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主位之爭（上）
滅頂師太一聽了佛大師的話，頓時大怒道：「岳蘭山，你居然敢誆騙我，哼。你華山派從此也不是我峨眉派受歡迎的門派！」說著滅頂師太還憤憤的望了一眼那個身份尊崇的年輕人，眼神之中的炙熱和怒氣不是一點兩點。
峨眉派如今的地位很尷尬，處於四大門派之末，滅頂師太做夢都想要將峨眉發揚光大，成為能夠和少林武當其名的門派，但是她的修為畢竟有限，同樣一派女流，無所作為，所以只能夠靠著一種偏激的正義，證明峨眉派的存在。
不過今天，陳羽凡卻讓她在天下武林的面前丟盡了臉面，這筆賬，她一定已經深深的嫉恨在了心中。女人的心眼，比起針尖來還要小，對於此，陳羽凡只不過笑了笑，並沒有表示，峨眉這種小門派他還真不放在眼中。
今天最倒霉的應該是岳蘭山了，如今的岳蘭山都已經傻了，他本來還想好好的羞辱陳羽凡一番，沒想到，真正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一下子少林和峨眉兩大門派都和他斷交了，這對於華山來說，可是無比的打擊。
岳蘭山無奈，只能苦著臉，看著西門遠翔，不過西門遠翔是何種人物，他可不像岳蘭山這麼傻。他看得出，了佛這個大和尚肯定已經被逍遙山莊和龍門給鎮住了，而且還一口咬定，令狐家三百餘口是死在西門家和華山的手中，他現在出去幫著岳蘭山說話，簡直就是找死。
所以西門遠翔當做沒看見，依舊在和司徒家家主司徒無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岳蘭山已經無助到了極點，他心中恨恨的想著：西門遠翔，要不是你攛掇，老子如何能夠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你現在不做聲了，老子不會放過你的。老子不乾淨，你西門家也逃不了。
就在岳蘭山暗暗的想著，如何家西門家拖下水的時候，孤獨老爺子也發話了，道：「岳掌門，令狐家和我獨孤家可以說同氣連枝，還有親戚關係。如今老頭子不和你計較，此乃泰山大會，不過泰山大會過了之後，老頭子定然上一趟華山，為我令狐賢侄討回公道！」
「這個……額……獨孤前輩，獨孤前輩……」岳蘭山一下子冷汗直流，心中害怕了起來。要知道就算是少林和峨眉與自己斷交，這都不是什麼大事，如果這位老爺子一怒之下，一把劍殺上華山，那華山千年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你還有什麼說辭？」獨孤求敗狠狠道。
岳蘭山再度看了一眼西門遠翔，看他依舊無動於衷，終於狠了狠心，道：「獨孤前輩，您聽我說，這件事情真的和我華山沒有關係，這都是西門家做的。一夜屠殺令狐家三百多口，都是西門家派去的人和我華山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西門遠翔沒想到岳蘭山這樣就將自己招出來了，心頭大怒道：「岳掌門，說話要有證據的，令狐家是你華山的分支，和我西門家有什麼關係？」
「西門遠翔，這個時候你還想跑得了嗎？」岳蘭山冷冷笑著，說道。
西門遠翔勃然大怒道：「岳蘭山，你不要欺人太甚。當日是你主動聯繫上我，讓我幫你討要劍譜，我看我西門家和你華山關係不錯，就幫你前去令狐家討要。當時是你下令一個不留的，我不過是有情幫助你一下，其中關節我又不知道，你不要將髒水潑到我西門家的身上，要不然我西門家和你沒玩！」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陳羽凡冷冷的笑著。
而站在孤獨老爺子身後的獨孤雅兒，此刻一臉淚水，站出來狠狠道：「岳蘭山，西門遠翔，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當日殺上我令狐家，你們兩個都有份。不僅如此，你們兩個畜生還派人追殺我，逼我交出劍譜。泰山大會之後，你們兩個一個都跑不了！」
