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抽抽嘴角,這老太婆,都這時候了還要逞下口舌之利,雲舒懶得跟她計較,扶著小蝶的手站起來道:「賣身契我待會兒叫人送來,你們誰簽自己看著辦,簽完了自會有人送其他人回去。」
然後雲舒在小蝶和雁兒的攙扶下出了院子,夜五當場叫了兩個暗衛出來守在門口。雲舒出得院子,見老爹和春秀站在院牆外的大樹下,老爹驚呼著迎上來:「哎呀,雲舒,你身上怎麼那麼多血?傷哪兒了?快給爹看看,嚴重不嚴重?」
雲舒停下來:「沒事的,爹,就是額頭上被碎瓷片紮了一下,止了血就沒事了。」
「哎呀,好好的怎麼會受傷了?哪個小子傷的你,老爹幫你揍他一頓。」
雲舒好笑的扯扯嘴角:「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喏,就在裡面。」
老爹抬頭,正好見一顆小腦袋趴在窗戶上恨恨的瞪著這邊,他愣了一下:「就是那個臭小子?哎呀,瞧瞧,他還沖這邊吐唾沫!死小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頓。」
「爹,你別去,他們一家都在,當心進去了出不來。」
老爹挽袖子的動作頓了頓:「啊?一家都在?那…那雲舒,你這傷請大夫來看沒有?大夫怎麼說?」
小蝶道:「老爺,大夫已經看過了,說小姐要多休息,特別注意動作不能太大,否則會頭暈,以後還會落下病根兒。老爺,要不咱們先把小姐送回去吧?」
「哦,對對對,走走,我跟你們一起送。」
雲舒幾人回到院子,休息一陣後精神好了些,閒聊之際老爹問起她這幾天管家的情況。難得老爹會關心家裡的事。雲舒便小蝶將這幾天的整頓情況大概說了一下,另外關于于方慶之事,她也想先跟老爹打個預防針,免得到時候於山求情,他也來說情。
現在,於方慶夫妻已經認罪,雲舒給他們半天時間自己寫供認狀,她對那幾張紙非常期待,也有些擔心。一是怕牽扯的人太多,家裡剛剛穩定下來又要大調動的話難免人心浮動。何況若真把人全都趕走了的話,過幾天摘果子怎麼辦?二來她非常想知道於方慶夫妻在自家當了兩年的大管事,到底撈了多少好處去?
聽完小蝶的描述。老爹相當驚訝:「雲舒,你真把那些人送進縣衙大牢了?」
「是啊,他們偷盜成性,都快把我們家搬空了,讓他們吃幾天牢飯不行啊?」
「不是不行。只是…這個……呵呵,咱們家還從沒把幫工僕役送進大牢的先例。你娘以前管家的時候……」
「爹,凡事總有第一次,就是因為以前娘太心軟了,才會弄成今天這樣。爹,你可要站在我這頭兒。不許幫人家來說話啊!」
老爹乾笑兩聲:「呵呵,沒有、沒有。」
熟知老爹性格的雲舒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言不由衷,雲舒微微皺眉。莫非…….
「爹,是不是……於山大叔向你求情了?」
「啊?這個……求情倒是沒有,只是他很後悔當初不該把於方慶介紹進來,更不該把洪嫂介紹給他。於方慶一向老實,要不是旁邊有人攛掇。他肯定不會幹這種事。」
「哪種事?於山大叔可有說得具體些?」
「這個……應該是說棉花的事情吧?於大哥聽說棉花是於方慶出的差錯,氣得在床上躺了幾天都沒出門。還是綵衣來請我過去勸的他。
唉,那麼多棉花,就於方慶一個人負責是容易疏漏,我想他多半也是被奸商騙了,肯定不是故意的。雲舒啊,既然他們已經認了錯,又自個兒花錢買了棉花,我看就……」
「爹,你剛剛才答應過我的,怎麼半刻鐘不到就反悔了呢?」
「這個…呵呵,我…我只是說你可以考慮一下。」老爹訕訕的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
