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傷害薔薔
說完，她還有些示威地看了我一眼，我就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看輕我來著。
「本妃勸你一句，皇上可不喜歡愛纏著他的人。」笑著將薇薇給他：「皇上，回去吧，綠豆湯這會也冰得透了。」
順手接過薔薔抱抱她：「小丫頭，母妃抱你了，可滿意了。」
他也對那女人視若無睹，周公公在一邊說：「楊美人，奴才送你回宮。」
楊美人一跺腳，咬著唇可憐兮兮地看著皇上。
他卻不看她，抱了薇薇，將她放在脖子上：「騎馬馬。」惹得她開心地笑著。
「皇上，人家肚子不舒服，皇上也不關心臣妾的嗎？御醫也都說了，臣妾懷的有可能是皇子。」
我一怔，感覺這陽光像是太燦爛過頭了，反而有些冷然。
抬頭看著他，他眼裡還有些抱歉，有些歎息地看我。
什麼時候藏的美人，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他說，他不說太多的情啊愛，他會讓我知道，他會只愛我一個。
徐徐送來的午風，有些狂了些，吹得頭髮亂亂，衣服飄飄，這會兒才看得清楚，那楊美人的肚子可不是圓潤，而是凸得有些高的，那樣子也許是有三四個月了吧。
抱起薇薇：「回去了，肚子餓了吧。」
不問，不看，只是腳步走得急了一些。
喂完孩子，然後坐在一邊看昨兒個看了一半的書。
他一直沒有說話，我也不問。
長長的歎息滿室都是，他忍不住過來說：「梨雪，你問吧。」
「問什麼？」
「楊美人。」
我抬頭朝他淡淡一笑：「我也知道是楊美人了，我想沒有什麼好問的了。」你是皇上，而我卻只是妃子而已。
「梨雪。」
我不吭聲，他從後面抱著我：「朕跟你說了吧。」
「其實你不用說的，沒什麼。」我笑著要站起來。
他卻壓著我的肩頭，不讓我起來。
「梨雪，她眉目也是有些頗像你，在南方的時候她意外地懷上了，是朕的骨肉，所以朕讓她回京城了，朕自此也沒有找過她。」
我心裡還是有些堵得難受啊，鳳夜鸞，難道你沒有找她你就高尚了。
合起書，我拉開他的手：「我去看看薔薔她們吧，喜歡踢被子呢。」
「梨雪。」
我沒聽，只是走得快了一些。
有些激動了，心裡有些痛了，剛開始做他妃子的時候，我總是跟自已說心要放得大一點，再大一點。當我懷孕的時候，我讓他去找別的妃子，因為我無法侍候他。
可是如果沒有他說過的那些話，也許我現在不會覺得很難受。
靠在牆邊，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讓自已再平靜一點，然後去了乾清宮的花園。
芍葯花潔白，靜靜地開著。
木椅子靜謐，還有幾片花瓣和落葉，用帕子掃乾淨坐了上去。
原來我對他，真的好介意。
介意到我都不想去問，介意到他說我都心裡痛啊。
仰頭吸一口還帶著一些花香味的空氣，眼裡有些濕濕的，看藍天，也是有些潮潮的。
心情，慢慢地靜了下來。
如今楊美人懷上了孩子，還是皇子，以後可能就會是太子。
宮裡說母憑子貴，一點也沒有錯。
如果真是太子，如果以後真會登基，倒也把薔薔薇薇命運操在手中了。
我知道他很愛薔薔薇薇，可是我不擔保我們都可以長命百歲。
心裡又有些亂了起來，這些事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
也許是我想得太長遠了，可是心，就是讓這些事給憂亂了。
合上眼睛，就讓我靜靜地坐一會吧。
不知不覺，竟然坐了一個時辰，直起的脖子和肩有些痛。
宮女過來告訴我，說孩子醒了。
很靜，他並不在這宮裡，我進了孩子的房間，薔薔和薇薇像是被棄的孩子一樣坐在地上耍橫般哭，看到我是一把淚一把鼻涕的：「母妃。」
取出帕子幫她們擦乾淨：「哭什麼呢？母妃一不在就哭，要是往後母妃真的不在了，你們還不是總要適應的。」
我這身體，也算是千瘡百孔了，安知能陪她們到哪一個時候。
薔薔站起來抱我的脖子：「母妃。」
薇薇可憐兮兮地拉著我的手搖著，一瞬間，所有的歎息都消失，柔柔一笑：「好啦，不哭了，餓了沒有，吃粥去。」
晚上吃飯，他還是不是，我也不問。
