐,「你、你想幹什麼?」
「來,把藥吃了。」那女人掏出個小瓷瓶,取出一顆丸藥,往紀明哲嘴裡送。
紀明哲猜想這定是下三濫的**哪裡肯吃。那女子無奈之下緊緊扼住紀明哲的下巴,強迫紀明哲吞食了藥丸。
紀明哲做乾嘔狀,神情恐懼。女子則含笑不語。藥丸吞下沒多久,紀明哲就覺得四肢百骸有陣陣清涼觸感,模糊的神志漸漸清明,虛弱的身體漸漸恢復。
紀明哲不解地打量那女子,「你給我吃的什麼藥?」
「是醒腦丸,你被人灌了湯,我給你吃的也算是解藥吧。」
「我不明白……」紀明哲輕輕搖著頭,「你、你不是來青樓尋歡的嗎?」
「明哲,你不會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吧?」那女子的神態舉止都似曾相識,紀明哲慢慢回想,這語調、這口氣的確和白天已經迥然不同。他尋思了好一會兒試探地問道:「你是……赫、赫嶸姐?」
「正是我!明哲,我知道你現在滿腹疑惑,不過你先別急,容我先幫你把繩子解開【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二十三舊事重提章節】。」來人正是用人皮面具喬裝改扮的陸赫嶸。她除去臉上的人皮面具後露出本來面目,再替紀明哲鬆綁。
紀明哲仔仔細細看清了陸赫嶸的樣貌。他用被子遮住身體,向床頭縮了縮,「赫嶸姐,你怎麼會在這裡?白天搜我包袱的人……」
「不就是我嗎!」
「赫嶸姐,閔王事敗之後,官府張榜通緝你,我還以為你早就逃出鳳都了。你知不知道我姐姐她……,我們紀家……」當著故人的面,紀明哲的聲音有了幾分哽咽。
陸赫嶸點點頭,「明哲,紀家的事我都聽說了。哼,其實我早就該想到天驕是假意投靠閩王,她不會真的跟隨閔王謀反。以我對她的瞭解,她表面上亦正亦邪,實際心腸最軟、脾氣最好,她是斷不會將紀家至於危牆之下而陷紀家於不義的。」
「赫嶸姐,謀反是誅滅九族的大罪,我不知道當初你為什麼參與,但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姐姐,她、她應該不是故意出賣你的。」如果真如天驕所說被奸人所害,那麼陸赫嶸在某種程度上就是被天驕出賣的。
陸赫嶸苦笑一聲,「你信不信都好,我從沒有怨恨過天驕。現在回想起來,背叛閩王出賣閩王的罪魁禍首是她的好女兒風玉翎,天驕不過是誤中奸計。幸虧當時我察覺到事態有變逃出鳳都,爹爹和淮恩他們也平安出京。我是後來才聽說紀家被抄天驕獲罪,但我相信她是無辜的。」
「既然你已經逃跑了,為什麼又冒著殺頭的危險裝扮成侍衛回宮呢?」
「明哲,實不相瞞,我潛伏回宮是迫不得已。我奉我爹之命要找到你姐姐的那塊隨身玉珮。我知道官府在通緝我,為了掩人耳目,便找到侍衛領班張霞。她全家都曾受過我母親的救命之恩,因此我說服她幫我,以她的身份潛藏在宮中,一直都沒有被發覺。」
「這麼說,去我房裡偷東西的賊……」
「我承認,是我到你房中找過玉珮好幾次。因為苗丹死後,我猜想玉珮應該被你和薛伯父藏了起來。」
「赫嶸姐,你要那玉珮做什麼?那是我姐姐的東西呀!」事關天驕的身世,紀明哲情緒激動。
陸赫嶸急忙去捂他的嘴,「你小點聲兒!我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姐姐不是你爹親生的?」
「你、你怎麼知道?!」紀明哲警惕地縮緊了身子,但隨即又想起薛崇璟告訴過他,天驕就是從安恬郡府抱出來的。紀明哲疑惑地問,「赫嶸姐,長郡君殿下把我姐姐的事告訴你了?」
「嗯,我爹還叫我無論如何要拿到那塊玉珮,並且找到天驕告訴她原本的身世。」
「你清楚我姐姐原本的身世?」紀明哲情急之中一把抓住陸赫嶸的肩膀使勁兒搖晃她,「赫嶸姐,我姐姐到底是誰?她親生父母是誰?你講給我聽!」
如果真如陸赫嶸所說,那麼安恬長郡君叫女兒冒著生命危險入宮盜取玉珮,證明天驕的身世一定不簡單。
陸赫嶸沉吟片刻使勁兒搖搖頭,「對不起,我向我爹發誓,天驕的身世決不能輕易告訴別人。明哲,倒是你趕緊跟我講實話,天驕的隨身玉珮被你們藏到哪裡去了?我拿到玉珮之後才能去遼國找你姐姐,我一定要完成我爹的心願,告訴你姐姐真相。」
「遼國?你的意思是我姐姐去了遼國,她沒死?」一直以來的希望成真,紀明哲又驚又喜。
陸赫嶸有些不敢確定,「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從軒轅沐風的親信處得知天驕被送去了遼國。至於她眼下是生是死我不清楚,但我相信她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所以我打算去遼國找她。明哲,把玉珮的下落告訴我吧!既然你也知道你姐姐的身世,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我不是不相信你……」紀明哲垂下頭,眼中含著淚水,「如今我這番處境,就算我想帶你去找玉珮,恐怕鳳春樓的人也不會放過我的。」
「不怕!」陸赫嶸說著起身取下紗燈罩,握住了熊熊燃燒的蠟燭,「明哲,我能來見你,就自然有辦法帶你走!」
當夜二更,鳳春樓失火。起火的中心正是紀明哲的房間。陸赫嶸帶著紀明哲趁亂出了鳳春樓,在胡同裡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僻靜的所在。
陸赫嶸追問紀明哲,「你們當真早就把玉珮送出宮了?」
「是呀!如果把玉珮留在宮裡,早晚會被紀明宣搜去,我和爹爹都不敢冒那個險。正巧也有一位老宮人曾受過紀家的恩惠,奉旨出宮返鄉,我們便哀求他將玉珮偷帶出宮。後來他傳消息說在鳳都城西買了一處小宅子,如果有需要我們隨時可以去找他。」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兩人在鳳都都生活了二十年上下,找個地址並不困難。
終於到了紀明哲所說的地方,那是一處不起眼的民房。陸赫嶸負責四周戒備,紀明哲則去叩門。屋裡有人應聲,紀明哲寒暄幾句便招呼陸赫嶸進院子。陸赫嶸走進院中,廊下站著一女子,背著身佇立,夜色昏暗雖看不清模樣,但霎那間就覺出那穿著與氣質不俗。
陸赫嶸心中忐忑,那女子轉過身笑了笑,「赫嶸,朕已經很久沒看到你了。不知舅舅和淮恩他們都還好嗎?」
「皇太女……,不!皇上!」陸赫嶸轉頭去找紀明哲,哪知紀明哲已經悄然沒了蹤影。
陸赫嶸下意識向門口退。背後岑羨知的聲音傳來,「陸赫嶸,皇上已經恭候你多時。有本官在,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