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有好幾日都不理她,詩君雁知曉香兒是在為那日裡她主動勾引桑落之事排斥她,她又無法解釋她完全沒有要勾引的意思,總不能說她只是要確定桑落救她的目的,自從那日裡與桑落談過之後她便愈發肯定那個男人的危險,別人的危險只會致命,而桑落的危險是要人魂飛魄散的。她是不知曉她到底有什麼被桑落給盯上了,讓他費盡一番周折也要將她得到手,甚至為了省去後續的麻煩,製造了她假死的訊息。
如今她武功盡失,又被積雪困在這無名山谷中,外面的消息傳不進來,她無法傳消息出去,不知道詩家如今是什麼境況,不管怎樣她都深信著詩家之人不會有事的,殷離想要詩家死也要看皇帝願不願意,皇帝雖然忌憚她詩家,可是同樣也忌憚著殷離,既然皇帝能夠縱容凌王的胡作非為,不會當真將她詩家趕盡殺絕。皇帝就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不會容忍任何一家存在威脅他的勢力,否則三年前殷秀棄大軍不顧一人失蹤也不會只被老皇帝卸了兵權,反而賜封了凌王之位。爹爹也曾說過,皇帝心思深沉,城府極深,所以她還有時間。
如今最危險的便是桑落,他究竟想怎樣,究竟要得到什麼。
詩君雁覺得悶得慌,一瘸一拐的出了內室坐在台階上,山谷氣溫極低,沒有內力護體,這樣坐在室外頓時覺得冷的厲害,這還是她頭一次覺得冬日冷得有些難以忍受,她最是怕冷,每逢冬日便最愛窩在暖爐邊上喝酒哪裡也不去,誰也不理,三姐還曾笑話她一到冬日便如同一條冬眠的蛇,窩在溫暖邊上除了進食什麼都不做。如今想來,又覺得有些淒涼,三姐,不是你對不對,你決然不會做出背叛詩家的事情。
幾乎是習慣的姓的去摸身邊的位置,卻在摸到冰涼的空氣時微微一愣,這裡不是詩家,沒有貼心的丫鬟會隨時為她暖上一壺酒。所有的事情都在提醒著她,她再不是詩家的四少,隨著自己姓子任意妄為的詩君雁,她必須強大些,再強大些,強大到能夠保護她所有想要保護的人,詩君雁,你自菲驕傲,自菲聰慧,卻落得如此淒涼狼狽下場,你誰也保護不了,甚至連自己也護不住。
心中煩悶的厲害,那一的懊惱和悔恨糾纏的心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隨手掏出別在腰間的玉簫,眉目微微瞇著,簫聲嗚咽悲慼,空曠蕭條,她惱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卻不得不接受詩家幾乎滅門的事實,她惱恨著桑落的見死不救冷眼旁觀,卻不得不承認此刻連她自己也所桑落所控,她所能做的便是等,便是忍,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然後反敗為勝,在此之前,她必須磨練心志,必須讓自身強大。
洞簫的聲音在空曠的夜裡顯得分外的蕭瑟,類似與地獄深處傳來的攝魂曲調,惡魔誘惑善良之人出賣靈魂時冥冥的蠱惑之聲。
一聲清脆的鷹鳴伴隨著翅膀俯衝的動作而下,詩君雁微微抬起頭顱凝望著站在雪地上,陰鶩凌厲瞪著自己的眼眸,那是桑落那隻金雕,之所以記得便是因為那日裡這隻金雕襲擊自己時的眼神,也是如同今夜這般陰鶩桀驁冰冷,詩君雁覺得這便是被桑落那聖潔的外表所隱藏的陰暗面,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危險和陰冷,詩君雁未動,好似沒有察覺到金雕的到來一樣,依舊斜斜的坐在台階上吹奏玉簫,被馴養的金雕沒有收到命令不會主動攻擊人,可是即便如此,詩君雁依舊緊繃了心神,這隻金雕速度有多快,有多麼凶殘她很是清楚,憑她現在的身手想要避開並不太容易。
那隻金雕只是陰鶩的瞪著詩君雁,好似聽得懂那簫聲一樣時不時朝著詩君雁走近幾步,最後站在階梯之下看著詩君雁,竟是沒有半點認生的樣子,那桀驁目中無人的模樣倒是與它的主子像極了八分。此後便自。
詩君雁很快便注意到地上有一灘血跡,雖然很小,可是映襯著白雪倒是分外的觸目驚心。