雲舒正色道:「爹,夫子常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家現在不同以往,家裡人丁那麼多,果園的、大院的、窯廠的,還有城裡鋪子的,加起來至少三四百人,如果沒個規矩,人人都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那我們還花錢請他們來幹什麼?」
「這個…這個……雲舒啊,你莫生氣,就當…就當爹爹說錯話好不好?」
「爹,我不是生氣,我是講道理啊。記得小時候你去城裡打散工,幫人家挑一次擔子送個十來里地才十多文錢,送到了地方人家才給錢,給的時候還要摳摳搜搜剋扣你一些,那時候你就說做多少活兒得多少錢,沒什麼好計較的。
可你看咱們家這些幫工,他們都做了什麼?每月掃掃地、巡巡園子,咱們好酒好肉把他們供著,每月給他們七八百文的工錢,他們還不知足,還要這裡摳點兒,那裡偷點兒。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恨不能把咱們家宅子都搬回去該多好啊?」
老爹摸摸腦袋,嘿嘿道:「不…不能吧,咱們家宅子蓋在地基上,想搬也搬不走啊!」
看老爹笑得憨厚的樣子,雲舒氣得頭暈,怎麼就是個榆木疙瘩了?一旁的春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雲舒抬頭,見小蝶和雁兒她們也在捂嘴偷笑。雲舒感覺自己臉頰發燙,老爹卻依然嘿嘿傻笑,春秀放下手帕,笑瞇瞇道:
「雲舒,乾爹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話就說話,何必著急了?」
老爹摸摸腦袋,嘿嘿道:「就是就是,雲舒啊,你爹是有點兒笨,要不你罰爹去劈柴怎麼樣?挑大糞也行。」
雲舒眼皮跳跳,真不明白自己以前怎麼會覺得這憨厚老實的老爹可愛可敬了?不過看他那極力討好的樣子,雲舒也實在氣不起來,她故意撇開頭氣鼓鼓道:「隨便你做什麼,反正以後不許幫任何人說情,要不…要不我哭給你看。」
老爹趕緊點頭應諾:「好好好,爹答應你就是,不哭不哭啊!」
老爹見雲舒生氣。陪著說笑一會兒,便找個借口走了。看著老爹垂頭喪氣的背影,春秀道:「雲舒,看你把乾爹說的,他多半要自責好幾天了。」
雲舒不以為然道:「才不會了,我爹沒什麼心眼兒,過會兒就忘了,只要他別來幫那些人說情就行,他越說我越生氣,說不定原本想罰輕點兒。現在非要罰他們重些不可。」
春秀搖頭道:「雲舒,這可不是兒戲,於方慶和洪嫂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他們死咬著不承認。我原本想搜集齊了證據後,把他們送進大牢,沒收他們所有家產的,沒想到今天他們自己主動認罪,至於處罰……緩緩再看吧。春秀姐。芸娘這邊怎麼說?」
「她把她知道的都說了,我一字不差的全都記了下來,方才不是讓雁兒送過來了嗎?你還沒看?」
雲舒想了想:「哦,對,我正想看的時候,洪嫂突然就跪下來哭著喊著磕頭認罪。真是奇了怪了。莫非她也知道芸娘認罪的事?理事堂不是只有我們幾個人嗎?對了,春秀姐,芸娘現在何處?」
「我讓小雪送她回去休息了。」
「回去了?她一個人不會出什麼事吧?」
「應該不會吧?我讓小雪守著她。原本打算先到這邊來看看,再去勸勸她的。」
雲舒想了想,「等會兒,春秀姐,我先看看這東西。待會兒跟你一起去。」
「你也去?你腦袋受傷,沒事吧?」
「沒事的。放心吧!等會兒啊,我先看看再說。」雲舒從袖子裡掏出方才雁兒送來的供認狀,仔仔細細的將上面的內容看了一遍。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不過這樣通篇看下來,她還是忍不住將那幾張紙一巴掌拍在旁邊的桌子上。
「這群管事都是些什麼東西?你看看、你看看,個個都想偷偷摸摸從中漁利,芸娘一個這個管家當得好,明明知道這些人暗中干的那些勾當,卻從不跟娘說,即便她沒拿好處又怎樣?她知道了卻不制止,大家就當她是一夥的,是默許!
