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宛平吐血昏迷不醒,就在紀家上下心急如焚去找太醫求助時,方知憲宗皇帝亦吐血昏厥生死未卜【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六十三入局上章節】。太醫悉數留守寧乾宮,薛崇璟找來紀府常聘的大夫顧方之為紀宛平施針,然未見起色。
薛崇璟垂淚不止,天驕一邊安慰父親,一邊照料紀府庶務,忙得不可開交。
這天入夜,皇太女緊急召見天驕。庵堂中皇太女取出一隻錦盒遞給天驕,「這是本宮情急之中派人去紀氏陵園紀老將軍的墓碑下挖掘出來的,天驕你瞧瞧這物件與風玉翎提供給你的先帝御賜虎符圖樣是否一致?」
「一模一樣!果真母親將虎符埋在祖母墓碑之下。」此時此刻虎符的現世印證了兩個推測,第一,先帝確實給紀家御賜調兵虎符已備不時之需;第二,甄武侯紀宛平該是洞悉虎符秘密並可以行使虎符權力的不二人選,但她現在卻昏迷不醒。
天驕面色凝重,皇太女對她言道:「皇上命懸一線不知還能支撐多久,此事必為晉王陰謀,本宮斷定晉王謀反之期不遠,看來晉王只差先帝御賜虎符到手便打算孤注一擲了【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六十三入局上章節】。」
「如此,殿下更要妥善保管虎符才好。」
「不!本宮要你把虎符交給晉王,然後與晉王結盟,探聽出晉王起兵的確切時間。」皇太女的話令天驕瞬間有些躊躇。皇太女追問,「你怕了?」
「沒!草民個人安危根本不足掛齒,只是將來撥亂反正之後,草民唯恐有人會以草民種種行徑詆毀紀家,況且您也知道我母親的脾氣……」
「原來天驕你顧慮的是這個。」皇太女了然般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為解除你的後顧之憂,本宮早就想到為你寫一份證言來證明你的清白,證言中明示你系本宮安插在晉王身邊的密探,行事皆受本宮指派。就算將來有人詆毀紀家,本宮也可做你的證人還你和紀家清白。」
「如此甚好,多謝殿下體恤之恩!」天驕看過信箋後大喜並且妥善收好。
皇太女對她一躬到地,「天驕,這次任務重大,關係皇上與本宮的身家性命,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你一定要竭盡全力。」
「殿下放心!」天驕連忙還禮,並信誓旦旦,「我紀天驕為了殿下為了江山社稷肝腦塗地在所不惜,殿下就等著捷報頻傳的那天吧!」
就在翌日二更,天驕親自前往晉王行館進獻先帝御賜虎符,並提出以虎符為籌碼與晉王結盟。晉王並未懷疑天驕,因為在確定虎符真偽後,天驕進獻的行為就意味著她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次日深夜,晉王召集親信歃血為盟。天驕在盟書上按了手印,卻忽然發現上面竟然寫著陸赫嶸的名字。她轉回身,陸赫嶸就站在身後不遠處對她含笑。
兩人一同出了晉王行館,前往陸赫嶸在鳳都的隱秘私宅。月色當空,美酒當前,陸赫嶸親自為天驕斟了一杯酒,「我本來還以為天驕你難以擺脫紀府的束縛,沒想到你也是個有抱負識時務的人。這下好了,你我同坐一條船,再不用擔心會兵戈相向。以後咱們不僅是好姐妹,還都是晉王殿下的開朝功臣。封王拜相,功成名就,我們再也不會被別人看不起!」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緣故……」天驕眉頭微蹙,口氣頗有幾分唏噓,「和淮恩郡君做一對神仙眷侶不好嗎?安恬長郡君年事已高,將來等淮恩郡君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丫頭,一家人遠離是非,快快樂樂開開心心是一件多麼令人羨慕的事!」
「可對我而言,最大的理想莫過於封王拜相成就霸業。大女子志在四方,我豈可被小兒郎的感情束縛。我本來就是一隻展翅的蒼鷹,憲宗斷了我此生機遇,我就要另辟捷徑為自己開創一片天地!來,為你我能得償所願,乾杯!」
說罷,陸赫嶸與天驕碰杯一飲而盡。天驕心中糾結飲了苦酒。她暗道:赫嶸,咱們姐妹一場,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把你的名字呈報上去。
正月裡天氣依舊寒冷,街上沒什麼行人。
天驕渾渾噩噩地走著,經過一個攤子前忽然有人喊道:「小姐請留步。」
天驕轉回頭,「請問您是在叫我嗎?」
這是一個算卦的攤子,端坐著一位仙風道骨的道人,看樣子也有五十開外的年紀。
那道人點頭,「小姐印堂發黑,晦澀無光,並非吉兆。」
「哦?或許是最近疲勞所致。」天驕從不信占卜卦象之術。她剛要走,那道人卻一把拉住她,「貧道並非欺世盜名之輩,路遇小姐也算有緣,貧道願為小姐測一字,不論結果如何分文不取。」
「既如此就測個人字吧。」天驕微微一笑,「做人的人字,如何?」
「小姐何不寫下來?」
「這麼簡單的字何需書寫?」對於那道人的要求天驕很不以為然。
那道人掐指算來連連搖頭,「此字不祥,小姐不如換一字。」
「那就換成木字,真人這桃木劍的木字。」
「唉!」那道人重重歎了口氣,「恕貧道之言,小姐他日必有牢獄之災。」
「何以見得?」天驕不解。
那道人娓娓說來,「但凡測字都應書寫,而小姐卻硬要從口中說出。一個人字加一口字乃為囚,一個木字加一口字乃為困。貧道見小姐氣度不凡,非富則貴,可俗話說富貴如浮雲,小姐不日便有牢獄之災,若想化解恐難上加難。」
「真人不必危言聳聽。」看天驕的神態她並不相信。「我又未作奸犯科,官府怎會冤枉我?」
「小姐,世道險惡遠超出你的想像,此乃你命中大劫,不僅會毀你自身,且會殃及你的家人,貧道勸你還是早做準備吧。」那道人言盡於此,忽然週身幻化成一股白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人!真人!」天驕接連喊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
窗外月朗星稀,天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這才發現一切原來只是場夢。
邱牧被天驕的叫聲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也爬起身靠在天驕背上,含混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做了個噩夢。」夢中雖無恐怖之場面,但卻在天驕內心埋下隱隱的不安。皇太女給她寫的證詞應該可以打消她的顧慮,但為何她還會忽然害怕並做這樣荒誕無稽的夢?天驕回身將邱牧緊緊摟在了懷裡,邱小公子迷迷糊糊已經又睡了過去,而天驕望著他安詳的睡顏輾轉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