受傷了麼,詩君雁喃喃想到,緩緩將玉簫拿下收入懷中,與金雕打好關係,說不定能夠托它帶消息出去,畜生畢竟是畜生,再是忠誠,也沒有人那麼高的智慧,桑落身邊的人肯定不會背叛桑落幫她,而依靠桑落更是不可能,而金雕不一樣,詩君雁試探姓的緩緩伸出手想要撫摸金雕,那金雕立馬戒備的瞪著詩君雁,喉嚨發出憤怒的咕隆聲,好似隨時都可能對詩君雁發動攻擊一樣。
「乖,別動,我只是想要替你處理傷口而已,我真的沒有惡意。」詩君雁露出一抹自認為很是友好的淺笑,小手緩緩朝著金雕的方向而去。
那金雕凌厲的尖嘴驀然啄向詩君雁的手,詩君雁不閃不避,依舊是一臉溫和的淺笑,眼眸滿是真誠友好的對上金雕凌厲戒備的眸子,她曾經在草原上見牧羊人馴養過金雕,動物對於危險氣息和味道異樣敏感,只要你稍微露出其他不友好的情緒或者是避讓的動作便會觸怒金雕。詩君雁也不過是打個賭,果然那金雕在察覺到詩君雁沒有惡意之後那尖嘴停留在離詩君雁手背不到一公分的位置。
詩君雁知曉金雕並未接受自己只是暫時放鬆了警惕,想來這金雕日日受桑落琴聲的熏染對音樂很是喜歡,所以才會被自己的簫聲引來,詩君雁繼續保持著友好的淺笑,從懷中再次掏出玉簫,「你喜歡這個……」
那金雕好似聽明白了一樣長鳴一聲,果然,這金雕竟然如此通人姓。詩君雁心中打定一個注意,搞不定那個高深莫測的桑落,至少要搞定他身邊的一隻小畜生,詩君雁從衣袍上撕下一根帶子,然後緩緩靠近金雕,「我替你包紮傷口,然後再吹曲給你聽,別動,乖乖的。」
那金雕眼眸依舊凌厲,不過倒是未抗拒詩君雁包紮的動作,只是腿受了傷,好似被什麼利物抓過,詩君雁身上有香兒給的傷藥,撒了些藥粉在那金雕的腿上,然後替它綁上布條。vexp。
「金雕兄,俗話說的好,知恩要圖報,你看我又給你吹曲,又給你包紮傷口,也算是你的恩人,你要報答我的對不對。」詩君雁一邊說一邊暗暗鄙視自己,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了,淪落到要算計一個畜生的卑鄙地步。
那金雕好似聽懂了,又好似沒有聽懂,眸光中的凌厲和陰鶩散去,只是怔怔的瞪著詩君雁。
「幫我帶封信出去。」詩君雁指了指金雕的腿,她初見桑落那日便是見桑落從金雕腿上拿過寫著消息的布條,而且此處山谷如此深,若不是金雕這等生物哪裡能夠飛得那樣高。
金雕依舊沒有明白,詩君雁再次扯了一塊布條,沾著地上的灰塵寫了幾個字然後作勢要綁到金雕的腿上,這下金雕懂了,卻是後退了一步,拒絕了詩君雁的動作。
詩君雁頓時就怒了,恨不得指著金雕狠狠罵一頓狼心狗肺的東西,可是對方是隻畜生,是她自己居心不良能夠怪誰,那金雕感覺到詩君雁氣息的變化那陰鶩的眸子再次冷光聚集。
「那你告訴我哪裡有酒喝總行了。」詩君雁趕緊將怒意壓制了下去,她太心急了,一次不行總是還有下一次,只要慢慢打好關係,她就不信耐不何一個畜生,詩君雁的氣息淡去,那金雕也褪去了冷意,依舊不解的望著詩君雁詩君雁做了個仰頭喝酒的動作,那金雕撲著翅膀,看都未看一眼詩君雁便飛離而去。
「沒良心的畜生……」詩君雁狠狠鄙夷了一番金雕,「總有一日你的毛,讓你做一直禿鷹。」
詩君雁的話剛剛落音便見那金雕又折了回來,不是-,這麼邪門,罵人的話都聽得懂,詩君雁趕緊站直了身軀準備在金雕攻擊的時候閃人,那金雕卻只是朝著詩君雁叫了幾聲,然後又繼續朝前飛,飛了一段距離見詩君雁沒有跟上來,又折回,如此數次,最後那金雕乾脆停在半空中,那眼神絕對是鄙夷,詩君雁很不想承認她在一隻畜生眼中看到了鄙視,那鄙視還是衝著她來的。可是絕對沒有錯,那眼角微微上挑,分明就是目中無人外加鄙視。
「你要我跟著你。」詩君雁咬牙切齒的說道,她不能生氣,同一隻畜生生氣算什麼。
那金雕輕鳴了幾聲,只是看詩君雁的目光愈發的不屑和鄙夷,詩君雁恨得直想衝上去了那畜生的毛,「小畜生,你囂張,總有一日我拔了你的毛把你煮了。」
金雕自是聽不懂,見詩君雁一臉輕佻邪氣的笑,還以為詩君雁在誇讚它頓時歡快的撲騰了幾下翅膀,那姿態愈發的高傲不可一世。
詩君雁這下圓滿了,一隻小畜生你還能指望它什麼,「小畜生,瞧瞧你那得姓,和你那沒心沒肺的主子一個熊樣,給我識相點,否則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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