倒是薔薔先叫出來：「父皇，父皇。」
四下看著，還是沒有看到。
聽到有腳步聲往這來，薇薇雙眼一亮：「父皇，騎馬馬。」
「小公主。」是宮女端菜上來，怕她摔著一邊守著的宮女趕緊去扶住她：「小公主，吃飯了。」
「乖哦，薔薔，你愛吃的魚，薇薇也過來。」
照舊，先將她們餵飽，然後我是一身的狼狽，油漬，湯漬，怎生看起來怎生的俗氣。
是不是我已經失了往日的靈氣了，如果你愛的是那些，那我真的永遠保不住，人總是會變的。
隨意吃了一些帶她們去洗洗，一邊的宮女輕聲地說：「娘娘，皇上沒有回來用膳。」
「別問了，不該你們問的事。」
奴婢噯了一聲，便也不敢再問。
他愛去哪用，便去哪用，我有什麼權利去管束他。
宮女告訴我，月上宮的黃花梨成熟了，很多鳥兒都往哪飛，想去吃梨，命了宮人守著趕鳥，天氣這麼好是否過去。
我帶著孩子在後宮裡走行著，可是我卻不想去月上宮，那裡有很多的信任，呵護，善意的謊言。
本不喜歡走來走去的，可這會兒卻不太想碰到他，便總是早早帶著孩子出來後花園玩。
「宛妃娘娘。」一個宮女上來行禮。
「不必多禮，可有什麼事？」
「楊美人請娘娘過去喝茶。」
「瞧現在沒空兒，改天吧。」
她覺得很有意思嗎？可是我並沒有想和她談天說地的興致。
我不去，她便來。
今兒個的肚子顯得越發的大了一般，轉過那勺藥花，輕紗的桃紅襯得她是那樣的年輕……靈美。
「宛妃娘娘今兒個心情可真好啊，難得看宛妃娘娘出來走走呢。」
「我這幾天，一直出來走。」
二個宮女小心地扶著她，她走近了秀眉一挑：「宛妃娘娘，你看臣妾這身子啊，可也笨重了起來，倒也不宜施禮了。」「那就必了。」
「宛妃娘娘，你我可長得也真像啊，不過我總也是不如你長得像的，在清寧城裡你跟我說長得像，也未必是一件好事，現在看來，你可真真是錯了。」
我心裡微訝，原來她和蘭兒是見過的。
仍然是不動聲色：「是嗎？」
「不過宛妃娘娘，我們都算是一個地方的人了，我卻也是勸你一句，不管你長得多像，容顏總會老去的，宛妃娘娘你也還是快些懷上個也孩子。我這孩子啊，可寶氣得很，我一吃油膩的東西，他就鬧騰著，皇上也拿他沒法子。」
聽她親暱地說他，心，仍然是會痛著。
我說：「太熱了，我得先回去了，薔薔，薇薇，過來。」
二個埋在花裡草叢中打滾的孩子聽到叫喚，坐起了身，然後站起來歪歪扭扭地過來。
短短的發滿是雜草花瓣，一臉污髒，衣服和小手也髒了。
宮女給我送上濕巾子，我細細幫她們擦。
「哪個是長平公主，哪個是永平公主啊？」
「左邊這個是姐姐，右邊是薇薇。」
她笑著：「長平公主，來，讓母妃也看看。」
我心裡突地生厭，為什麼我的孩子也要叫別人母妃。
薔薔不願意去，她一手抓了薔薔往她跟前一拉：「來，給你摸摸弟弟哦，以後你要照顧弟弟。」
薔薔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我瞥過去看到楊美人尖尖的指甲套刺到她的手腕裡了。
我又急又氣，一手去扯開她的手薔薔抱走：「楊美人，你想幹嘛。」
她卻是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就變了一張臉：「哎喲，我肚子好痛啊，宛妃娘娘你別推我，我懷著皇子。」
我抱著薔薔冷冷地看著她，這一張和我相似的臉，怎麼也會有這樣扭曲，噁心的表情呢。
薔薔委屈地軟叫，將手腕送到我的眼下：「母妃，痛，母妃吹吹。」
我低頭看她白嫩的小手腕上，幾個印子還鮮紅著，這肌膚多嫩啊她究竟是想伏著懷了孩子，想把天給拆下來嗎？
心疼地吹吹，牽起薇薇：「咱們回去，不痛哦，薔薔是姐姐不要哭給妹妹看。」
她含著淚趴在我的肩上，偶爾像小貓一樣嗚二聲，卻是很乖很聽話沒有哭出來。
薇薇還抬頭，軟軟地說：「姐姐……不痛。」
這一說，小丫頭片子更來勁了，淚就像珠子一樣滑了下來，滑得讓我怎生的心痛。
停了下來，抓起薔薔的手：「母妃疼薔薔，薔薔不痛，回去母妃給你上藥。」
輕輕地揉了揉，那些指印子還是鮮紅著，生生刺到我心裡去。
親親她的臉：「娘抱著你，一會跟你鬥牛牛。」
薔薔一聽就含著淚笑了開來，小手環著我的脖子也不怕熱烘烘地貼著我：「母妃，母妃。」
愛撒嬌了，那就還好。小孩子怕痛，可是也會忘得快。