西門遠翔本來想說什麼，不過臉上頓時陰寒了下來，臉色慘白。
此刻，東方家的老爺子走到了西門遠翔的身邊，輕聲道：「西門賢侄，這件事情難道真的和你有關係？」
西門遠翔心神一動，頓時撲到在地，哭訴道：「東方叔叔，東方叔叔救命啊……是他……」說著，西門遠翔指著岳蘭山道：「是他，岳蘭山，他攛掇我說可以分享孤獨九劍的劍譜，我才鬼迷心竅的，都是他陷害我，東方叔叔，你要救我……」
對於西門遠翔的行為，陳羽凡冷哼了一聲，表示不屑，同樣獨孤老爺子也冷哼了一聲，他本來還不怎麼信，西門家和華山聯手做出這種事情。畢竟都是名門正派，不過今天看來，就算是名聲在外的正道，也不過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而已。
此刻的獨孤家老人將目光凝結在了陳羽凡的身上。三天，僅僅三天時間，孤獨家老爺子對於當時泰山之上那場正與邪的對抗就有了不同的理解。正為正，邪為邪，這種想法在孤獨家老爺子的腦海中已經開始顛覆了。
就連了佛大和尚臉上的神色都不怎麼好看，畢竟看看西門家和華山，再看看此刻正氣浩然的陳羽凡，幾乎就是不同層面上的人物。當時如何就認定了陳羽凡為魔呢，想想，了佛心頭再次黯然了起來。
「吃齋念佛，不出方寸，難道這天底下的正義與邪惡當真已經改變不了嗎？」了佛大師苦笑著搖頭，不知所措。
到是布達拉宮的**喇嘛微微一笑道：「佛友能夠參悟到這一點，離天道又進一步。正邪一切都是虛妄而已，我等被凡人封為神祇，一切都是為名聲所累。人雖然是萬物靈長，但是不可凌駕於萬物之上。我等雖然是大宗師，也不可以凌駕於眾人之上。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眾生為芻狗，就是這個意思。」
了佛大師聽著班禪的話，想了好久，好久，才慧心一笑道：「多謝佛友提點，老衲明白了！」
正不為正，邪不為邪，不管是天下還是武林，幾乎都是如此，如出一轍。只不過了佛為名所累，對於所謂的正邪，太過奢求了。如今的世界，已經沒有純粹的正，也沒有純粹的邪，立場不同，做出的事情自然就不一樣，強求不得。
東方軒望著跪倒在自己腳下的西門遠翔，心中多少有些不捨。東方，西門，南宮，北冥，這四家可以說是老牌的大家族了，西門遠翔是東方軒看著長大的。這其中感情，如同子侄一樣，苦笑著，無奈著，掙扎著，東方軒才看著孤獨求敗求情道：「獨孤兄，這件事情確實是西門賢侄不對，不過還請孤獨兄看著我們多年交情的面子上，網開一面！」
九大世家之中，東方軒的地位最高，年紀也最大，幾乎就是和孤獨求敗一輩的人物，所以九大世家之中，也就只有東方軒敢於稱呼獨孤求敗一聲獨孤兄。孤獨求敗和東方軒之間的關係也比較好，所以一下子有些為難了起來。
孤獨求敗望著身邊的令狐雅兒，輕聲道：「人老多情，雅兒，這件事情是你令狐家的事情，你自己決定吧，不管你怎麼樣決定，爺爺總會支持你的！」
令狐雅兒也明白獨孤求敗心中所想，不過一雙顰眉時不時的望向陳羽凡，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孤獨求敗看的清楚，苦笑了一聲。陳羽凡給他們的震撼太過強大了，就連一代劍聖都要自愧不如。那見簡簡單單的一劍，鋒芒猶在。
陳羽凡無奈，輕聲道：「東方前輩，殺人總是要抵命的，三百餘口，這不是一個小數字。不過既然前輩天求情，我看大家就折中一下好了。西門遠翔和岳蘭山乃是罪魁禍首，西門家家主的位置，西門遠翔一脈不得再當，西門遠翔一生幽禁，為令狐家死去的人超度吧！」
東方軒臉上的顏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一陣青紅，對於陳羽凡的越俎代庖有些不悅。同時更重要的是陳羽凡這個提議，西門家西門遠翔一脈不得繼承西門家家主的位置，這看似是一條不錯的提議，但是東方軒太瞭解西門遠翔了，這個人極度自私自利，如此一來，他還不另為玉碎不為瓦全嗎？這是變相的在毀滅西門家。