我娘也是,這麼多問題,她怎麼可能一點兒都察覺不到?這些管事說怎樣就怎樣,到底是她當家還是這些管事當家,真是亂了套了……」
雲舒拍著桌子一通發洩,不怪她這麼生氣,供認狀上,幾乎所有的大管事都來找過芸娘行個方便,有承諾事成後給她分成的,有當場就給她銀錢東西的,據芸娘自己說她一樣都沒接,只是苦口婆心的勸他們不要太過分,萬一被查出來不得了。
這些管事摸透了爹娘的脾氣,爹爹從來不管家事,娘親心軟,即便知道事情嚴重了,大不了訓斥一番,再多不過來個去了職務,趕出家門,即便如此又如何,該撈的他們都撈進口袋了,趕出家門正好讓他們拿著那些銀子逍遙。
雲舒大概估算了一下,芸娘報上來這些大管事們請她幫忙的事情,涉及的銀錢東西價值上千兩,他們從中漁利不說有一半,三分之一是肯定有的。這還是知道的,那些不知道的還不知有多少了。
雲舒氣得頭都暈了,春秀趕緊扶著她靠在椅子上休息,一邊幫她順氣一邊柔聲勸道:「別氣了別氣了,過都過了的事,你生氣也沒用,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銀子的事,瞧瞧你這小氣樣兒,要讓你那未來夫君知道肯定笑話你。」
雲舒扁扁嘴道:「有什麼好笑話的,我家比不得小順子家,他家家財萬貫,動不動就上萬兩的支出,我們家幾百兩都夠嗆。就算他們家那麼多錢,要個個都像我們家這群管事這般,多少錢都能給他掏空了。」
「是是是,瞧你,說什麼都生氣,那就不說了,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有力氣把錢找回來不是?」
一說錢雲舒又來了精神,一下子坐起來道:「對,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掏空了我家就想卷銀子走人,沒那麼容易,我要他們怎麼吃的就給我怎麼吐出來,否則,哼,就給我進大牢蹲一輩子。看他們要錢還是要命。走,春秀姐,我們看芸娘去。」
「啊?現在就去?雲舒,休息會兒吧,你這身子又不是鐵打的,萬一累倒了怎麼辦?」
「不會,我好得很,走吧走吧!」雲舒頂著一頭白布拖著春秀出了門,逕直往芸娘的住處去。路上,春秀見四下無人。小聲道:「雲舒,芸娘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雲舒賭氣道。
春秀輕歎一聲,「雲舒啊。其實芸娘也不容易,大院裡這麼多事,人人都去找她,特別是乾娘去省城那段時間,家裡家外的事都是她在負責。可她又不是主子。許多事情都做不了主,大事只能拖著,小事也要跟所有大管事們商量過後才能決定。
所以……雲舒啊,你也看到了,這些管事們都想揩油都想拉她下水,可她一個也沒同意。能做到如此已經不容易了。」
雲舒明白春秀說得確實有道理,但她還是有氣,她們去省城那段時間是多虧了芸娘。可全家都回來這麼久了,她明明知道那麼多事,即便不好說,提個醒總應該吧?
可娘親當家的時候,每每提到什麼。她不說實話倒也罷了,反而給她們打掩護。這點兒是雲舒最生氣,黑著臉道:「有什麼不容易的?在什麼位置做什麼事,再說有沒有參與那些事兒,有沒有拿回扣都是她自己在說,誰知道了?」
春秀看她一眼:「唉,你這丫頭,就愛說氣話,是非對錯你心裡有個底兒就行了。對了,聽說方纔你逼著於方慶他親戚寫下賣身契了?這是為何?」
一說那一家子雲舒又來氣了:「那親戚就是知道芸娘身世來歷又威脅她的那家。」
「啊?居然是那家?他們怎麼在咱們家院子裡?」
「呵,人家聽說我們要處置洪嫂和於方慶,特地跑來給於方慶撐腰鬧事的。那孩子還說我們想搶洪嫂夫妻的錢,然後還要搶他家的錢,你說這群人都是些什麼東西?
他們什麼都不做,拿根雞毛當令箭,坐等人家給她送錢,一聽說事情敗露,可能沒錢拿了,竟然全家衝上門來要說法,你說他們要的是什麼說法,那臉皮到底有多厚?」
「好了好了,你別說什麼都來氣,當心待會兒又頭暈了!」
雲舒停下來休息一陣,等心情平復了些才繼續走。一行人來到芸娘的住處,這是跟客院連在一起的一排屋子,一串過去有十來間,聽小蝶說這是專門建來給各位管事住的,一人一間,原本她在這裡也有間屋子,不過她常年跟在雲舒身邊,極少到這裡來,那屋子倒是常借給來探望其他管事的親戚們住。
他們沿著一排屋子一直走到最末尾,半途遇到幾個管事,見到他們均是一愣,繼而趕緊退到一旁行禮問好。
雲舒站在芸娘房間前打量,表面看上去與其他屋子無異,雁兒準備上前敲門,還沒到門口房門嘩啦一聲拉開,一個人影著急著慌的衝出來。幾人怔愣一下,待反應過來,那人影已經跑出幾米遠,春秀喊道:「小雪,你上哪兒去?」
那身影一頓,回身見雲舒幾人,趕緊衝過來:「不好了不好了,小姐,雲舒小姐,芸娘管家她要輕身。」
「什麼?快進去看看!」小蝶和雁兒衝了進去,雲舒和春秀跟進去時,見芸娘額頭上一個大包,軟綿綿的倒在床邊。雲舒心中惱怒,我還沒說她什麼,她就尋死覓活的,做給我看嗎?小蝶把她扶到床上躺好,輕輕搖晃著叫她的名字。
雲舒坐到床對面的椅子上,冷冷道:「小蝶,給她兩巴掌,看她醒不醒,不醒再打。」
小蝶愣了一下,茫然的看著雲舒,又看看春秀,春秀上前道:「小蝶,我來看看吧!」
春秀細心的給她餵水,又輕聲喚了她幾遍,約摸半刻鐘後,芸娘幽幽轉醒,看到屋中的狀況,話還沒說,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雲舒氣道:「哭什麼哭?你要死別死在我院子裡,我沒錢再請人給你辦喪事,還有你那對老父母,甭想別人幫你照顧。你那好姐妹現在就在於方慶院子裡,人家口口聲聲說你欠她的錢,這輩子都甭想還清,否則就去老東西那裡告密讓你不得安身。
你要磕死碰死就趁早。免得老東西追到這裡來抓你回去受罪,不過我要提醒你,你死了倒是乾淨了,老東西絕不會放過你老爹老娘,你那哥哥侄子都甭想有好日子過。」
屋子裡靜默下來,大家都一臉驚訝的望著雲舒,全身凌亂的芸娘更是如此。好一陣過戶,臉色蒼白的芸娘顫抖著嘴唇努力爬起來,春秀扶著她道:「芸娘,怎麼了?你別動。就躺著吧!」
芸娘卻不答應,費力的挪動身子,直到跪在床上。軟綿綿的對雲舒磕幾下頭,抬頭滿臉淚水道:「雲舒小姐,芸娘對不起您,對不起老爺夫人,芸娘不想死。芸娘想照顧家中老父老母和哥哥侄子,求小姐救芸娘一命吧,芸娘下輩子願做牛做馬報答您。」
雲舒面無表情的瞪著她半天沒說話,春秀左右看看,輕聲喚了雲舒幾下,雲舒抿嘴沉默半晌:「好啊。我可以救你一命,你不用下輩子做牛做馬,這輩子報答完就行了!小蝶。去準備紙墨筆硯,讓她寫賣身契。」
眾人又怔愣片刻,小蝶低頭應一聲退出去,芸娘則趴在床上低頭不說話,雲舒淡淡道:「芸娘。我願意簽賣身契否?願意就待會兒自己寫了摁了手印交給我,不願意立刻打包袱走人。我絕不攔你。」
芸娘趴在床上沉默半晌,小聲道:「是,芸娘願意。」
「可是自願的?」
「是,芸娘發誓,芸娘此生甘願為奴為婢,伺候老爺夫人小姐,絕無二心,否則就讓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芸娘慢慢抬起的眼神空洞無神,不知是絕望或是視死如歸。雲舒看到她那眼神心裡稍稍猶豫了一下,一咬牙轉開頭還是什麼都沒說,沒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救芸娘。
小蝶端來文房四寶,芸娘爬起來自己寫下賣身契並摁了手印,雲舒一直扭開頭沒有看,春秀默默的看著,輕輕歎了口氣。
等芸娘雙手把那賣身契奉上,雲舒伸手接了,大概掃了兩眼,喊道:「夜五,安排人送芸娘去城東兩里處的尼姑庵走一趟,再把這賣身契拿去官府備案,等芸娘修養好了,再把人送回來。」
夜五頓了一下,雲舒轉頭看他,夜五低頭收了賣身契,「是,屬下立刻安排。」
雲舒站起來背對芸娘道:「自己收拾收拾,去尼姑庵靜養幾天再回來。」,然後她自己提起裙擺出了房間,毫不停留的快步離開。
芸娘怔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小姐,雲舒小姐,我爹娘……」
春秀扶著她道:「唉,芸娘啊,你還沒明白嗎?雲舒讓你去尼姑庵就是在救你啊,放心吧,你爹娘那邊不會有事的。小雪,你留下來幫芸娘收拾收拾,送她上了馬車再回來。」
春秀安排妥一切,出來沒走多遠,果然見雲舒坐在一棵屬下的石桌旁發呆。她搖頭輕笑一聲,上來坐下:「雲舒,你果然早有辦法了,怎麼不早說?」
雲舒彆扭的轉開頭去:「有什麼好說的?反正就那麼回事。」
春秀好笑的搖頭:「唉,你呀,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芸娘爹娘那裡你是不是已經安排人去接應了?」
「在路上了,反正能趕在於方慶那親戚到老東西家之前就行了。」
「果然如此,你是不是早就想好怎麼救芸娘了?」
「沒有,就是方纔你幫她寫供認狀的時候決定的,原本派人去接她老父母是防意外,沒想到於方慶那對極品親戚會追到家裡來。」
「算了,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做了壞事,遲早會遭報應的。」
「哼,報應?但願吧,不過有些人還是自己親自動手來得痛快些。」
「親自動手?你想做什麼?」
雲舒沉默片刻,對她笑笑:「春秀姐,你想多了,我隨便說說而已,外面有點兒涼,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