「這個，前輩……」東方軒苦苦的說了一聲，準備在求求情，畢竟龍門和逍遙山莊的雙重壓力，東方家也很難接受。
不過，不等東方軒說完，令狐雅兒連忙點頭道：「就依陳先生所言！」
孤獨求敗立刻苦笑了起來，不過臉色依舊嚴肅道：「雅兒既然這件事情你決定了，那爺爺一定支持到底。」說著，他朝著西門遠翔道：「西門遠翔，你覺得呢？雅兒仁慈，已經放過你一命，你如果還不能接受，那就等著我獨孤家的黑羽劍隊吧！」
黑羽劍隊，孤獨家最高武力，僅次於龍門的蒼龍組，以及逍遙山莊的緹騎，幾乎就和逍遙山莊的逍遙十八騎是一個級別的，但是人數應該沒有逍遙山莊多。這樣的一隊人出現在西門家，那西門家就是人間地獄。
西門遠翔知道，此刻和獨孤家硬抗，那就等於找死，所以旋即點頭道：「謹遵獨孤前輩吩咐……」不過對於始作俑者陳羽凡，西門遠翔還是投過去一縷恨恨的目光，怨恨之中夾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陰騭。
不過陳羽凡根本就沒當一回事，依舊淡淡的笑著，螻蟻撼天，天怎能為之動搖呢？
令狐家的事情到此就算是解決了，不過岳蘭山就沒有西門遠翔這樣的好運了，不論是南嶽衡山的莫名，還是中岳嵩山的左千秋，又或者是泰山的青峰道長都沒有站出來為岳蘭山求情的打算，五嶽連枝這個說辭不過是說說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五嶽劍派如今已經弱小到了極點。令狐家的事情，很顯然西門家為主導，華山不過是個附加，但是華山卻最終變成了替罪羔羊。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西門家有東方家撐著，但是華山派卻是無根之木，恃強凌弱，就是這個道理。
不管外面如何的天翻地覆，了佛，了空，班禪，枯木道長都已經走到了道觀之內。泰山道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宮，兩門，四派，五劍，九家的首腦幾乎都能夠坐在裡面。作為東道主，泰山掌門青峰道長自然是坐在首位。
不過首位之上，還有幾把椅子，椅子最中央本來是預留給上一屆盟主，李問天的。不過李問天卻讓了出來，這樣一來，陳羽凡就坐在了椅子中央，陳羽凡的兩邊，龍門龍行雲，逍遙山莊李問天。再其次才是少林，武當。
右邊下手第一位乃是孤獨家獨家劍聖，孤獨劍聖在武林之中地位超然，所以也無人說話。
到是很多人都盯著陳羽凡，一個少年人居然敢如此大放的坐在主位之上，這讓所有人心中都感覺特別怪異。滅頂師太不陰不陽道：「今年泰山大會不同往年，有如此多的新人參加，真是往年不多見的啊！」
滅頂師太說道新人的時候，一雙眸子怒氣的盯著陳羽凡，似乎指桑罵槐一樣。不過陳羽凡根本就不理會他，安靜的坐著，一身白色長衫，身上九龍盤旋，可以看得出這是李問天單獨為他做的這件衣服。不論材質，還是花紋，都極其講究。
英俊的面容，加上這一身潔白長衫，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手邊上，一把湛盧寶劍，寶劍外面的劍鞘也重新打造過了，古色古香，幾乎都是用老紫檀木打造而成，其中花紋同樣是九龍問天的花紋，紫檀香味尋尋撲鼻。
滅頂師太見陳羽凡根本就不理會她，頓時大怒道：「龍前輩，李前輩，你們不感覺太過分了嗎？今天乃是泰山論劍大會，歷來論劍，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才能夠坐在主位之上，如今陳先生就算是龍門門主，也應該沒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吧！」
「哼！」龍行雲立刻冷哼了一聲，道：「滅頂，要不是看在和你師父的交情上，老子早就將你峨眉派給滅了，侮辱為龍門門主，那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